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
錦城金牛區,一家老舊的棋牌室裡。
金萬騰慵懶的倚在躺椅上,喝著手機裡播放的曲子愜意的哼唱:“劉大哥講話理太偏,誰說女人享清閑”
雖然是個土生土長的錦城人,但是老金卻對豫劇情有獨鍾,甚至就連旁邊稀裡嘩啦的打牌聲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半分。
“大哥,出了件怪事。”
就在這時,前段時間剛剛被他收編的小弟李老憨低頭走到跟前。
“嗯?”
金萬騰眯縫的眼睛睜開一條小縫。
“您還記得我手下的小光和大仔麽?今天我安排他倆去收一筆帳,結果他們一直沒回來”
李老憨沉聲開口。
“你要不要從盤古開天辟地說起?”
金萬騰不滿的皺起眉梢。
“對不起大哥,剛剛警局給我來電話,說他們出事了。”
李老憨趕忙直奔主題。
“被抓了嗎?直接去找三組的老劉,就說”
金萬騰再次閉上眼睛,百無聊賴的撇嘴。
“不是,小光的眼珠子被人活生生摳下來塞進了大仔的嘴裡,而大仔吃了小光的耳朵,被人發現的時候,他倆都已經昏迷,這會兒還在醫院說胡話,醫生告訴我,他們受了很嚴重的驚嚇,神經可能錯亂。”
李老憨微微提高調門。
“什麽!”
金萬騰“蹭”的一下坐起,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珠子。
“是真的,我剛剛去了趟醫院,還拍了段視頻,不信您看。”
李老憨掏出手機邊比劃邊解釋。
幾分鍾後,將不到三十秒的視頻仔仔細細看了好多遍的金萬騰愕然的吞了口唾沫。
雖說李老憨那兩個小弟跟他沒什麽交情,可好歹也喊他聲大哥,之前他見過倆人,都屬於比較精明能乾的那種。
“警局的朋友告訴我,他們蘇醒後,一直喊叫什麽姐姐、媽媽,初步懷疑行凶的家夥可能是個女人。”
李老憨深呼吸兩口道:“只可惜出事的胡同沒有監控,這倆王八蛋又說不出任何,咱根本不知道是誰動的手,您說會不會是誰在暗地裡報復咱?”
“你好像缺心眼,誰報復,會找兩個屁都不算的馬仔下手,那不純純打草驚蛇麽?我記得你說過小光上過幾年武校,大仔也挺能打,是吧?”
金萬騰皺眉訓斥一句:“如果動手的真是個女的,那這實力不弱啊,最起碼體格子應該很彪悍,不然怎麽可能整的過兩個年年輕輕的大小夥子,想辦法調一下附近的視頻,看看有沒有特征比較明顯的女人。”
“行,;“行,我這就去安排。”
李老憨趕忙轉身往外走。
“等等,除此之外,再打聽一下最近錦城有沒有冒出什麽厲害人物,尤其是虎嘯公司和熊磊他們那邊,興許動手的不一定是女人,小光他倆只是被嚇得喊媽。”
思索片刻,金萬騰又不放心的叮囑一句。
“誰會閑著沒事去整兩個小馬仔呢?”
得到這個突發消息的金萬騰從躺椅上爬起來,此時的他再也沒有哼曲的興趣,愁眉苦臉的朝棋牌室門口走去。
雖說這段時間他在北門一帶混得風生水起,但他心裡明白,眼下的一切其實跟假象差不多,只是因為社會上很久沒有出現他這樣好勇鬥狠的粗暴分子和有何彪前小舅子的身份加持,那些真正的大勢力,誰都不會真把他放在眼裡。
所以凶狠的同時,他其實特別懂得選擇,挑選霸凌的對象也基本都是些無根無蒂的半瓶子選手。
“何彪?還是虎嘯?”
思索良久,金萬騰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在剛剛在他手裡吃過癟的前姐夫和那個叫二陽的年輕人身上。
“哎喲,我金哥現在人紅根兒硬,應該是把我這個弟弟給徹底拋擲腦後了吧?”
站在棋牌室門口抽了一根煙,仍舊沒有捋出任何頭緒的金萬騰正打算給唐才去個電話,共同探討一番,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他條件反射的側過去腦袋,立馬見到伍北滿臉堆笑的從一台黑色轎車裡走了下來,手裡還拎著幾樣鹵煮的小吃和兩瓶白酒。
“來就來唄,帶什麽禮物。”
金萬騰晃了晃腦袋,立馬恢復成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不行啊,金總現在的門檻高了,我怕空手來挨揍。”
伍北沒正經的打趣一句:“怎麽著,是不是嫌我的禮太輕?”
“盡特麽整沒用的,小周把桌子、椅子搬出來。”
金萬騰抬手照著伍北的胸口輕懟一拳,隨即朝棋牌室方向大聲吆喝。
很快,一個青年利索的將一張塑料圓桌和兩把椅子擺到門前,恭敬的朝金萬騰縮脖詢問:“大哥,需要泡茶嗎?”
“你怎不問問我,需要吃飯麽?”
金萬騰沒好氣的踹了對方一腳。
“這哥們好像挺眼熟啊?”
伍北瞄了一眼悻悻傻笑的青年,明知故問的出聲。
“前天晚上我在九眼橋那邊的酒吧跟您兩位朋友起了一點小衝突。”
青年乾咳兩聲解釋。
“我說呢,一般人也不能那麽給面子,說到底還得是我金哥賞臉。”
伍北笑呵呵的點點腦袋,再次看向金萬騰:“最近挺好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