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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紅色的“Polo”小轎車漸行漸遠,何彪的心裡頓時間有些不是滋味,談不上翻江倒海,但絕對泛起陣陣漣漪。
“大叔?”
摸了摸嘴唇四周扎手的胡茬,何彪靜靜看著反光鏡裡的自己,自嘲的晃了晃腦袋,不過遲疑幾秒,還是掏出手機在備忘錄上添加了一條“明天刮胡子”的詞條。
又沉默一陣子後,他將女人的風衣整整齊齊的疊好碼到車子後排,才發動車子離開。
實話實說,剛剛那麽一刹那,他確實有些許心動,但很快便按下了躁動不安,或許他算不得什麽巨頭大能,但能爬到今天的位置,起碼的克制力還是有的。
對老何而言,情感不是必需品,充其量只能算個調劑品,有了當然好,沒有也不會覺得缺失任何。
“希望有緣再見吧。”
何彪點燃一根煙,標志性的假笑重新浮現嘴角。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伍北剛剛讓護士塗好藥膏的伍北便接到了何彪的電話。
“早啊姐夫,今天就複職了吧,我剛說要交代笑笑讓底下的工人們準備幾面錦旗給您送過去,電話就打過來了,你說咱哥倆多有默契。”
伍北笑嘻嘻的按下免提鍵招呼。
“別搞那些虛頭巴腦的,老老實實做好建設,把工人們的福利待遇提上去才是正經事,這次上面讓我充當你們聚鑫公司和市政大樓的對話人,可謂是誠意滿滿,不光會從根本上解決施工困難、層層單位卡的問題,還會多角度、多方面的關懷和幫扶。”
何彪半真半假的調侃一句。
“要不說還得是姐夫你啊,你天生就帶這個范兒,如果這次不是你上下周旋,工地絕對沒可能那麽快就復工。”
伍北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指的接茬。
“你小子又跟我耍那套話裡帶話的把戲是不?不用一直提醒我,我是怎麽歸位的,我心裡很有數,這兩天,市裡和省裡可能會有幾個工作組去你工地調研,應該跟年底評選優秀企業有關。”
何彪沉默片刻說道。
“那就提前謝過我姐夫唄,你放心我們絕對好好表現。
”
伍北沒正經的壞笑。
“謝我幹嘛,我又不是評選單位,也不認識這方面的人物。”
何彪漫不經心的哼聲。
“朋友這東西不都是從生到熟麽,我相信姐夫的交際能力,謝你是必須的,早晚的事兒,本來想著晚上給姐夫你擺幾桌酒局好好慶祝一下,不過估計你今兒肯定應酬不斷,不如直接給你送兩箱酒得了招待客人得了。”
伍北淺笑著說道。
“你這家夥怎麽盡整這事兒呢,別老搞得那麽生分!雖然我今晚上確實有幾個重要酒局需要參加,但也不能讓你提供酒水啊,咱們親歸親、理歸理...”
“就這樣吧姐夫,我有電話打進來了,不聊了哈。”
不給何彪拒絕的機會,伍北直接掛斷電話,隨即輕笑:“這是打算找我要點報酬啊,好嘞,你既然提出來,那我就必須滿足。”
“嘭!”
房間門被人推開,賈笑探進來腦袋低聲發問:“找我啥事啊哥?”
“你說你一個堂堂老總,聚鑫公司的明面話事人,能不能別老整得好像個民工頭子似的,咱稍微注意點形象中不?”
看著眼前頭戴白色安全帽,身披軍大衣的賈笑,伍北哭笑不得的晃了晃腦袋,先掏出一遝現金,接著又取出一張銀行卡,同時遞給對方道:“這錢拿著換身行頭,別特麽一天摳搜的,必須換名牌的,從頭到腳,褲衩子都得是海瀾之家.起步,襪子也給我換成班尼路滴。”
“哥,不用那樣..我在工地一天風吹雨淋的,基本都是跟工頭那些打交道,我知道你不是讓我學乾活的,但我想了解一些真正的門道,咱之前沒整過工地,家裡也沒人懂這塊,如果不趁著這麽好的機會學學,將來得後悔死,用任叔的話說,現在賠本是咱們四家一起,起碼有人共同承擔,等哪天咱們單打獨鬥,我就只能賺不允許賠!”
賈笑昂起腦袋,目光真摯的開口。
伍北的心頭瞬間暖流湧動,家裡這群兄弟的忠誠他從未懷疑過,但是唯獨面前這個歲數最小的弟弟是真槍實彈去付之行動的。
“你特麽的,一天就會忽悠我。”
伍北揉搓兩下腮幫子,背轉身子笑罵一句,不願意讓對方看到自己扭捏的一面,擺擺手驅趕:“那張卡是送何彪的,你親自送過去,不要讓蘇獄或者其他人作陪,這個關系你來維持,卡裡大概有一百來個,要特意暗示何彪一下。”
“哥,如果不是咱們幫襯,何彪別說複位了,下課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不應該是他給咱送禮才對麽?”
賈笑滿臉不解的發問。
“傻弟弟誒,這做人呐就胡同口那群下象棋的老頭們其實一樣,走一步看一步叫俗人,走一步算三步的是凡人,走一步想十步才勉強算高人,何彪是哪類人咱不清楚,但路子肯定得比他高,才能讓他摸不著門道,摸不著門道才會產生畏懼。”
伍北語重心長道:“我父親曾經說過,把任何不想建立感情的關系都當做生意一樣辦,該磕頭的時候磕頭,該砸錢時砸錢,不要琢磨得失,只需要考慮多少錢可以買到想要的結果,就能無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