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無論輸贏，你都要死！”

李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並沒有刻意想要去隱瞞的意思。

所以不只是石毅，就連其他人也是聽得一清二楚，頓時掀起了一片嘩然。

石子陵和石毅的現身，本就出乎了眾人的預料，沒人想到石毅會頂著暴露行蹤的風險也要加入補天閣，自然也就沒人更夠想到，石子陵竟然如此精準的補天閣外攔截住了石毅，就好像提前得到了消息一樣。

雙方之間的恩怨，圍觀的眾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石子陵的兒子被石毅奪去了至尊骨，而石毅的父母則死在了石子陵的手下，雙方的仇恨，可以說得上是刻骨銘心了，而且還是那種無法原諒的仇恨。

如果說這些都出乎了他們的預料的話，那麽石子陵竟然沒有痛下殺手，反而還和石毅立下了一個賭約，這個發展就讓他們有些看不懂了。

現在好了，他們不但知道了原因，而且還得到了更為吃驚的消息，還是一個接一個的。

首先是石子陵的兒子沒死，而且看樣子還活得好好的，或許有著不輸於石毅的潛力和戰力，不然石子陵又豈會和石毅立下這麽一個必死的賭約?

其次，眾人都沒想到，這個賭約竟然還是個必死的賭約。

輸了也要死，贏了也要死，這算什麽賭約?

心情大喜大落，哪怕沉穩如石毅，在聽到李徹這話後，臉色也是陰沉的可怕，輸贏都要死，那他這賭約還賭的有什麽意義?

“叔叔，可是在消遣侄兒?”

面對石毅的質詢，李徹搖了搖頭。

“那叔叔，不知道這賭約，賭的又是什麽?”

“賭的就是我兒，資質戰力不輸於你！”

李徹悠悠而道，他可沒那麽好心，會放石毅一碼，恰恰相反，他這賭約其實才是最狠毒的一擊，是能真正打垮石毅心靈的一擊！

“石毅，你可曾看到草木枯萎了又繁盛?”

手指輕點一旁的地面，只見那方圓寸許之地，原本繁盛的花草迅速枯萎化為了一片死地，卻又在下一刻迅速繁盛了起來。

“秋風斬黃葉，野火燒枯草，寒風呼嘯過，春來抽枝條。”

聽著李徹的呢喃之聲，原本還有些想不通的石毅眸子一凝，李徹這近乎明示一般的話語讓他明白了什麽。

“無敵的信念自我出生便伴隨到現在……”

喃喃一聲，石毅長吸了一口氣，神光閃爍的重瞳變得堅定了下來道:“縱使弟弟的至尊骨重生了又如何，我石毅一生不弱於人！”

此時的石毅臉上冷漠，重瞳發光，即使面對著強大的李徹又如何，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無比驚人，竟有一股凜冽的寒意，讓所有人都是一震。

什麽意思?

難道石子陵兒子不但沒死，而且被盜取的至尊骨還複生了?

如果說光聽李徹這意有所指的話，讓他們稀裡糊塗想不明白，那麽石毅的這番說辭，就算是替他們解釋了一番李徹的比喻。

“好！”

李徹鼓了鼓掌，笑著鼓勵道:“希望你能夠一直保持這副好心態直到交手之時，另外具體的賭約之日我不會定下，日後昊兒自會找你定下日期，而在這期間我不會管你，天下之大任你去得。”

石毅沒有回話，表情依然凝重，心裡卻是松了一口氣。

這只怕是他落在石子陵手裡後，能得到的最好的結局了，起碼活了下來，而且石子陵也不會圈禁他，只要石昊找不到他，定不下來明確的賭鬥時間，那他便有足夠的時間去想想辦法該怎麽破局。

“當然了，在這期間你甚至可以去其他各域，

去求無上大教，去求太古神山，問問看他們是否能庇護的了你。”李徹這話說得極其的自信，好像非常確定，在他的壓力之下，沒人敢冒著與他為敵的風險去庇護石毅，聽得眾人是面面相覷，不明白石子陵哪裡來的自信。

不過再一想李徹強大的實力和狠辣的手段，眾人又無不沉默了下來。

雨王、武王的戰死，雨族、武王府的覆滅就是很明顯的例子，在李徹的這般威壓之下，起碼他們是不敢對石毅進行庇護的。

別的不說，原本還生出了私底下拉攏石毅想法的女戰神此刻就老實了下來，把所有的想法都拋在了腦後。

還有補天閣的那名老者也是，此時的他就非常的猶豫，如果石毅真要拜入補天閣的話，那他們補天閣到底是收還是不收，這是個很難抉擇的問題。

與大多數只知道事情一二的勢力不同。

諸如逐鹿書院，補天閣這樣強大的勢力可是非常清楚，這石子陵可不光只有王侯級的實力，要知道王侯可秒不掉一個魔靈湖的尊者。

而一個尊者境界的強大存在，域外的無上大教以及諸多太古神山或許不懼，但足夠他們忌憚了。

“你也不用想著是否能夠躲藏一輩子，我既然能抓住你一次，便能抓住你第二次。”

李徹似乎看出了石毅心中的想法，毫不猶豫的直接將其道破，隨後又道:“在與昊兒一戰過後，不論輸贏，你都要死，所以努力修煉吧，究竟是證明了自己的無敵隨後壯烈而死，還是被昊兒擊敗後屈辱而死，全看你個人的修行與選擇。”

選擇?

哪裡來的選擇?

選擇自己怎麽死嗎?

石毅的臉色很不好看，回想他這一生，從小到大，他還從沒有活得這麽憋屈過。

後悔嗎?

不知為何，石毅的心底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如果當年他沒有設計挖掉石昊的至尊骨移植到自己身上的話，他現在的結局又是否會有不同?

不！

他不會後悔！

他從不後悔！

“我一生無敗， 以前未敗，之後也不會敗！”

這句話，石毅是低吼著說出的，看似自信，實則內心已經動搖。

李徹笑著，沒有再說話。

一個人內心的壓力如果大到一定程度，足以壓垮一個人。

尋常人若是被他這般威脅，或是歇斯底裡準備魚死網破，或是擺爛準備躺平，徹底放棄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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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些心理強大的人則會扛住壓力，試圖尋找機會翻盤，可是面對著必死的結局，以及日後不論是名氣又或者是實力都越來越強大的對手所帶來的緊迫感，這壓力會越來越大，直到大到壓垮自己。

當然了，或許也有人會選擇就此躲起來。

但諸如石毅這種自尊心強大的人，若真的這麽做了，那和放棄了自己的無敵路沒什麽區別，會道心破碎。

不過李徹覺得，石毅應該不會這麽做。

事實上石毅也確實不會這麽做，他相信自己這個叔叔不會無的放矢，所以他並不準備浪費時間去做一些無用的掙扎，即使是死，他也要贏得比試再死！

“對了，等那一戰過後，我會取走你的重瞳，植入到你弟弟的身上。”

李徹輕飄飄的話語卻讓石毅神色一僵，雙拳緊攥，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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