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金萬騰左手公文包,右手捏著裝地契的牛皮紙袋,面無表情的摔上車門朝目標五金店徑直走去。
大有一股子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架勢。
人類最高級的浪漫有兩種,一種莫過於面對未知也一往無前的勇氣,另外一種是面對已知的悲劇仍舊所向披靡的魄力。
不論金萬騰屬於哪一種,至少在這一刻,他突破自己的恐懼,用最不理智的方式詮釋什麽叫純正的爺們。
當他躬身走進五金店,看到似笑非笑的蕭灑和歐翔時候,剛剛還噴張到差點倒流的熱血瞬間冷卻下來,本能的縮了縮腦袋。
蕭灑像個店鋪小夥計似的趴在櫃台後面,百無聊賴的擺弄著一堆螺絲螺母把玩,看都沒多看他一眼。
歐翔則捧著一桶冒熱氣的方便麵“滋溜滋溜”狼吞虎咽,虛情假意的昂頭打招呼:“來了啊老金,轉讓手續和地契帶來沒?”
“嗯。”
金萬騰心虛的點點腦袋,目光繼續在不到十平米的店鋪內來回尋找。
比起來病態的蕭灑、歐翔,他更畏懼那個相貌平平,但做事卻心狠手辣的青年。
“別找了,小熊今天撩妹去了,手續給我就行。”
歐翔似乎看出來老金的想法,抹擦兩下嘴邊的油漬說道。
“他不在,誰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繼續騷擾我和我的家人朋友?”
金萬騰吐了口濁氣,強裝鎮定的質問。
“他在也沒人給你保證我們不會再繼續找你,聽明白沒?”
歐翔皺了皺眉頭,隨手放下泡麵桶冷笑:“怎麽?想反悔啊?沒問題的,只要你不樂意,隨時可以掉頭出門,但是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誰也無法保證。”
“我沒說不..不願意..”
“嘩啦!”
金萬騰話音未落,蕭灑用螺母壘起的小型“金字塔”豁然坍塌,螺母散落一地,他整個人更是莫名其妙的憤怒,直接抓起一把螺絲,宛如靈貓似的從櫃台裡翻跳而出,接著又三步並作兩步躥到金萬騰面前。
“你幹嘛?”
意識到不對勁的金萬騰條件反射的往後倒退,可還是晚了半拍,衣領子被對方用力的薅住,緊跟著小腹就重重挨了一拳頭。
“啊..”
金萬騰吃痛的悶哼,嘴巴剛一張開,蕭灑就將那把螺絲粗暴的塞進口中。
老金自然想要吐出來,哪知蕭灑揮動重拳,連續又是幾下狠狠砸在他的肚子上,吐氣瞬間變成吸氣,不少螺絲便被吞了下去。
“嘔..嘔..”
散發著油味的螺絲入喉,金萬騰慌忙蹲在地上,猛摳嗓子眼,試圖吐出來,可卻完全沒有效果,反而將自己惡心的眼淚橫流。
“哈哈哈!”
“真是個老廢物,還敢唧唧歪歪..”
看他那副狼狽不堪又痛苦無比的模樣,蕭灑和歐翔宛如見到什麽笑話似的樂的手舞足蹈,不大的房間裡充斥著刺耳的笑聲。
關於人性這玩意兒,恐怕就連最高深的哲學家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明明都是同類,有的善良的讓人感激涕零,有的卻能惡毒到令人發指。
“想清楚就把手續麻溜給我。”
好不容易停止嘲笑,歐翔摸了摸鼻梁骨努嘴。
“我給尼瑪幣!”
金萬騰嗷一嗓子躥起,隨手抄起距離他最近的一把折疊椅玩命砸出。
“哢嚓!”
歐翔靈巧的側開身體,椅子直接將玻璃櫃台乾出一個大窟窿,金萬騰想要如法炮製,可第二次剛舉起椅子,就被金萬騰一腳直踹正中胸口,踉蹌的倒退幾步。
“就知道你不會太老實,老子專門給你準備了大餐,有脾氣是吧,今天我們肯定把你治的卑服絕望!”
歐翔順勢貼身而上,左手掐住金萬騰的脖子往下用力一按,右手從褲兜裡摸出把銀色虎口鉗,直接夾住老金大拇指指甲蓋,然後“蹭”的往上一拔。
“啊!”
金萬騰瞬間發出歇斯底裡的慘嚎。
再看虎口鉗那一頭,老金整個指甲竟被活生生的拽了下來。
“別哆嗦,咱們再繼續哈。”
見金萬騰疼的渾身不住打顫,歐翔笑容燦爛的又舉起虎口造型的小鉗子。
“咣當!”
千鈞一發之際,卷簾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掀起,一條高高瘦瘦的身影懷抱一杆“五連發”面無表情的衝了進來。
“你特麽誰呀?”
歐翔惡聲惡氣的臭罵,蕭灑也下意識的看向對方。
“嘭!”
男人用一聲悶雷似的槍響回應了他的問題,子彈毫無征兆的在歐翔的大腿上炸開,血霧瞬間騰起,後者疼的當場撒開金萬騰。
“哢嚓!!”
“臥你爹!”
緊跟著不遠處的窗戶也被人用身體當武器砸開,又一個梳著披肩發的男人也抱著杆“半自動霰彈槍”囫圇個滾進屋內,人還沒站穩,就已經朝著蕭灑的方向扣響扳機。
蕭灑雖然人有點瘋瘋癲癲不太正常,但是防范意識絕對不容小窺,在歐翔中槍的同時,他就已經料到對方可能還有後手,始終處於警惕狀態。
所以在窗戶更被撞開的刹那,他就本能反應的半蹲下身子,故此長發男的偷襲並沒有傷到他,但是射碎飛濺的玻璃碎片還是將他帥氣的臉頰劃出幾條血淋淋的大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