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古蘭縣城炸了鍋。
車站,渡頭,城門口…
所有能乘坐的交通工具,又或者逃跑路線全部被人封死。
光頭佬這是要徹底斷了白宇等人的退路。
然而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就在他們累死累活的忙活著,發了瘋似的尋找著的時候。
白宇這幫人就坐在距離招待所不遠的一間飯館包廂裡,吃著,喝著,鬧著。
一點都沒有出城,又或者逃跑的意思。
胖子端著酒杯,站在窗前觀察了一陣,回到桌前冷哼道,“李春來這個王八蛋,表面上老實巴交的,實際上一肚子壞水。”
“照我說啊,咱們也別在這坐著了,直接出去揍他丫的。”
胖子看著底下亂哄哄的街道,知道這家夥的幫手還不少,顯然是個團夥,專乾一魚多吃的勾當。
大金牙慌忙擺手,“胖爺,我知道您不是怕事的主,但老話說得好,這強龍難壓地頭蛇。”
“咱們出門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地頭蛇?”
胖子笑了,“那二十多米的鐵頭龍王不一樣被咱給宰了,一群老冒我不信還能翻了天!”
“小王說的沒錯!”這時郝愛國開口道,“我覺得剛才在招待所裡頭的時候就應該先給他按住了,這樣咱們也有談判的砝碼了。”
“沒那麽簡單。”
這時房門被打開,胡八一和雪莉楊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對著眾人道,“剛才我們和店家打聽了一下,你們知道那個帶頭的人是誰嗎?”
“誰啊?”
“馬大膽!”
“嗯?”
房內眾人齊齊一怔,“那馬大膽不是被女鬼開膛破肚了嗎?”
回憶李春來的話,這馬大膽死的極慘,甚至驚動了當地的公安。
王月半探著腦袋道,“詐屍了?”
“什麽詐屍啊。”雪莉楊冷哼道,“那都是李春來瞎編的。”
“就目前看來,這李春來是次要的,拿主意的肯定是那叫馬大膽的,什麽挖棺材,打旱魃求雨的,都是蒙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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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娘的,合著咱們都被一老冒給耍了!”胖子越想越氣。
“胖子,先別衝動!”
剛才一打聽,發現這馬大膽不簡單。
據說他和他那些個夥計來古蘭縣也沒幾年,來了就盤了一個棺材鋪。
“他還有個外號兒,叫活閻王!”
“閻王?”
“嗯,據說他那個棺材鋪裡有一口棺材,這個馬大膽只要拍一下棺材板兒,這十裡八鄉啊就死一個人。”
“他拍的力氣越大,死人的地方就越遠。”
“這個棺材鋪的生意不好了,他就拍下棺材板兒。”
胖子一愣,“真的假的,這麽邪乎?”
郝愛國皺眉,“如果是真的,那這七村八鄉的還不趕緊把他的棺材鋪給砸了呀。”
胡八一笑著擺了擺手,“這就是個傳說,又沒真憑實據憑什麽砸人家,而且…”
胡八一話音一頓,盯著眾人道,“我剛才打聽到,馬大膽那群人不知道從那裡搞來一批槍,手上還有不少炸彈,就附近這些個山頭基本都被他炸了個遍。”
“炸彈?!!”
眾人一驚,還好沒衝動。
“看來這馬大膽也是一盜墓賊啊!”
胖子一拳砸在桌子上,“特娘的,有種咱們功夫底下見英雄,耍槍玩炸藥算什麽本事。”
“行了胖子,別發牢騷了。”
“這幫孫子一看就是亡命之徒,咱們赤手空拳的怎麽跟他們乾啊。
”胡八一說話的功夫,有意無意看向白宇。
卻見白宇自顧的小酌,神情淡定自若。
邊上的悶油瓶則吃著他那盤最愛的豆芽菜,一副食欲很好的樣子。
見這兩尊佛如此淡定,胡八一知道根本不用他們擔心。
當太陽落山,街上的行人漸少,
白宇這才緩緩站起身子,“走吧!”
離開了飯館,
眾人並沒朝著城門又或者渡口去,而是在縣城裡七拐八拐。
沒多久,
在白宇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了一片僻靜的區域。
不遠處,是一座大院。
院子面積還挺大,就這位置遠離城區,顯得著實偏僻。
“小哥,咱們來這幹嘛?”
身後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有著疑惑。
白宇回頭看著胖子,“怎麽,不想報仇了?”
胖子一愣,再看前面,“馬大膽棺材鋪!!”
“小哥,你這是…”
白宇一笑,“我這個人啊,有個優點,就是報仇從不隔夜!”
之前在城區裡沒動手,那是因為人多眼雜,而且他們的身份又很敏感。
眼下這馬大膽找了他們一天,這會兒多半回到了棺材鋪,
沒有比現在更好的動手時機了。
“可是…”
胡八一神情凝重道,“小哥,他們手裡有槍!”
白宇擺了擺手,轉向雪莉楊問道,“你那裡還有催淚瓦斯吧?”
雪莉楊愣了愣,她身上的確有催淚瓦斯,可是從來沒對別人說起過啊。
“你怎麽知道?!”
白宇淡淡一笑,沒說話,而是徑直向著院子去了。
眾人見狀趕緊跟上。
……
棺材鋪裡。
光頭佬正坐在院子裡,鬱悶的喝著酒。
沒錯,
他就是馬大膽。
一臉的橫肉,充滿了狠厲。
除了馬大膽以外,院子裡還扎堆似的站著一排人,
一個個長得獐頭鼠目,身上匪氣十足。
而在院牆角落裡,李春來正抱著腦袋蹲在那裡,
時不時的瞥向馬大膽,眼中充滿了畏懼。
就在這時,
幾個鐵疙瘩突然從牆外飛了進來,
有一顆好巧不巧,正砸在馬大膽的光頭上。
“特娘的,誰!”
馬大膽一拍桌子站起,然後下一刻就被一陣辣眼的白眼嗆的說不出話來。
“嗤嗤~”
刺眼嗆鼻的白煙迅速籠罩整間院落。
緊緊一瞬間,所有人都失去了戰鬥力。
眼睛睜不開,嗆又嗆得要死。
真是想罵開不了口,心裡還直犯惡心。
幾個體質弱的,當場就癱在地上吐起了白沫子。
“砰!”
突然,院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幫帶著防毒面具的家夥們,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嘖嘖,要麽說進口的都是好東西啊,瞧這幫孫子一個個的全特麽的軟了!”
“白天不還挺橫的嗎?”
胖子蹲在馬大膽身邊,拍了拍他那顆光禿禿的腦袋。
“喲,這不是春來老哥嗎?”
大金牙走到牆角,看到李春來正潭在地上翻著白眼,吐著沫子。
“少廢話,趕緊都綁了!”
胡八一注意到這些人身上都別著槍,桌子底下還擺了一排炸藥,不禁一陣後怕。
要不是他們連砸了五六顆瓦斯,將這些人瞬間嗆昏死過去,只怕危險的就是他們了。
人多不怕,怕就怕這些火藥。
白宇擺了擺手,“都繳了吧!”
實際上,這也是白宇找來這裡的原因。
他知道那墓裡頭有什麽,要是沒這些槍火,只怕他們此行有人要負傷,甚至是生命危險。
不多時,二十幾號人全部被捆了個嚴嚴實實。
小胖子和雪莉楊從屋裡端來幾盆涼水,挨個給澆醒了。
馬大膽一瞧,竟是白天跑掉的那些家夥,當下暴怒道,“王八蛋,竟然跟老子玩陰的。”
“有本事松開我們,咱們面對面打一場啊?”
“你們從京城來的,都是瓜慫!”
“嘿,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胖子直接一腳踢在馬大膽肚子上,疼的他是直抽冷氣。
瞧這一幕,李春來直接尿在了褲襠裡,
哆嗦道,“幾位老板,餓跟他們不是一夥的,餓是無辜的啊!”
“是馬大膽,都是馬大膽逼餓幫他做事,餓要是不照做,他就要把餓釘進棺材裡。”
“幾位老板饒命啊!”
然而胖子冷哼一聲。
“晚了!”
揍丫的!
“砰砰砰~”
一時間,院子裡充滿了慘叫聲、求饒聲、哭嚎聲…
臨走之前,幾人還特意把棺材鋪搜刮了一邊。
別說,
這馬大膽定是盜了不少墓,屋裡的棺材裡藏了不少明器。
總之這一趟不僅解了氣,還白賺了一筆,
眾人大笑一聲,揚長而去。
……
半個小時後,眾人出了縣城,
然後勁直往附近山頭去了,
這山窩窩荒僻的很,腳下除了黃土,就是野草。
一行人也沒停著,一直在山坳裡走了一夜。
“我說哥幾個,路不路的咱們慢慢找,可現在咱們能歇會兒不,我真的不行了我。”
大金牙走在隊伍後頭,小步子都一搖三晃的。
胖子笑呵呵,“金爺,您這小體格子也不靈啊,這才走幾步道啊你就落了魄子。”
大金牙掐腰喘著粗氣,“我這身子骨能和您幾位比嗎,我在家那是出了被窩進被窩兒的主。”
胖子一擺手,“得,我看您這輩子就是在床上混的命。”
很快到了正午,
別說大金牙了,胖子都虛了。
“小哥,老胡,咱是該歇歇了,這肚裡沒食兒,我腿肚子也轉筋了。”
回頭再看大金牙,那已經是一步一顛,搖搖欲墜啊。
王月半,郝愛國,雪莉楊,都是一臉疲憊。
瞧樣子,都是有點吃不消了。
白宇朝前面看了一眼,不遠處就是一座農屋。
“去那裡看看吧!”
沒一會兒,幾人就到了房子前。
注意到房子是直接在山壁上掏空,挖出那麽兩三間房子,
外面的籬笆呢,也是破破爛爛,根本攔不住什麽人。
大金牙累的不行,想要推門進院,但被白宇攔下了。
“拿這當自個兒家呢?”
“得先問問人家主人。”
出門在外,誰也不欠你的,該有的基本禮貌還是要有的。
於是衝著院裡喊,“有人嗎?有人在嗎?”
不一會兒,一老農戶掀開門簾走了出來。
農戶盯著柵欄外的幾人,也不說話,就那麽一個個打量。
“該不會是啞巴吧?”胖子嘀咕。
“閉嘴。”
胡八一回頭瞪了胖子一眼,同時心裡估摸著這大爺是聽不懂普通話,
於是回憶著李春來的口音,有樣學樣道,“大爺,餓們是外地趕路的,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能不能讓勒們幾個進去喝口水。”
老胡這一嘴陝西話下來,直接把幾人都乾懵了。
“可以啊胡爺。”
“別說,老胡這秦腔確實地道。”
本來胡八一心底也懸,可被大金牙和胖子一人捧一句,自信心立即爆棚啊。
當即又道,“大爺,餓們…”
可這邊才張嘴,就聽對面大爺道,“後生,你能不能說人話兒,我聽得懂。”
嘿,這大爺說著一嘴普通話,還帶著京腔。
幾人都是一怔,不過之後就有人偷笑,有人尷尬了。
胡八一扯了扯嘴角,老實道,“大爺,渴了。”
胖子接上,“餓了。”
大金牙往籬笆上一癱,“累了。”
農戶搖頭笑了笑,“進來吧。”
……
院子裡。
胖子四下看了一眼,突然指著一條扁擔和水桶道,“老胡,快去打兩大桶水來。”
胡八一問道,“打水幹什麽?你水壺裡不是有水嗎?”
胖子指點道,“你們解放軍住到老鄉家裡,不都得把老鄉家的水缸灌滿了,然後還要掃院子,修房頂子。”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就他媽你廢話多!”
“我對這又不熟,我哪知道水井在哪,萬一再轉了向,回不來怎麽辦?”
聽著兩人鬥嘴,大家夥都樂呵的笑了起來。
沒多會兒,老農戶從裡屋端出些窩窩頭,還有一盤鹹菜疙瘩,“都是晌午的剩菜剩飯,別嫌棄啊。”
幾人忙站起接過,“瞧您說的,謝謝啊大爺。”
“不謝不謝,趕緊吃吧,我再去裡面給你們打點水。”
老農戶擺了擺手又進了屋子。
幾人拿起窩窩頭就啃了起來。
連夜趕山路,這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可這邊幾人吃的正香,大金牙突然從院角茅坑那邊探出個腦袋來。
“哥幾個,快來。”
胡八一掃了一眼,當時就皺起了眉頭,“嘛呢,正吃著飯呢。”
可大金牙卻一個勁的招手,“胡爺,小哥,你們趕緊過來吧,讓你們看點新鮮的。”
白宇當時就抽了抽嘴角,心道說尼瑪呢。
可邊上的胖子卻嚼著饅頭就著鹹菜,一點事沒有,抬頭還打趣道,“什麽叫新鮮的啊,乾的還是稀的呀。”
幾人手裡的窩窩頭頓時不香了。
“死胖子,撐死你!”
“哎呦,哥幾個就別甭廢話了,趕緊過來吧。”
於是幾人就頭挨著頭,蹲在茅坑邊上,盯著那墊腳的瓦片。
瓦片上都是泥腳印,但隱約能看見看著古老的文字。
“瞧見沒有,這可是好東西啊。”
大金牙眯著眼睛道,“我瞅著像西周早期的,只可惜字快磨平了。”
這可是好東西啊。
怎麽給墊在這了?
胖子眼睛一亮,“西周的?那意思就是說這附近有西周的墓葬啊?”
白宇笑了笑,“胖子,我發現你在這方面思路特別敏捷。”
“那可不!”
“別忘了,胖爺我也是摸金校尉。”
胖子樂呵呵地嚼了一口饅頭,吃了口鹹菜。
雪莉楊有潔癖,遠遠站在一邊捏著鼻子, 一臉嫌棄的問道,“胖子,香嗎?”
胖子點了點頭,還行吧。
“就是有點辣眼睛。”
幾人對視一眼,也是被逗笑了。
“你個死胖子。”
這時候,老農戶站在飯桌前喊,“後生們,那是茅坑,吃飯在這兒呢。”
得,
又讓大爺笑話了。
當幾人又重回坐到了飯桌前,老人則在旁邊抽旱煙。
大金牙問,“大爺,您茅房裡邊兒墊腳那石板是從哪弄來的?”
“那個啊。”老農戶說,“小時候就有了,之前有也有人說這東西好,但好歸好,那也不能當飯吃不是?”
“所以啊,我就拿它來墊茅坑了。”
大金牙咂了咂嘴,可惜嘍!
這時白宇問道,“大爺,您知道這魚骨廟怎麽走嗎?”
老農戶臉色一變,“你們打聽那幹什麽?”
眾人對視一眼,“怎麽大爺,這魚骨廟有問題?”
老農戶搖頭,“那倒不是,就是那片路不好走!”
“大爺,這話怎麽說?”
“魚骨廟啊,就在西南方向的山坳坳裡,不過廟跟前那一片啊,表面上看就是普通的山地,可一不留神就會掉進土殼子陷空洞裡。”
“只要你掉下去,就別想走出來。”
“陷空洞?”
“嗯,我們當地人管那片地方叫做龍嶺迷窟,那地方邪乎的很,大白天都能碰上鬼打牆,好多髒東西。”
“好多人啊,都死在裡邊了!”
“上個月有個勘探隊說要挖什麽…鈾礦,這人進去之後啊,就再也沒出來。”
一個都沒出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