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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悠悠過客匆匆,
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頭,
幾人能看透..”
何彪一邊哼著自己唯一會的一首流行歌曲,一邊捏著噴壺,衝養了多年的“富貴竹”噴水。
他是半小時前進的家門,盡管挺不遭江魚待見,但總體算起來,這次“常道觀”之行還算收獲滿滿。
不光讓他最近躁動不安的心情得到一個非常好的舒緩,同時也結實了兩個背景通天的貴人。
從多年前的農村社員爬到如今的位置,其實何彪已然算得上成功人士。
但他心裡明鏡一般,之所以還不那麽輝煌,歸根結底正是因為上面沒有茁壯的參天大樹。
“唉..”
瞄了一眼牆上的萬年歷,何彪長籲一口氣,如果他能夠早點認識郭鵬程之流,興許腦袋上扣著的那個副字前兩年就被摘掉了。
“現在也不晚,萬事萬物均有根有源,早幾年說不準郭大少還讀書呢。”
點燃一支煙,何彪自言自語的呢喃。
“叮鈴鈴..”
不遠處書桌上的電話鈴聲猝不及防的響起。
何彪怔了一怔,迷惑的走上前。
在當今通訊幾乎爆炸的網絡時代,固定電話這樣老掉牙的產物早就被單位和多數人所淘汰,但何彪卻情有獨鍾,不過知道他電話號碼的人鳳毛麟角,基本全是他這些年網羅的親信和死黨。
“什麽事啊老姚?”
看了眼來點號碼,何彪熟絡的念出對方身份。
“何總,關於萬騰最近的活動軌跡,你清楚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
“嗯?”
何彪一愣,如果不是對方提醒,他幾乎都快要忘掉那個總是惹是生非便宜小舅子。
“萬騰前陣子去找過我,說他打算在金牛區一帶落腳,起初我沒太當成一回事,再加上又不是外人,
所以就應允了。”
男人乾咳兩下繼續說道。
“說主題!”
何彪的眉梢瞬間擰皺成一團。
“萬騰最近有點太過火,不光收編了北門不少臭名昭著的老流氓,現在隱隱還有朝錦江區擴張的趨勢,昨晚上他手下不少人在九眼橋那邊的夜場鬧事,剛剛我接到一個開酒吧的老板實名舉報電話,說萬騰暴力恐嚇,強迫他交保護費,那邊不少場子已經屈服。”
電話那頭的男人語速飛快的匯報。
“嗯,所以你的打算是什麽?”
何彪眼珠子轉動幾下,輕飄飄的反問。
“我就是有點拿捏不穩應該如何,所以才請示您。”
男人更聰明,立馬又將皮球給踢了回去。
“老姚啊,咱倆搭檔年頭不短了吧?”
何彪沉默片刻,答非所問的出聲。
“十四年零八個月,那會兒我還是光明路上負責社區治安,而您在郫縣挑大梁,要不是您力排眾議扶我上位,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對方利索的接茬。
“你今年五十四?”
何彪接著又道。
“對,我虛長您幾歲。”
男人輕聲回答。
“我記得你說過兩個孩子都已經在國外安家了,現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能平安著陸是吧,我覺得當下的機會很不錯,你的老胃病反反覆複,也確實應該好好的修養一下,許諾的工作能力和經驗你認為如何?”
何彪揉搓嘴邊的胡茬微笑。
“咳咳咳..”
男人立時間發出急促的咳嗽。
“那就這麽定了吧,最近你找時間向上面請示一下,順便提攜一下有衝勁、有乾勁兒的年輕人,內退宴的時候記得通知我,我一定跟你好好喝兩杯。”
沒給男人繼續多言語的機會, 何彪直接將話筒撂下。
“北門嗎..”
再次續上一支煙,何彪盯著窗外念念有詞:“我可愛的小舅子,你究竟想要幹什麽?”
片刻後,何彪掏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一串數字:“嚴老您好,還記得我嗎?對對對,麻煩您點事兒,您是北門的江湖前輩,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與此同時,錦城區一家室內溫泉洗浴裡。
光著膀子的金萬騰一邊擺弄新買的手機,一邊漫不經心的衝旁邊的唐才笑道:“你最近狀態不對啊,不是唉聲歎氣,就是煙不離口,孩子治病的錢還差很多麽?”
“錢是不差多少了,關鍵我越陷越深,自從熊磊把蕭灑除掉之後,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他打算讓我充當出力跟虎嘯公司硬鋼,打仗這種事兒我並不哆嗦,可關鍵是隊友實在太窩囊,一個見錢眼開的小混混,還有個膽子還沒籃子大的偽商人,我總不能把身邊為數不多的幾個兄弟全擺出來當炮灰吧?”
唐才拿熱毛巾蒙在臉上,甕聲甕氣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