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方一拍腦袋,想起來了。
“哥哥,明天要去陽谷縣送一批貨,路過景陽岡,崗上有老虎,咱們是避開呢還是打掉這老虎?”
“什麽又有老虎?奇怪了,哪裡來的這麽多的老虎。”
“不知道,前幾天從景陽岡傳來消息,一行五個商販,傍晚過山崗,遇到老虎,隻回來了三個。現在陽谷縣衙又發出通告,隻許正午過崗,其他的時候不許過崗。同時懸賞二百貫,獵虎。”
晁蓋思索片刻:“中午過崗,避開老虎。老虎可不是野貓,咱們沒有強弓硬弩,打不好要出人命的,不要為了二百貫錢丟了性命。”
呂方一聽,明白了。
具有打虎能力的無非也就是那麽區區幾個,呂方可不認為自己有打虎的能力,至於普通護衛雖然人多,但是老虎出來可能就嚇傻了,老虎真不是隨便打的。
呂方帶隊走這一遭,運輸的都是些丹參、當歸、銀花、葛根、陳皮等等生藥,滿當當莊了二十頭騾子。
藥材的貨主一個老板一個夥計要跟著,因為買貨方西門大官人還沒結清貨款呢。
按照正常規矩,一個人管四頭騾子,但是一出老虎晁蓋就加了小心了,派出了十個護衛,加上呂方一共十一,貨主和夥計自備的有馬匹。
貨主是個中年人,姓張,大家叫他張老板,多少有些碎碎念:“晁總鏢頭,這個呂鏢頭武藝怎麽樣啊?”
“你放心吧,呂方兄弟武藝沒得說,鏢局裡一流的鏢師。”
“是這樣的,陽谷縣的西門慶,有點不守信用。上一批的貨款欠了五百多貫,一直沒結算,這次送貨呢,我想讓呂鏢頭幫幫忙。”
“這個對不住,咱鏢局不承接討債的生意,咱們呢隻負責送貨,保護人和貨物在路上的安全。別的不負責。”
貨主想了想:“我不用呂鏢頭幫我要債,我自己要。如果西門慶不給錢,想要打我的時候,呂鏢頭保護我安全就行了。”
“這個沒問題,鏢局不負責給你打人,但是可以保證你的安全,價錢另算。”
貨主又找晁熊另外交了一些銀子,這才開拔出發。
鏢局走貨規矩還挺多,頭馬上要戴著大紅花,插著鏢旗。
一路上走的挺快,一天百余裡地。翌日過了正午剛過,趕到景陽岡下,夥計攔住去路。
“各位客官,這崗上有老虎,現在已經過了正午,休息下來明日再走如何。”
呂方一晃手中的方天戟:“看到沒,我們這一行人十幾把家夥,更何況是才剛剛過午。切幾斤羊肉,我等打個尖馬上就走。”
小二一看,還真是。這是個鏢局,二十匹騾子,十幾個護衛,人手一把樸刀,腰間還掛的短刃,個頂個的精壯。
鏢局是客棧最不願意得罪的群體,連忙安排切了肉食拿了點心。
呂方深知走鏢不容易,貨物更是不容有失,一行人吃了點肉食,趁著天色尚早,上了山崗。
呂放下了馬匹,手拿著畫戟加強了戒備。
這個時間段還是很安全的,沒有老虎出來搗亂,安安全全的下了山崗。
不過到達陽谷縣城已經天色黑了,呂方一指前方的悅來老店,對貨主說:“張老板,今天天色太晚了,進城諸多不便,在城外歇了,明天一早進城。”
“好,全依呂鏢頭。”
原來是這年頭規矩很多,天色晚了,守城的兵丁盤查就嚴格了。鏢局攜帶兵器的長了短了,
隨便找個由頭也能要點銀子。所以犯不上這個時候進城。 翌日正午,西門慶府上。
西門慶吊兒郎當的坐在旁邊,張老板滿臉堆笑,拿著帳單。
“西門大官人,上次的是五百五十貫錢,這次的是二百三十貫錢。一共是七百八十貫錢,希望大官人能盡快結算一下。”
西門慶一甩手,一顆蠶豆飛嘴巴裡,哢吧咬碎。
“這才七百多貫,再緩緩,下個月送貨一起結算了吧,最近新娶了一個小妾,花費不少。”
張老板差點氣吐血,有錢娶小妾,沒錢結貨款。
“大官人說笑了,可不能那樣,我這也是小本生意,你要是不結算怎我麽流通,賺的不過是個辛苦錢,現在到處山賊土匪、老虎,走哪都是拿命換錢。”
“我可沒給你說笑,下個月,一起結算。要不你一分錢拿不了。”
誰還沒幾分火氣,張老板四十來歲,也不好惹,當場就怒了。
“欠帳還錢,天經地義。西門大官人, 你這不對吧,怎麽,想耍橫的?”
“耍橫的你怎麽著,信不信我讓你出不了這門。”
西門慶是真橫,陽谷縣橫著走的狠人,一招手十幾個黑衣打手拿著短棍就進來了。
原本站在張老板身後的呂方蹭的一下就擋在了前面。
呂方的畫戟丟在客棧了,但是手裡有一把一尺多長的雪花镔鐵刀,精工打造鋒利異常。
“西門大官人,你確定要動粗?”
西門慶一看,吆喝,這小夥長得眉清目秀的,身材筆直,比自己都帥了一個檔次,這還得了,平生最恨長得比自己帥的。
“給我狠狠的打。”西門慶一招手,讓黑衣打手打人。
來的時候晁蓋特地安排了呂方,要是沒啥事盡量不要動武,開鏢局不容易,能不結仇就不結仇。但是晁蓋也說了,要是西門慶先動武,那就沒必要客氣,打不過就帶著張老板逃走,無論如何不能把雇主丟下。
呂方就說了,保鏢幹啥的,那指定不能那麽乾。
十幾個黑衣人圍攏上來,張老板嚇夠嗆,不過呂方絲毫不怕,手中短刀一揮迎了上去。
嘁哩喀喳一頓砍,這群人的短棍碎了一地。
黑衣人都驚呆了,手中是硬木棒,能輕易削斷這可是寶刀。
呂方冷聲道:“西門大官人是想試試我的刀夠不夠快嗎?”
“哎呀,誤會,誤會。剛剛只是開了個玩笑,還不快下去。”
西門慶其實不差這幾百貫的錢,張老板是個供貨商,只是心裡想著張老板賺他的錢,心裡不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