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相信以朱儁的帶兵能力,即使不敵也會有序撤退。
那到時只要在鐵索橋附近牽製住黃巾軍,就能讓軍隊得到撤離的機會。
不過以五百名騎兵對抗數十萬黃巾軍,即便是精銳,也和以卵擊石無異。
黃巾軍大都是些山賊、盜匪和農民組成,根本不懂謀略,對他們使用疑兵,多半也毫無作用。
因此,林凡覺得如今之計只有突發奇兵,盡量給大軍撤退的時間,只要到了橋對岸將鎖鏈砍斷,就算黃巾軍勢大,也不可能遊過來攻擊。
但就靠這五百將士又能拖延多久?
林凡的心裡卻沒有底。
他騎馬踏上一座丘陵瞻望,發現在要道上有一片枝繁葉茂的大樹,心中頓時有了計劃。
看到林凡騎馬跑來跑去,高覽有些惱火,終於憋不住問道:“林軍候,大軍正在和敵人交戰,我們來到這裡是什麽意思?”
林凡如實道:“這一戰敵眾我寡,兵力相差十倍不止,黃巾賊來襲,軍隊倉促迎戰,恐怕會戰敗。”
高覽聞言立時怒喝,“作為我大漢朝的將士,不就是應該衝鋒陷陣、奮勇殺敵,而不是因為害怕失敗躲在這裡。”
林凡搖頭苦笑,“怕是怕,但這不是躲,我們的任務是這裡牽製住敵軍,讓大軍有時間撤離,把損失降低到最小。”
“你為何執意說我們一定會敗!?”高覽不服。
林凡見他一直糾纏,便壓低聲音,“朱將軍另有安排,你我只需聽候號令。”
高覽:“朱將軍?”
林凡的計劃是躲在這幾棵要道的大樹上,隱蔽起來,黃巾軍行軍必然經過這裡,到時等他們的主帥經過時突然襲擊。
黃巾軍失去指揮,就會成為一群真正的烏合之眾。
到了那時,那些散兵遊勇即便再進行追擊也形成不了強大的攻擊力。
不過林凡還是非常有自知之明,這種“斬首計劃”中,他知道自己除了謀劃之外,起不到什麽作用。
毫無疑問這要依靠勇猛的高覽,如果他不配合,謀劃根本沒用。
因此林凡只能搬出朱儁,順便給高覽扣了一頂高帽子,“對,這是右中郎將的命令,在下覺得沒有人比高兄更能勝任。”
“這·····”高覽聞言有些遲疑。
林凡見對方態度有所轉化,繼續說道:“這件事必須要借用你的力量,高兄要以大局為重。”
高覽猶豫了一瞬,還是拱手道:“末將定不辱使命!”
林凡見已經說服對方,便讓十名屯長帶著騎兵到一座丘陵後隱蔽起來,等候二人的命令再發動突襲,接著就和高覽找到一棵大樹爬了上去。
在這個高度正好能看到討伐軍和黃巾軍的交戰。
和林凡預料的一樣,黃巾軍被施了某種秘術,各個像是打了雞血,悍不畏死。
朱儁的軍隊雖然訓練有素,但卻沒見過這麽瘋狂的敵人,在交鋒不久後,便開始節節敗退,加上數量上的巨大差距,兩方隻交戰了一個時辰,討伐軍便傷亡近半。
朱儁見狀連忙鳴金,一邊讓步兵營斷後,射聲營用弓箭掩護,一邊令部隊有序撤退。
軍隊撤退更加考驗一個統帥的帶兵能力。
兵敗如山倒,要讓被打敗,隨時可能被殺死的士兵還聽候命令,實際上是極難的事。
如果換成一般的軍隊死傷如此嚴重,恐怕早就丟盔棄甲,而朱儁的部隊仍舊井然有序,
沒有過分的慌亂。 這讓站在高處的林凡看到後,不由得十分敬佩。
因為黃巾軍絕大多數都是步兵,行軍速度自然沒有騎兵快。
沒過多久,討伐軍的騎兵部隊就陸續的開過了鐵索橋,但斷後的部隊卻被黃巾軍包圍了起來,孫堅帶領的江東士卒也在其中。
朱儁不想放棄這些部卒,便讓將領帶精兵守住橋口,後面站著弓兵向包圍圈射箭,想強行撕出一個缺口。
怎奈敵軍的數量太多,殺死一個就有三個補上,那些士兵根本沒有辦法突圍。
好在這些黃巾軍戰鬥久了,似乎身上的秘術正在慢慢失效,遠沒有之前那麽瘋狂。
加上被圍的步兵中有孫堅和程普、韓當、祖茂三員勇將。
他們帶領千余名江東士卒列開方陣,將其他漢軍圈在其中,一邊戰鬥,一邊向鐵索橋的方向緩慢推進。
林凡此時居高臨下,他看到江東軍的方陣呈“回”字型,濛濛的殺氣在大陣上方縈繞不去。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氣在陣法上的運用。
方陣是一種主要提升防禦的陣法,其次的作用是提升攻擊和士氣。
在大陣的加持下,江東士卒各個以一敵十、奮勇爭先,讓黃巾軍一時之間拿他們也沒辦法。
這時軍帳的方向出現了一面黃色大旗,上面寫著“波”字。
大旗下方,有一個披散著頭髮,頭頂綁著黃色絲帶,身著黃色盔甲,一身殺氣的將軍。
他騎在馬上,馬前一個不起眼的小老頭牽著韁繩,亦步亦趨的走著,四周還圍著十幾個黃巾將領,正向鐵索橋的方向行進。
林凡看此人出現,馬上就猜到,這一定是負責統領潁川郡的大方渠帥波才。
他是張角部下裡為數不多略懂統兵的將領之一,也正是在此人的帶領下,討伐軍遭遇了第一次大敗。
林凡示意高覽,“他就是這些黃巾軍的統帥,我們要想辦法乾掉他。”
高覽點點頭,從箭袋裡抽出一支羽箭。
林凡見狀連忙問道:“有幾成的把握?”
高覽略微沉吟了片刻,“距離太遠,只有三成。”
林凡沉聲道:“等!”
高覽,拿出長弓把羽箭抵在弦上。
他衝著掩藏屯騎兵的丘陵努了努嘴,“不讓他們攻擊麽?”
“沉住氣,還不到時候。”林凡說這句話的時候,手中出現了幾個畫著奇怪符號的紙人。
高覽點點頭,眼前少年的推斷竟如此準確,他望向林凡的眼中已流露出敬佩之情。
而這一邊的黃巾軍統帥波才,因為交鋒便大獲全勝,正信心爆棚。
他認為自己是天生的將才,甚至可以和韓信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