跟王朗的電話煲嘮了足足能有大半個小時,伍北才心滿意足的喘著粗氣掛斷。
王朗一百四十斤,最少一百三十九斤是心眼,跟他那樣的大咖打交道,如果不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隨時都有可能被圈套。
“打特麽單挑相撲還累挺。”
得到王朗肯定幫忙的許諾後,伍北拍打兩下腦門念叨。
“啥事啊哥?”
“怎麽還搞得興師動眾的呢。”
就在這時,林青山、黃卓、賈笑、王亮亮一行小哥幾個疾步闖進房間,孫澤、梅南南和君九緊隨其後,屋子頓時被這幫年輕人給擠滿。
“都先坐,小卓跟大夥說說許諾中槍的事兒,容我喝口水潤潤喉嚨,任叔的感冒還沒好麽,笑笑打電話問一嘴,就說都等他來主持大局呢。”
伍北擺手招呼,隨即轉身朝飲水機方向踱步。
“小伍啊,金牛區那邊咱們有熟人麽?那邊有兩家聯營店最近總有扒手半夜撬鎖,搞得人心惶惶得...”
李國旗捧著一摞文件進門,冷不丁看到滿屋人,停頓幾秒後,頗為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又倒退到門口訕笑:“不知道你們開會,打擾了哈。”
“剛打算讓人通知你過來,你這是崛起聽聲辨位的技能了吧。”
伍北笑呵呵的化解彼此間的尷尬。
通常情況下,李國旗不會參與虎嘯公司的高層會議,哪怕伍北多次邀請,他也總是婉言謝絕,用他自己的話說,哪怕伍北把他推上公司副總的位置,他也就是個高級打工仔,除去生意之外,他不參與決策方面的任何問題。
“不了不了,辦公室那邊還有些加急文件需要處理。”
李國旗趕忙擺手拒絕。
“別介啊李總,您好歹是咱公司的二把手,開會怎麽能沒您位置呢,來來來,您坐這兒,我們幾個站著聽就行。”
“那不必須的嘛,咱們每月能發多少錢,可全憑李總您心情,您老高低開心點,我們的腰包也能寬裕些。”
黃卓和王亮亮裝腔作勢的站起身子,賈笑和林青山雖然沒幫腔接茬,但同樣滿臉愛答不理,甚至倆人還故意偏過去腦袋,宛若沒看到的樣子。
“咳咳咳,你們先忙吧小伍,我晚點再來找你。”
覺察到自己不受歡迎的李國旗乾咳兩聲,扭頭再次作勢離去。
“還能不能有點人樣了昂,一個兩個的想怎滴?給特麽誰甩臉子看!你倆要是樂意讓座,就痛快的站旁邊,不樂意就別整那虛頭巴腦,笑笑去搬把椅子給老李。”
一隻大手突然從門外探進來,直接按在李國旗肩膀頭上,緊跟著就看到任叔眉頭緊蹙的出現。
“任叔。”
“叔,您感冒怎樣了?”
剛剛還吊兒郎當的小哥幾個態度立馬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變,忙不迭低頭打招呼。
江湖可能早已經過了論資排輩的年代,可實力至上是永恆不變的真諦,尤其是熱血澎湃的街頭,能得到人尊崇的永遠只有功夫和智商。
任叔或許拳腳一般般,智慧也數不上多超群,但在處理人情世故方面,絕對屬於宗師級別的,比他功夫好的,不如他經驗老道,比他腦子靈的,又比不上老頭自帶的那股瘋狂勁兒。
即便是向來頤指氣使的二陽,見到任叔也得老老實實的佝僂腰杆,拿出晚輩該有的態度。
“我知道你們幾個心裡憋著一口勁兒,認為是老李把你們從高高在上的寶座上拽下來的,他沒來之前,你們個個也屬於酒場不斷、邀請不停,現在全成沒實權的經理、主管了,不爽也正常。”
任叔瞪著一雙豹眼環視幾人半晌,話鋒一轉接著又道:“可特麽你們自己掂量掂量,誰是正兒八經乾買賣的行家?就拿小卓你來說,購物中心交代到你手裡多久了?盈利沒有!而老李呢?一周之內讓營業額直線翻了幾唄?”
“叔,我是沒能耐,可也沒必要把我當傀儡吧,那些員工表面喊我黃總,實際上哪件事情問過我,大到商場備貨,小到各項開支,完全不需要我過問,咱們李總大手一揮直接決定,那要我還有什麽用?難道問我一嘴很丟他人麽。”
黃卓氣鼓鼓的反問。
“這會兒來勁了!平常開會時候幹啥去了?難不成你鼻子底下的是擺設麽?老李不解釋,你自己不會問他?”
任叔提高調門呵斥。
“任哥,這事兒確實有我的責任,有時候我太習慣擅作主張,往後肯定多加注意。”
李國旗趕忙打圓場。
“李總擅作主張的事兒還少麽?上個月我到手十個多點,這月變成七個多,是不是下個月哥幾個還得集資往公司交錢呐?”
王亮亮冷冰冰的懟了一句。
“公司最近在竭盡全力擴張錦城各區,帳戶上的資金真心不夠,只能控制開,諸位收入暫減是我和小伍商量過的。”
李國旗實話實說的回應。
“收入暫減憑啥減我們的?你怎不先拿自己開刀?拿你不知道從哪雇來的那批所謂的管理人員開刀?”
王亮亮嘲諷的撇嘴。
“我從本月開始收入全部納為公司開支,什麽時候虎嘯真正開始創收,我什麽時候有薪資,這事兒你們可以到財務去調查。”
李國旗擲地有聲的回應。
瞅著爭論的面紅耳赤滿屋弟兄,伍北本想要喝停,後來又一琢磨這何嘗不是種增進關系的方式,索性裝了個啞巴,隨手抓起桌上的報紙擋住面頰。
不吵不鬧不兄弟,或許溝通的方式有千萬種,但爭執絕對是最快也最容易讓雙方明白彼此心理的一種。
情理之下的人,可能說話會很刺耳,但絕對都是壓在心裡不知道多久的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