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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做夢解析怪談》第9章 入夢
  空墳邊,林與卿已經將藍色的引魂燈籠點燃了,小燈籠散發出寧靜而洗滌的幽幽藍光,和另一邊的炙熱形成紅與藍的反差。

  周圍的林子裡,好像有很多看不見的存在正在朝著這邊匯聚,不住地竊竊私語。

  謝淵能很明顯的感覺到,除了血肉冷卻下來的冰涼,還有陰氣那蝕骨的陰森涼意在往他身體裡鑽。

  越是快死的人,越容易被鬼魂影響,現在的他就像一個到處漏風的球,鬼魂就算沒想對他怎麽樣,陰氣也能把他扎成篩子。

  他疲憊地閉上了眼。

  好在空墳就在這裡,林與卿把藍燈籠往墳裡一丟,拿起女講述者提前放在旁邊的鐵鍬,開始往墳中蓋土,燈籠逐漸被土層覆蓋,光芒一塊一塊的被分割,很快歸於靜默。

  那些躁動頓時失了方向,又逐漸地散開,林與卿把鐵鍬插在土裡,腳踩在上面:“怎麽說呢,引魂效果被女鬼那邊覆蓋了一大半,只有一小部分被吸引過來了,而且速度還不快,根本沒有想象中恐怖。”

  “你快一點。”女講述者轉頭,戳了戳謝淵的臉,“他快沒了。”

  謝淵:“……”

  雖然閉了眼,但他還聽得見。

  “不是已經好了嗎?”林與卿胡亂把剩下的土拍好,“流程都結束了吧。”

  女人直起身,打量了一會兒狗刨似的墳:“可能要埋好看一點。”

  林與卿:“……基站事真多。”

  他的手上沾了灰撲撲的塵土,還有在攙扶謝淵時蹭到的血,拿著鐵鍬特像殺人埋屍,終於將最後一塊土拍平後,周圍猛得一靜。

  樹葉婆娑的聲音停了,風聲也停了,這片空間不甚明顯的被一種神秘力量封鎖了起來,隔絕於外。

  “下班了。”女講述者看起來真實地感到了高興,她嘴角上揚,等待著基站將她和遊戲分離開。

  謝淵已經在“彌留之際”苟了很久,意識飄飄搖搖,這一刻他察覺到了身體狀態的停滯,雖然傷勢還沒有開始恢復,但停止惡化的感覺很強烈,就好像他也隨著這處空間,一起被封鎖了。

  林與卿幾步跳過來,往謝淵手腕上卡了個軟軟的環,手銬一樣圈住手腕,然後一合。

  謝淵咻得睜眼,虛弱卻陰翳:“幹什麽?”

  “搞個定位。”林與卿拍拍戴好的環,“我們出去就會模糊對遊戲裡其他參與者的印象,有這個我才能找到你。”

  他笑著舉起謝淵無力動彈的手展示給謝淵看:“你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了,我可不能錯過一個這麽可靠的隊友,放心,手環不醜,綠綠的。”

  謝淵:“……”

  已經困倦到不想罵人。

  他偏過頭,終於決定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雖然他的夢裡也安穩不到哪兒去,但他真的太困了。

  女講述者先是看著他們,然後又像瀏覽網頁時點了個“不感興趣”一樣把目光移開,隻說:“那兩個人也沒死。”

  她說的是躺在一旁,存在感無限低的兩個瀕死經歷者隊友。

  “挺能活啊,用了凝聚物吧。”林與卿淺色瞳孔裡情緒莫測,想到謝淵對他幾次三番表現出的超乎尋常的防備,突然想通緣由,“無所謂了,不關我事。”

  女講述者:“可他們有意害你。”

  林與卿看得很清:“因為遊戲結束了,你的任務也完成了,所以開始拱火看熱鬧了是吧?”

  “我也不喜歡明目張膽針抱團欺負新人的人,

雖然你是裝的,但對於鑒別人心很有效果。”女人聲音和她的長相一樣偏禦姐,很有辨識度。  林與卿笑意深了些許,低頭對謝淵道:“聽到沒,不是我對隊友死活那麽冷漠,而且這兩個人先把我推出去做最危險的任務,重點——強迫我去的!”

  “不過呢,出家人慈悲為懷嘛,和這種人計較,沒有樂趣。”

  他等著謝淵意識到這個誤會,然後隨便做出點什麽反應來。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

  “他睡著了——”林與卿有些遺憾地說。

  謝淵在意識徹底陷入黑暗之前,聽到的就是這麽一句話,半夢半醒間,思維揪成了一團毛線,偶爾有幾根線頭不受控制地飛速冒出。

  我還沒有睡著……

  林與卿一定比他表現出來的更危險……

  那個講述者身上有很多秘密……

  講述者長得有一點眼熟?

  不想做夢……

  不想做夢……

  ……

  模糊中,謝淵聽到了自己的心跳。

  靈魂卷曲撕扯著,腦神經一陣陣抽痛之下,入夢的感覺都要比平時明顯。

  眼前是一整塊的黑色,遠處一點亮光逐漸放大,是他在不斷的往前。

  亮光越來越具體和凝實,最後化作了一道矩形的門框,虛無的意識一靠近門框就被吸了進去,視線豁然開朗。

  謝淵在空墳邊昏迷了,卻夢到了一座城市。

  灰蒙蒙的天空傾倒下來,將掉色的世界一股腦壓向站在十字路口站立的青年。

  青年穿著件白色衛衣,帽子罩在頭上,戴著黑口罩和手套,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困倦的、有些打不起精神的眼睛和額前略長的黑色碎發。

  整個街道只有他一個人,紅綠燈徒勞地轉換著,街上店鋪冷清而斑駁,牆體脫落積下的白灰在牆角堆積,斑馬線上時不時飄過一張過時的畫報,發出嘩啦啦的響聲。

  霧氣彌漫,更遠的地方是一片荒蕪,黑黢黢的,陰風卷夾著幾聲犬吠,吹起幾片燒了一半的紙錢。

  看到這樣的環境,謝淵反應了幾秒,腦子逐漸清醒,不知不覺間,他短暫的上帝視角與穿著白衛衣的青年合二為一。

  沒錯,那雙困倦黑沉的眼睛……屬於他自己。

  熟悉的城市,熟悉的斑馬線,和熟悉的自己。

  細細感受了一下夢中健康的身體,謝淵欣慰地出了口氣,抬手將有些擋兩側視線的帽子拽下來,打量了一下四周,又不滿地“嘖”了一聲。

  “就知道鬼城不會放過我。”

  回應他的是在他背後響起的,女人瘮瘮的笑聲。

  噩夢開始了。

  他回過頭,沒看到任何能和人沾邊的影子,但女人的笑聲卻一直在他後面,仿若背後靈。

  “過馬路呀!”一個清脆的女童聲音突然從馬路對面傳出,謝淵抬眼,就見一個一身小黑裙的小女孩在斑馬線後衝他招了招手,笑得很甜。

  “大哥哥過馬路陪我一起玩呀?”小女孩歪歪頭,在原地蹦蹦跳跳。

  謝淵扯了扯嘴角,等綠燈亮起的時候,才踏上斑馬線,安靜地開始過馬路。

  遠處傳來鳴笛聲,打破了難捱的空寂,斑馬線的右邊,一輛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大貨車以一種絕對超速的速度朝他衝來。

  謝淵朝大貨車瞥了一眼,貨車的擋風玻璃被砸碎了,中年司機臉色奇白,雙目大睜,胸口插了一根碗口粗的鋼筋,臉上留著血液濺射的痕跡,朝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貨車越來越近,帶來一陣逸散著腥味的風,吹得謝淵微微眯起眼睛。

  “大哥哥!嘻嘻嘻……”小女孩在對面的人行道上拍著手,“大哥哥要被撞死啦!”

  “……”謝淵有點不想搭理,依舊不緊不慢隨著綠燈倒數的數字在斑馬線上行走,當貨車即將把他撞飛時,他半轉身,對著司機隨意道:“遵守交規。”

  一陣刺耳的緊急刹車聲驚走了小女孩的身影,隻留下原地一攤早已腐爛的黑色貓屍。

  貨車停在了斑馬線邊。

  紅燈停,綠燈行,即便不是活人,也得遵守這座城市的規矩,應對這個騙撞組合,謝淵堪稱輕車熟路,他沒管那司機猙獰望著他背影的視線,踏上了對面的街道,站在原地想了想,決定今天往咖啡館那邊走。

  現實裡莫名其妙被卷進了一場怪談遊戲,當了快一小時的可憐受害者,結果昏迷之後,他還是得面對這麽多鬼。

  人生真是毫無樂趣可言——謝淵面無表情地想。

  路邊的店鋪裡都沒有人,無論是牆上掛著一排排衣服的服裝店還是更為簡潔的打印店、文具店,都緊鎖著店門,只能從玻璃門中窺見裡面空蕩的環境。

  但這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情,謝淵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過去,這座城市除了他,本就沒有任何活人的存在。

  這是他在夢到這座鬼城的七年裡,在被剛才的司機撞死三次、被其他鬼東西合計殺死近兩千次之後,得到的定局般的結論。

  他不是一個普遍意義上的普通人,就像他跟林與卿說的,曾經有一個怪談困擾了他很久。

  這句話當然不準確。

  事實上這個怪談並不是“曾”,而且直到今天,都每晚雷打不動的出現在他的睡眠裡,只要晚上睡著,這座鬼城就會佔據他全部的時間。

  而鬼城也不應該算作“一個”怪談,它更像是上千個怪談的聚集地。

  咖啡館就在前面了,建築略顯老舊破敗,像是得罪了時間,但它的玻璃門是打開的。

  有個渾身青色的小小人影蜷縮在咖啡館正門邊,像是個孩童,頭低低地埋在膝蓋裡,隔著老遠,謝淵就能聽見從這個青色小孩喉嚨裡傳來的饑餓和咀嚼的吞咽聲。

  空氣中同時飄來幾個不真切的聲音,包括一直跟在他背後陰笑的女人,幾重不同的聲線若即若離,包圍著他——

  “謝淵他……他一定是個天生的犯罪者,不要放松對他的心理乾預。”

  “那孩子太奇怪了,我頭一次見到能對著碎成幾塊的屍體看那麽久的小孩,嗯,對,是十年前吧,我那時候就建議了,興許把他送到精神病院看管起來會比較好。”

  “一個小孩帶著自閉症的妹妹長大,誰知道他哪來的錢呢?”

  “你看他看我的眼神!快把他帶走吧,求求你們了警察同志!”

  沒有人影,聲音卻伴隨著他的呼吸,如影隨形,如蛆附骨。

  這是流言。

  在這座鬼城中,“流言”也是怪談的一種,最初那一兩年裡,謝淵被這東西煩得不行,好在,他從沒被流言殺死過。

  現在就更不可能。

  一聲接一聲不知來源的流言環繞在謝淵周圍,他泰然自若,連嘴角都沒動一下,在街邊無人看管的冰淇淋車上取了個沒有融化的香草冰淇淋,動作間,一截蒼白的手腕從袖口滑出,暴露在空氣裡,沒有綠色醜手環。

  凝聚物帶不進夢裡這個怪談城市中……謝淵不知是遺憾還是慶幸。

  他順路走到咖啡館邊,蹲下來, 把冰淇淋遞到正在咀嚼著什麽的青色小孩面前:“吃。”

  聞到冰淇淋的味道,那小孩抬起了頭,嘴裡還塞著一團肉塊,肉塊隨著它尖銳牙齒的咬合不斷流出鮮血,順著小孩的下巴一路流到衣襟裡,將小孩胸口染紅一大片。

  它眨了眨沒有眼白的眼睛,伸出血淋淋的青色小手,把冰淇淋接過去,謝淵敷衍地摸摸它的頭,順便把手上沾到的血在它毛茸茸的頭頂上擦了擦。

  嗯,擦乾淨了。

  他看著小孩用自己的血盆大口小心地吃著冰淇淋,想起他第一次遇到這小孩,打算當做沒看到,結果被這個小孩追著跑了半條街,最後從手開始被它吃掉了。

  後來他喂了點別的東西,得到了稍微好一點的結局——他隻被咬掉了頭。

  說起來,謝淵死在這小孩身上的次數比面對那個司機還多,他一直沒搞懂這個怪談相關的死亡機制和攻擊原因,直到某一天,他才發現,這個鬼小孩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香草冰淇淋。

  是它媽媽承諾過,卻沒來得及給它的。

  “你媽媽今天在嗎。”

  謝淵用一種明顯會嚇壞小孩子的語氣問。

  小孩抱著冰淇淋,搖了搖頭。

  “看來今天運氣還不錯。”他站起身,進入了打開門的咖啡館。

  謝淵終於來到咖啡館裡,耳邊的流言消失殆盡,他打了個哈欠,眼中浮現出困頓,打算在這裡休息一會兒。

  鬼老板娘不在,他不用到處閑逛到有人叫醒他了。

  熟悉鬼城裡所有怪談機制,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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