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在說這話的時候,雙眼一直盯著殷郊,話中的言語雖然是在跟殷郊商量,但是語氣之中,並沒有多少商量的余地。
“一切都有太師做主便是!”
聞仲如此安排,自然也是為了殷郊好,這一點殷郊也是知道的,在一軍之中,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中軍,在一支軍隊中軍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麽其他的地方,便是九死一生了。
聞仲如此安排,無外乎就是讓自己這個殷商太子,不會在戰陣之上,因為意外,導致夭折,使得征北海大軍,甚至殷商蒙受損失。
這跟殷郊在初次上在兩軍陣前,跟北海叛軍交手之時,需要聞仲先看一眼對方是何人的時候,是一樣的。
“好!”
“殿下麾下的五千人,便為中軍直屬,為老臣護持出征北海的大纛旗,不過殿下,老臣還想要借殿下一位屬下,為前軍鋒銳,不知道殿下可否答應?”
聽到聞仲這麽說,殷郊便是一愣,按理說,這出征北海軍之中的任何人,都是聞仲所屬,只有那幾位……。
忽然殷郊猜到聞仲想要借的人是誰了,在上次大戰之中,鄔文化可算是大放異彩,簡直就是一個天生作為先鋒的材料。
在上次大戰之時,作為左翼的殷郊等人,為何能夠如此快速的威脅到中軍,就是有這鄔文化這個有“陸地行舟”之稱的猛人為鋒銳,直接在左翼開出一條康莊大道。
這一切自然盡在聞仲的眼中,而那袁洪、馬善以及蘇全忠等人,雖然在上次大戰之中,表現也是不錯,但是卻並沒有鄔文化那樣搶眼。
然而那鄔文化現在並未進入殷商士卒的編列之中,現在還屬於是殷郊個人的家臣,故此作為此次大軍的主帥,想要調遣鄔文化,也要經過殷郊的同意。
對於此事,殷郊自然沒有反對的道理,也不用聞仲開口說出鄔文化的名姓,便從腰間扯下一塊玉牌,遞給聞仲開口道。
“太師為我殷商操勞,小子感激不盡,太師無論要調遣小子帳下何人,便持著此玉牌盡可調動,無需問過小子。”
其實這枚玉牌,不過是殷郊隨身信物,其實要調動除了袁洪之外的任何人,幾乎都可以辦到,不過若是調動袁洪,那還需商榷了。
不過殷郊篤定,聞仲不會去調動袁洪,因為袁洪在這幾次表現的極為平庸,並未露出什麽過人之處,而且有鄔文化的搶眼在前,自然遮蔽其他人的光華了。
“好!老臣在此謝過殿下了!”
此次聞仲雖然對那在戰場之上大殺四方的巨人已經志在必得,卻也沒有想到殷郊會如此乾脆,在這個時代,有這樣的規則“臣子的臣子,並不是君的臣子”。
這也就是說,殷郊的家臣,是屬於殷郊自己所有,無論是帝辛,還是聞仲這個太師,都無權對其下達命令,就跟帝辛無法直接命令四大諸侯的臣子一般。
殷郊如此痛快,使得聞仲原本準備好的說辭,全部失去了作用,不過目的達成的聞仲,也沒有糾結這些細節,直接讓親兵拿著玉牌,去殷郊的大營之中,調鄔文化去了。
“嗚、嗚、嗚……”
高亢而凌厲的號角升起,殷商征北海大軍的軍營各個方向的轅門盡皆大開,自其中走出一隊又一隊的殷商士卒,而聞仲的大纛旗,則在正北方向的轅門,緩緩朝著北海諸侯叛軍的營地而去。
一個時辰之後,戰鼓之聲響起,無數的箭矢,如飛蝗一般,朝著北海諸侯叛軍的營地拋灑而去。
整齊劃一的腳步聲,也在第一波箭雨之後,緩緩的朝著北海諸侯叛軍的營地迫近而去,那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空氣之中,充滿了肅殺之意。
“太師,不太對呀!”
看著佯攻的步兵,都已經要到了那北海諸侯叛軍的箭矢射程之內了,卻還未見到有一個北海諸侯叛軍反擊,故此殷郊皺著眉頭對聞仲開口道。
“嗯,是有些不對,現在還不知道那袁福通在搞什麽陰謀詭計,等士卒再前進百步便知。”
聞仲的話說完之後,便讓身側的傳令兵開始對各部用令旗指揮,讓其再迫近百步,然後駐足候命。
隨著鼓聲停歇,聞仲手搭涼棚,朝著北海諸侯叛軍的營地看去,卻發現還沒有人任何人出戰,或者是在營地的寨牆上反擊。
看到這種情形,聞仲面上露出凝重之色,殷郊本來還想要詢問一下,接下來如何的時候,只見聞仲一派胯下墨麒麟的大腦袋,隨後便見到墨麒麟腳下生雲,瞬間拔地而起。
殷郊抬起頭,望向在高空之中的聞仲,便見到聞仲並其食指和無名指,在額頭之處一抹,隨後一道金光自聞仲額頭豎眼之中迸射而出。
金光破開雲霧,直接投射進入了那北海諸侯叛軍的營地,在片刻之後,聞仲面色鐵青的自天空之中落了下來。
隨後揮手叫來親衛,在囑咐幾句之後,便讓親衛朝著各部主將的方向疾馳而去,在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便見到各個在原本駐足的軍列之中,出現幾個千人隊,朝著那北海諸侯叛軍的方向而去。
此時即使沒問聞仲,也能看出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對,而聞仲現在的面色難看,殷郊便沒有過多的詢問,只是默默的看著那幾個千人隊,朝著那北海諸侯叛軍營地而去。
在片刻之後,那北海諸侯盤踞的營寨的大門便打開了,看到只有不到千人的士卒,已經解去衣甲,抱著頭蹲在地上,營地的各個大門,盡皆由那幾個千人隊掌管。
“袁福通撤走了?”
無論是聞仲,還是殷郊,都沒有想到,這座堅固無比的營盤,袁福通會如此輕易的就給舍棄,其中緣由到底是因為何事呢?
“走吧!”
聞仲大纛旗前指,所有的殷商征北海大軍各部開始朝著那大門都已經被打開的營寨而去, 在聞仲和殷郊進駐這那營寨之時,心中的疑惑更加的重了。
“太師,這袁福通撤走,為了掩人耳目,居然連糧草輜重都不帶,而且也沒有銷毀,這幾日,北海諸侯叛軍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到了此時,殷郊再也忍不住了,於是開口對聞仲詢問道。
“老臣也不知,不過此前以北海諸侯叛軍的狀態,是無法完成如此安靜的撤離,而不驚動我軍斥候的,可以說,現在的北海諸侯叛軍,比之前還要難纏幾分。”
就在聞仲給殷郊解釋的時候,聞仲和殷郊就看到,一臉不甘的張桂芳,騎著馬拉風的白馬,朝著聞仲和殷郊的所在,疾馳而來。
“太師,經過審問,在兩日之前,袁福通不知如何,得到了七十二路諸侯的兵符,在袁福通得到兵符之後,便謀劃了此次撤軍,現在那袁福通等人應給沒有走遠,末將請命,朝著北方打探一二。”
聞仲聽了張桂芳的話,輕輕的點頭,心中也在盤算著各種利弊得失,在片刻之後,聞仲似乎盤算好了一般,開口道。
“桂芳,你領你本部人馬,朝著北方試探搜索前進,需要任何無礙,都不許與之交鋒,一切等待老夫前去,查探一番,再行定奪!”
聞仲對張桂芳這個心腹愛將,是盡一切所能去教導,有時候,殷郊感覺,聞仲對這個張桂芳有些過於縱容,使得張桂芳有些許嬌縱之氣。
不過這都是聞仲這個主帥的事情,殷郊也不便胡亂開口,只見那張桂芳轉身牽馬而去,一騎絕塵,朝著北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