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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夢解析怪談》第1章 窗外穿紅繡鞋的女人
  嘀嗒。

  滴……嗒。

  一滴粘稠的血墜落在地,破舊的木屋牆壁上晃過陰森樹影,月光淡淡地從縫隙中散落,照在木屋小床上昏迷的謝淵身上,周圍靜得只能聽見他低淺的呼吸聲。

  窗戶上的玻璃已經破碎了,留下了一點點危險的碎茬兒鑲嵌在邊框中,靜謐與疼痛佔據了謝淵全部的感官,他的手腕搭在床邊,手指被液體染紅,輕輕顫動間,又一滴血順著指尖滴落下來。

  好疼……

  謝淵的睫毛也開始顫動,處於意識回籠的邊緣,最先複蘇的是他的聽覺,一個女人的聲音混在不成調的小曲中,隱隱約約,若即若離,讓他仿佛飄在虛空中的意識逐漸有了重量。

  誰在哼歌?

  當他下意識開始思考,腦細胞重新活躍,便瞬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噩夢般的心悸感促使他猛地睜開眼睛,所有朦朧的感覺如海嘯一樣席卷而來,寒冷、潮濕、粘膩和劇痛接踵而至。

  他眼中的焦距重塑,察覺到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屋子裡有著淡淡的霉味,身下的床板堅硬而冰冷,正對著的天花板上黑漆漆一片,卻漏了幾個破洞,竟然是如今很少見的茅草頂。

  女人哼歌的調子也清晰了不少,詭異的小調沒什麽規律,更像是興起之後便隨意發出點什麽聲音,配合上可以從破碎的窗子外看見的重重樹影和黑色的天空,顯得尤為蹊蹺。

  她好像就在屋外徘徊……或許就在木屋的門邊?謝淵想。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敲動聲傳來,謝淵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他很快聽出這不是敲門,而是有人拿著鈍器在門口敲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一陣劇痛從他腹部傳來,盡管他反應極快地壓製了咳嗽的欲望,仍不可抑製地漏出了一聲難受的短音,喉嚨裡的腥甜味道刹那間往上翻湧,他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將血液和不適感都吞了回去,然後凝神傾聽。

  還好,有沉悶的敲動聲作為掩飾,外面的女人似乎並沒有發現他的動靜,不一會兒安靜下來,她甚至有哼著歌逐漸遠離木屋的趨勢。

  很奇怪,謝淵想。

  他剛剛醒來,不知道自己在哪、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也尚且沒有搞清楚身上有多少地方受了傷,但他本能地感覺到,在這個一切都是未知的新環境中,門外的女人才是最有危險性的。

  對她的警惕甚至蓋過了觀察四周和自身的優先級,直到確定這女人逐漸往遠處走去,謝淵才微微放松繃緊的身體,眨了眨眼。

  “綁架?還是又遇到了奇怪的事……”他用低到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自語,然後抬起了手。

  從醒來開始他就覺得手上觸感有些不對。

  偏過頭,將手湊到月光和雙眼之間,他那雙通常會讓人覺得有些畏懼、感到過於冰冷的眼睛微微眯起,借著微弱的光芒,看清了手上的情況。

  全都是血。

  暗紅的血液布滿了他整個手部皮膚,場景看起來十分可怖。

  謝淵面無表情地握拳,又放開,從神經反饋中確認這些血不是由於手受傷而造成的。

  他的腹部在一陣一陣的疼痛中幾乎痙攣,謝淵低下頭去,終於開始在意腹部的傷口,他用胳膊撐著坐了起來,先檢查了一下衣服,白天穿的工裝褲和運動鞋還好好的,上面的襯衫扣子卻全部被解開,一卷包扎潦草的繃帶纏在他的腰上,緊緊的束縛著他的肌肉。

  “腹部受傷,

活動時能感覺到針線的拉拽,應該出現了切口,並且被草率縫合過。”謝淵用較為乾淨的左手摸了摸繃帶,並沒有往外滲血,情況還不算太糟糕。  但他緊接著頓了頓:“腹腔裡面有一股擠壓感……是有人往我肚子裡塞了東西然後縫合的嗎?”

  他瞬間想到了剛才那個未曾謀面,但調子久久不散的女人。

  “……”謝淵依舊沒什麽表情,盡管檢查出了身體的異樣,也依舊看不到多余的情緒,仿佛感受不到驚恐、焦慮和畏懼。

  他梳理著發生的事,自己好像只是莫名其妙昏迷,再睜眼就從白天變成了黑夜,而且他還被一個疑似綁架犯的女人留在了木屋裡,腹腔中被塞入了未知物品,現在更是要想想怎麽才能搞清楚自身所在位置,並且逃到一個存在順風車這類逃脫工具的公路上。

  “麻煩死了。”輕嗤一聲,謝淵翻身下床,一手扶著腹部,一手隨意在敞著的白襯衫上擦了擦血,鞋底踩過地上的血跡,他謹慎地探頭往窗外看了一眼。

  木屋外有一條狹窄的泥土路,望不到頭,兩側都是參差的樹木,深春,樹下的落葉並不多,稀疏又零散地在泥土上鋪了一層。

  看到這環境,謝淵眼中的冷冽稍緩。

  這地方他認識,市郊,仄林。

  白天,他就是受發小委托,找發小在仄林拍攝稀缺植物昆蟲的攝影師表姐,所以獨自進入仄林。

  因為那個表姐是個工作狂,常常一消失就是一兩個月,還不接外界消息,導致他發小柳巷想找人也打不通電話。

  他和發小都是市裡大學的大四生,快畢業了,恰巧發小今天臨時有事,就拜托他往仄林走一趟,謝淵中午進入仄林,後續的記憶有些模糊,就像有些人做了夢,醒來卻隻依稀記得一點點畫面,對內容一無所知一樣。

  他再醒來就是在這裡。

  看來,自己並沒有被轉移得很遠。

  想到自己其實是來仄林找人的,謝淵抿了抿嘴唇,試著在小小的屋裡到處走了走,他的手機原本放在褲子口袋中,現在已經不翼而飛,如果是那個女人拿走的,手機還有保住的可能。

  或許被藏起來了。

  畢竟正常人傷成他這個樣子,要麽癱在床上因為劇痛無法動彈,要麽大概率抓緊時間逃跑,應該很少會有人像他這樣還有精力和膽子去找自己的手機。

  但也有可能被那女人帶著扔到了林子裡,這樣就很麻煩了,謝淵覺得自己的手機還挺貴重的,重新買一部加上辦卡,會耗費他很多錢。

  他將會付出另外的價錢……這不能忍。

  謝淵盡量小聲地將屋子翻了一遍,其實這個木屋裡能藏東西的地方也不多——床下、枕頭下、破損的木櫃抽屜裡、角落裡的雜物堆,以及另一個角落裡,用竹子編成的胖圓筐中。

  木屋的地面有很多雜亂腳印,謝淵一看就知道都是他的,但大多數腳印不屬於昏迷醒來的他,隻可能是他昏迷前留下來的,那段記憶沒有了,或許需要緩一緩才能突破大腦的自我保護機制回憶起來。

  他翻翻找找,不小心碰到了雜物的一角,“彭”的一聲,一把染血的柴刀從靠牆而立變成了躺平。

  柴刀刀口出現了鋸齒,還有點卷刃,上面的血跡有深有淺,有些地方甚至接近於黑色,不知道究竟使用了多久。

  謝淵觀察了一下,心中暗想,這應該是那個女人的東西,她用這把刀砍過什麽?我腹部的傷口不會是這把刀弄出來的吧,細菌會不會感染?

  暫時先讓柴刀這麽躺著,謝淵將手伸到竹筐中的時候,摸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一瞬間,“人頭”這個詞匯閃過他的腦海。

  於是謝淵將那東西扯了出來。

  嘖……雖然是人頭大小,但終究不是人頭,是個白白的圓燈籠,摸著也不像是人皮的,只是一種不好破壞的輕紗。

  白色輕紗上用毛筆寫著一個紅色的“死”字,顏料在乾涸過程中有些許下墜,導致字體走恐怖風,看著不太吉利。

  晃了晃燈籠,謝淵玩了兩秒就把東西放到一邊,繼續往筐裡看。

  在竹筐底部,整整齊齊排列著許多拳頭大小的木塞罐子,罐子上的紋路看不清楚,隔著塞子,有一股奇異的香味散發出來。

  沒有手機,還是不浪費時間了……謝淵不認為以自己現在的狀態應該順走一隻罐子帶回去研究。

  他扭頭繼續翻找,一邊找一邊留心注意屋外的動靜,免得那個女人回來他沒發現。

  幸運的是,他在木櫃最下層的抽屜裡找到了自己的手機,連屏幕都沒有碎,鎖屏上顯示現在是零點二十分,指紋解鎖之後,手機顯示還有48%的電量,緊接著滿格的信號也映入謝淵眼簾。

  謝淵沒有多高興,而是有些猶疑地點開了微信,最上方的聊天記錄就停留在晚上十點多的時候,而上一條有回復的微信是下午三點,他的發小柳巷給他發了一條消息,詢問他到哪裡了。

  他的回復一貫的簡潔:仄林。

  下面都是柳巷接著發來的問候。

  “這麽快啊。”

  “我表姐住得比較偏僻,你要是找不到就問我。”

  “你是不知道,這個教授的講座一點意思都沒有,表演系得聽就算了,我一個導演系為什麽要來湊熱鬧?有這個時間我好好完善一下我的畢業作業不好麽……”

  ……

  “大佬你幹嘛呢?謝淵?謝哥?”

  “不是,雖然你不喜歡說話,也不喜歡回消息,但直接無視我是不是就有點牲口了,你理理我啊。”

  這些信息從三點貫徹到九點,終於停歇了一會兒,十點多,柳巷發來了最後一條消息。

  “你不會出事了吧,還不回來?仄林離我們學校也沒那麽遠,你爬都爬一個來回了,十分鍾內再不回我,我就去找你了。”

  再之後,聊天記錄裡一片寂靜。

  謝淵嘴角勾了勾,但轉瞬間就恢復了那副沉仄的表情,他將聊天記錄向上滑動,也能看見他和柳巷之前的部分對話,謝淵將目光停留在柳巷因為周五下午臨時多了一節講座要聽,所以拜托他這個沒課的人幫忙去仄林給表姐傳話的消息上,凝視了五六秒,然後在打字框裡輸入“受傷,想辦法定位我,來救”幾個字。

  他抱著嘗試的心態發送了出去,消息前面轉著個透明的圈圈,最終變成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還真發不出去。”謝淵對此有些隱約的預感,因為醒來後的一切處處透著詭異,和一般的綁架並不相似。

  他看看滿格的信號,又打了個電話過去,聽筒裡傳來沒有感情的女性電子音,撥不通的理由是“不在服務區”。

  他的微信裡一個群都沒有,聊過天的也沒幾個,此刻很難確定究竟是信息雙面中斷,還是他單方面發不出求救。

  就在謝淵將手機塞入褲子口袋,撿起地上柴刀當作武器,打算就這麽先離開木屋的時候,哼唱的調子又出現在了他的耳膜上。

  謝淵瞳孔一縮,迅速在窗邊瞄了一眼,狹窄泥路的盡頭隱約出現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

  女人長及腰部的頭髮半遮面,面容不清,手裡提著一盞紅燈籠,紅光映在裙子上,一時間竟分不清這究竟是白裙,還是血裙。

  最重要的是,謝淵從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女人裙子下方那雙紅繡鞋的鞋背。

  這意味著……

  這女人,是飄過來的。

  這是個鬼吧。

  他握著柴刀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恰在這時,手機裡又出現了新消息。

  一個陌生號碼一連發來好幾條短信,上面寫著:

  【你因為距離過近被卷入怪談遊戲,目前身份是受害者。】

  【給受害者的唯一提示——此刻你應該放下刀,躺回床上,裝作沒有醒過來的樣子。】

  【怪談是不會被殺死的,你殺不了她。】

  【不用太恐懼,有玩家會來援救受害者。】

  怪談……遊戲?

  是誰在這個時候精準地發來消息?就好像一直在注視著他一樣。

  謝淵眉頭皺了一下,反應了一秒,腦海中閃過女人飄著的身影和垂直於地面的紅繡鞋,他目光一顫,忍著腹部傳來的痛感,麻利地把翻亂的東西放回原位,甚至把手機也放回櫃子裡。

  這麽做耗費了一點時間,他略長的黑色碎發凌亂地蓋在額前,像一具屍體似的躺了回去,還認真地把手搭到床邊,完美複製。

  躺在到處都是血痕的木板床上,閉著眼睛的謝淵看起來少了幾分攻擊性,使他年輕而優越的皮相的衝擊力被放大,如果固定一個方框,那就是不用調整的靈異雜志封面。

  有些無法回溯的細節,比如地上雜亂腳印變得更加雜亂,以及他為了擦手而染上更多血跡的白襯衫,謝淵也無法複原,所以沒有糾結。

  鬼不太會在意細節,對吧。

  閉著眼睛,謝淵默默地想。

  反正他以前見過的鬼都不注重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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