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格爾伯爵一代有兄弟二人,凱萬與昆延,關系不錯的哥倆一個成了伯爵,一個是沙石城的誓言騎士。
那日單騎衝鋒的騎士就是凱萬·科格爾,他有兩個女兒,都居住在科格爾堡內,現在是夏爾的階下囚,科格爾家族的順位繼承人是次子亞隆,長子已經在落月鎮大火中掛了。
只要亞隆也掛掉,繼承人就會到‘馬琳娜’這兒。
在地牢中見到了所謂的病美人,她穿著一襲白裙,臉蛋血色不足顯得蒼白,身姿纖瘦,相見時她抱著妹妹娜娜莉,兩人如受驚的兔子,顫顫巍巍的看著夏爾。
夏爾所顧慮的不是科格爾家族在這片區域的威嚴,他深知只要不吝惜土地,那麽百姓就會擁護他,他之所以需要合理的名義,是去堵多恩貴族之口,讓他們哪怕不齒夏爾的行為,也拿他沒辦法。
在伯爵的書房裡,馬琳娜被帶入內。
夏爾坐在桌前等候,看到走起路來都怕被風吹走的馬琳娜,有些同情她,按照騎士的禮儀,夏爾走過去扶她,不過她卻害怕得手腕不斷抖動。
“請坐,馬琳娜小姐。”
為她拉開座椅。
悻悻的打量著自己的殺父仇人。
看著縮成一個鵪鶉的女孩,夏爾打算出口的話又硬生生憋了回去,這樣一個弱女子又何罪之有呢?
“要不要來一些葡萄酒。”
女孩波浪般搖頭。
沉寂一會。
“凱萬爵士,非常英勇,是一個讓人尊敬的騎士。”
提到父親,她的雙眼微紅,輕微哽咽出聲。
歎息一聲,夏爾起身離開,這種事要他怎麽向人家開口,應該讓卡蘭過來才對,沒錯,讓卡蘭來。
馬琳娜哽咽許久,靜靜坐著也不敢動,一夜之間所有都變了,父親身死,城堡也被攻佔,妹妹和她也成了階下囚,她好害怕,奪取城堡的人很凶惡,粗魯的將她們拉入地牢之中,她只能與妹妹相擁取暖。
今天更是被士兵單獨拉出,帶到了城堡的書房,她的力氣很小,哪怕她緊緊抱著妹妹,還是被人強硬的扯開,她以為她要被殺掉了,她不想與妹妹分開。
“你好,女士。”
這時一個學士袍男人走進來。
她也只是閃著淚花看著他。
“不用害怕,馬琳娜小姐。我是落月鎮的學士卡蘭,如你所見,我並不會打架。”
對於夏爾把任務交給他,卡蘭也很無奈,他還是跟熱衷於研究沙漠,和這個小姑娘打交道太為難他了。要知道加入了學士組織,那麽卡蘭注定就不會娶妻生子,所以他都多少年沒和女人打交道了,他只能盡量讓自己表現得和藹。
“我親愛的小姐,這次戰爭我們是被動的一方,希望你不要怪罪子爵大人,我們都是無奈的。你的伯父挑起了戰火,而你的父親為他而戰,但是你們是無辜的,你要為你而活,為你的妹妹而活,不是嗎?”
微微點頭。
看到她聽進去了,卡蘭才舒一口氣。
“維恩家族與科格爾家族並無大仇,一切都是誤會,不是嗎?
同為沙漠領主,兩家只有攜手共進,才能共創家族的輝煌,對吧。”
“嗯”
糯糯的回答。
卡蘭感覺自己是在誘騙單純的少女,負罪感油然而生。
“那你覺得落月子爵怎麽樣?”
馬琳娜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滿臉問號的看著他。
“嫁給子爵,
是保下科格爾血脈最好方法,我的小姐。” 她呆了呆,似乎明白了。哪怕再單純,她也在伯爵堡耳濡目染了多年,她知道她命運最終會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也是因為身體狀態一直不好,所以沒有人願意上門求親。
卡蘭的語言中已經帶上了威脅的意味,畢竟這一戰科格爾家族是敗得一塌塗地,md還真是又菜又愛玩,玄策打凱,夏爹反手把你製裁掉。
改去怯懦的表情,她裝作強硬的問道:
“能放過我的妹妹嗎?”
“當然,現在你才是科格爾家族的繼承人,娜娜莉依舊還是沙石城的小姐,不是嗎?科格爾伯爵大人。”
“繼承人?”
“沒錯,亞隆·科格爾爵士今天早上在地牢裡自殺了。”
馬琳娜深呼一口氣,眼中閃過掙扎,不過想到年幼的妹妹,她又放了下來。
“好,我答應。”
......
卡蘭走出來書房,看到單手撐面站在城堡甬道的石護欄旁的夏爾,他走過去。
注意到來者,夏爾詢問道:
“怎麽樣?”
松下一口氣,卡蘭露出笑臉:
“大人,幸不辱使命。馬琳娜小姐會配合我們,不過條件是不能傷害娜娜莉小姐。”
“好。不愧是你,大學士。”
知道是夏爾的誇讚,他沒有糾正。
婚禮自然要越快越好,到時候把地牢裡的科格爾家族的人拉來見證,那麽婚姻就算有效了。
接下裡,沙石堡進入一種喜慶的狀態,全城的人都知道了科格爾家族的馬琳娜要與落月子爵結婚,而且以一種瘋狂的速度向四周擴散。
還讓卡蘭送渡鴉去邀請周圍的貴族,不過他們注定是趕不到的。
.......
馬琳娜也想不到自己的婚禮會是這個樣子的,穿著紅色的婚紗,這是夏爾強烈要求的。與自己將來的丈夫只見過草草兩面,這在貴族之間實屬正常,但丈夫還是她的殺父仇人,而她今夜就要去面對他。
想到妹妹,她歎息一聲,強撐起笑顏,蒼白的臉蛋讓人為之憐惜,她其實很漂亮,這也是為什麽人們會叫她‘病美人’。
拿著玫瑰,她走過上抬轎,她要橫穿沙石城最大的街道,到七神教堂去,周圍是馬穆魯克重騎為他保駕護航,還侍從給圍觀的民眾分發銅分幣,讓整條街道都為之歡騰。
落寞的從轎子的帷幕中看到歡慶的街道。是的,她能聽到有人在歌頌她的名字和落月子爵的名字。
轎子緩慢而行,一直到教堂才停下。南方人信仰新神,也就是七神。
夏爾早已帶人在大廳前等候,他也是一襲紅袍,用的是上等的天鵝絨。
走上前將馬琳娜牽下來,她回了一個牽強的笑臉。
周圍早已聚滿群眾,這種結婚的程序讓他們耳目一新,一個個都興致勃勃的。
在教父的宣讀下,兩人被宣誓為夫妻。
彼此向七神承諾,夏爾能聽到她漸漸哽咽的聲音。
滿堂歡呼中,兩人牽手入轎子返回城堡。
大擺宴席,舉夜歡慶。
唯有吃味的特蕾妮一臉的不開心,當然還有在婚房等候的新娘,她不時傳出輕咳聲,一直很晚,夏爾才進來。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有些冷凝。
看著柔弱的新娘,夏爾歎息一聲,轉身出門。
艾文此時正站在月光之下,靠著牆壁沉思,他發過不喝酒的誓言,所以吃過飯他就離開宴席。
注意到夏爾:
“大人?”
此時他不應該在春宵一刻值千金嗎?怎麽在這。
“怎麽了艾文?怎麽一個人在這?喝醉了?”
“大人,我不喝酒的。”
“哈哈,差點忘了。還在糾結與乞丐的問題嗎?那日扔錢袋的背影很帥呢。”
他的臉上表情尷尬:
“原來,那天大人你也在啊。
此時你不是應該在...嗎?大人。
為什麽在這?”
“是應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
錘一錘他的胸甲。
“大人,我們做的真的是正義的嗎?”
夏爾的背影頓了頓。一路南下,被暗殺,被遺棄,被權利的博弈所波及,坐在沙石堡大廳的主位上,他能收獲無盡的豪情,他渴望獲得權利,而這一切也都是他自己打拚出來的。
雖然多是系統的功勞,他自己只是一枚異世界來的淘汰者而已,但對比生來珍貴的人,他憑什麽不能擁有這些呢。
“給我一些時間, 我會向你證明。”
快步離開。
盯著夏爾的背影遠去,他靜站良久,才轉身離開。
進入城堡的主臥,這裡已經被整體翻新,馬琳娜一直坐在床邊等候,見夏爾去而複返,她先開口:
“子爵大人,我會做好一個妻子的。”
似乎會害怕夏爾出爾反爾,她必須牢牢把握機會。
“該休息了。”
吹滅燭火。
...
...
第二天,夏爾輕輕起床。
來到大廳,特蕾妮一臉不開心的擺弄著碗裡的清粥。見到夏爾只是冷哼一聲,然後離開。
夏爾無奈苦笑。
讓人送來早餐,清粥加一塊白麵包,同時吩咐給馬琳娜送去。
“大人,這是陽戟城來的信件。”
卡蘭將渡鴉送來的信交給夏爾。
內容很委婉,意思就是讓夏爾釋放科格爾家族的人和歸還城堡,作為賠償馬泰爾家族將夏爾的爵位升為伯爵,還割出沙石領地的一塊區域來給夏爾。
歸還,自然要歸還,馬上就歸還。
寫了一封回信交給卡蘭,讓他發往陽戟城。
......
當一切罷明到朗親王的桌前,他的眼中全是震撼。
奧倫伯也傻眼了,想不到兩人還養出了一隻虎來,本來是讓夏爾去掣肘沙石城與獄門堡的。好了,現在沙漠地帶夏爾直接成了最大的貴族,三足鼎立變成了一家獨大,這可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不過想到女兒還在夏爾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