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窗後,是一扇繪著飛鳥走獸的屏風,顯然是主人用來遮擋的物什。
但是君慕淺所站的這個地方,卻恰巧能看見被屏風所遮擋的一切。
一片水光。
君慕淺微微一怔。
這……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在這時,男子站了起來。
下一秒,他飛快地一展臂,將架子上的緋衣迅速地搭在了自己的長背上。
而後,墨色的眼眸冷冷地看了過來。
那雙重瞳此刻黑得深沉,仿佛鍍上了一層寒冰,其中有著殺意破冰而出。
男子捏緊了衣衫,克制著想要動手的衝動,薄唇中吐出兩個字:“出去!”
這個詞,讓君慕淺驟然回神。
她不怕死地又看了一眼後,才在那驚人的暴怒之氣中轉身。
咳!
是不是要負責?
思索之際,耳邊又傳來了一聲如雪寒涼的聲音:“進。”
簡單的一個字,帶著上位者的權威。
君慕淺:“……”
她活這麽大,還從未被這樣吩咐過。
但她佔人家便宜在前,又換了個身份,只能先認了。
能屈能伸,才是生存之道。
虛幻大千東域的君尊主再怎麽厲害,現在也只是一個宗門廢物。
“來了來了。”君慕淺無奈地應了一聲,抬腳邁入門中,“不過公子啊,是你請我來,所以我看光了你這件事情,我們都有責任。”
顯然,緋衣男子因為剛沐浴完,眼睫上還生著霧氣。
而聽罷,他看了某個方向一眼,視線銳利至極,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旋即君慕淺就看到,先前那個黑影立馬落荒而逃了。
嘖。
她眸中泛著了然的笑意,看來是這個屬下好心辦壞事了。
男子這才收回了目光,他仍然帶著那半張銀色面具,不露半點容色。
雖一身似火豔烈的緋衣,但面容卻寒涼無比,然而正是如此,才讓他平添了幾分魅色。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任何起伏:“坐。”
君慕淺也不客氣,衣袖一撩坐了下來,雙眸眯起打量著對面的人。
同時,男子也在看她。
這一次的距離很近,所以她能夠看清楚他那雙重瞳。
仿佛兩彎深泉,讓人隻想沉淪其中。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很長一段時間,忽然——
“慕淺?”
“是我。”君慕淺點頭。
“自幼父母雙亡,三歲被丟在破廟前,被星羅宗的人撿了回去。”男子睫羽微闔,“天生沒有靈根,十五歲那年又被打破了丹田,至今還未凝聚靈力。”
君慕淺還是道:“是我。”
就她的記憶來看,慕淺小姑娘的確是個棄兒,被其師傅撿了回去。
而便是去年,丹田被破。
動手的人,是天音門的一位弟子。
天音門以音律殺人,是華胥大陸第一宗門。
葉婉瑩啊葉婉瑩,好一招借刀殺人。
君慕淺皺眉,不過為什麽一個天之驕女,要費心機對付一個修煉“廢物”?
這個原因,她目前倒是沒想出來。
以慕淺的地位,又怎麽會威脅到葉婉瑩?
“生性沉默寡言,不喜與外人交流。”便在此時,男子忽然睜眼,重瞳幽深,“今天一見,倒是意外。”
君慕淺微微一笑,從容自若:“人在生死關頭走一回,總會性情大變。”
這個理由她早就想好了。
因這具身子是慕淺的,她也並非奪舍,就算是修為極高的人,也看不出來異常。
這個攝政閣主雖然神秘,但靈玄世界畢竟是下位面,不可和大千中的那些修煉者等同並論。
緋衣男子對上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指尖微微一震,這是曾經他和勢均力敵的對手碰上時才會有的感覺。
慕……淺?
那就她好了。
男子修長的手指撫上衣襟,松了松領口,淡漠:“你可以走了。”
君慕淺眯了眯眼:“公子引我前來,就只是為了看我?”
她真的是有種想把他面具摘下來的衝動,看看如此清冷的一個人,面具下那張臉,是否也如同她想的那樣美。
這種惡趣味,在君尊主的心中越來越強,甚至,她已經有些蠢蠢欲動了……
男子卻不答,而是偏頭對著門外淡聲喚了一句:“暮霖。”
先前那道黑影立馬出現,單膝跪地道:“屬下在。”
“把她送回星羅宗。”男子隨意吩咐,“然後告訴葉天北,星羅宗三月後的宗門比試,我會去看。”
聽到這句話,暮霖雖然奇怪,但還是應道:“屬下遵命。”
同時,心中暗暗地抹了一把汗。
剛才主子的反應委實可怕,他也不知道主子居然這個時候會沐浴啊!
主子讓他看到這個姑娘出來後就把她引過來,誰知會這麽不湊巧。
“還有……”男子稍稍地沉吟了一下,手指一揮,“這個拿好了。”
一個玉瓶憑空出現, 斜飛而過。
暮霖抓住,然後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頓時一驚:“主子?”
緋衣男子神色淡淡,是命令的口吻:“送到後,給她。”
“明白。”暮霖抱拳,而後抬頭道,“慕姑娘,您可以跟……”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傻到了那裡。
只見君尊主的身子向前傾去,伸出了素白的手,手的目標正是那半張銀色面具,而且已經快要觸到了……
電光火石之間,緋衣男子倏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玉顏微冷:“慕淺!”
然而這股力太大又太急,讓某尊主沒刹住。
下一秒,只聽“刺啦——”一聲!
而因為慣性的作用,君慕淺倒了下去。
卿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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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玄世界的架構,比九族世界大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