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平府,鏢局住宿的大院子。
石秀和叔叔在這裡安心住著,護衛們白天不在,晚上回來了也沒人打擾。
有米、有菜,石秀做飯熬粥樣樣會,身上裝著十來兩銀子也不舍得花。
石秀這人原則性比較強,別人幫你,那是別人好心,能自力更生,還是自力更生。
接連給叔叔喂了兩天的雞蛋黃米粥,燒退了,整個人也清醒了。
叔叔抬眼看了看消瘦的石秀,“三郎,叔沒事了,咱這是哪裡,這房間一定很貴吧。”
“叔,你放心躺著。前幾天走投無路,遇到了晁保正,晁保正出錢給你看病,又接到家裡居住。”
“晁保正?這名字怎麽聽著耳熟呢。”
“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托塔天王晁蓋,原本只是聽說,真正見到了才知道晁保正比傳說中的還要好。聽聞咱們的難處,二話不說,把身上帶的銀子都掏光了。因為擔心大夫不好請,親自安排了馬車去請。”
叔叔很高興:“三郎這回遇到明主了,正如那子龍遇劉備,將來也可有一翻作為。”
“知道了,叔叔,你別說話了,好好將養。”
叔叔重新躺下,好好睡覺,人生病了,最需要休養生息。
晚餐時候,客棧的夥計送來了老雞湯,為病人將養。
張郎中開的藥效果也好,加之石秀的精心照顧,又過兩天,叔叔竟然完全恢復了,正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三郎,我能自理了,你不用陪著我了,去找晁感謝一下晁保正。”
“好的,叔叔,你且在這休息,我去找晁保正。”
石秀來到鏢局的時候,剛好是下午,晁蓋剛好在呢。
石秀深施一禮:“多謝保正救命之恩,我叔叔已然恢復了。保正給的這錢還有十兩沒花,還請保正收回。”
晁蓋連忙攙扶:“兄弟說的哪裡話來,出門在外,時時處處都要花錢,一文錢難倒英雄漢。都是送你的錢,你留著用吧。但凡日後寬裕了,遇到有受苦受難的人,伸出援手,幫助一二就行了。”
“哥哥思想之高尚,讓石秀慚愧。我叔叔已然康復,我也不能閑著,保正如果看小人海算過得去,有事情可安排小人去去做。”
晁蓋一尋思,現在鏢頭足夠了,短期內不用人。
但是經濟方面還需要大量的人手。
“兄弟常年販馬,可知道哪裡有上好的馬匹,咱這鏢局陸續的需要大量的牲口拉車、馱貨。”
“附近有三個地方有馬匹,首先一個曾頭市,主要是契丹矮馬為主,個頭矮小。其次是大名府和真定府,這兩個地方以燕雲本地馬為主。河北馬是以西夏馬為本培育的本地品種,特點是塊頭大,衝勁強,拉車力氣大,但是耐力不如契丹的矮馬。”
“石秀兄弟既然精通此道,那不如給我莊上負責買馬吧。不用去遠了,就去近處的大名府,本金、人手都有我來出。兄弟年銀五十兩,加上年底分紅,如何?”
自己乾看似挺賺錢,一匹馬尋常也賺個三五兩甚至十幾兩銀子,但是這年月風險極大,人手少了,遇到山賊、豪強,別說賺錢了,命都可能搭進去。
但是加入晁家莊就不同了,後面有龐大的靠山,要穩當的多。
“哥哥如此後待石秀,我叔侄二人定當以命相報。”
“兄弟說的嚴重了,今晚擺酒,為石秀兄弟的加入接風洗塵。”
石秀雖然賣馬賠錢了,
但是並非是因為技術問題。和皇甫正的兒子一樣,遇到豪強,讓人坑了。 石秀為晁蓋販馬這就輕松多了,只需從大名府買進過來就行。
晁蓋要的是拉車的挽馬,尤其是以小歲口的母馬為主。而且晁蓋要的也不著急,技術、場地、草料缺一不可。
趕馬車看似簡單沒什麽技術含量,但是真正講究起來,技巧還是很強的,車夫也需要慢慢培養。
石秀提了兩點要求,自己和叔叔相馬買馬都行,從東平府到大名府距離不算近,三百多裡地要十來個精壯的護衛,每次購買十幾匹就回來,數量少,不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采用的一匹馬拉一匹馬的方式,因為這附近到處都是農區,農田、莊稼很多,趕著馬群吃了人家的莊稼,踩了人家的地,糾紛太多了。
晁蓋都答應了,認為石秀這個方法非常的好。
石秀有些不明白:“哥哥,母馬拉車力量遠遠不如騸馬,何不選用騸馬呢。 ”
“咱們這鏢局剛剛起步,將來對牲口的需求用量極大,三萬兩萬頭的都有可能,如果全靠買,財力支撐不起。需要自己繁育,所以買些小歲口的母馬,繁育騾子、繁育馬匹,好為將來發展做準備。使用成本上騾子的耐力更強,飼料消耗也低。馬匹對飼料消耗大,還挑剔。鏢局將來拉車會以馬為輔佐,騾子為主力。”
“我明白了,一定會為哥哥把馬辦好了。”
晁蓋從桌子底下拿出一把短刀來,刀柄加刀身一共不過一尺半長,刀身雪白,暗藏花紋。
“這是一把雪花镔鐵刀,極為鋒利,兄弟留著防身用。但凡遇到惡霸山賊,可以拿來威懾對方,只是使用時要慎之又慎,非常容易就會要了對方的命。”
石秀笑道:“這是自然,哪怕是山賊水匪,只要不是太過分,我也不會輕易傷人。”
“兄弟做的對,這年月山賊水匪大多是走投無路的百姓,如果遇到了黑心濫殺無辜的,也一定不必留情。”
人手,馬匹都是現成的。晁蓋安排石秀去選了十匹馬,這石秀眼力真好,選的全是曾頭市買來的草原馬。
“這種馬耐力強,路邊荒草就能兌付一頓,不怕冷,不愛生病。”
正聊著,李逵騎馬進來了,破馬張飛的。
晁蓋喝道:“鐵牛,告訴你多少次了,進了院子一定放慢速度,你這麽衝撞傷了人怎麽辦。”
李逵飛身下馬,把馬匹拴好。
“哥哥也不能怪俺,俺剛會騎馬,想讓它慢呢,它不聽話啊,越打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