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鬥了三十多個回合,晁蓋見差不多了,道:“二位且停下,時間不早了。”
晁蓋對江湖人是非常了解的,別看這兄妹二人穿的挺好,可能腰裡已經沒有吃飯的錢了。
當即把龐萬春請到旁邊說話:“兄弟,實不相瞞。我呢是安通鏢局的總鏢頭,鄆城晁家莊保正晁蓋。”
龐萬春挺吃驚:“原來哥哥就是仗義疏財的好保正,早聽聞哥哥江湖大名。小弟龐萬春,拜見哥哥。”
龐萬春納頭便拜,晁蓋伸手攙扶。
“原來是萬春兄弟,既然都是江湖人,我也不饒彎子了。咱那鏢局只是表面,暗地裡積草屯糧訓練護衛,如若天下太平,咱們就好好做鏢局,賺些小錢,如若天下大亂,咱們就要趁勢而起,為民請命。有朝一日,如若與奸臣為敵,兄弟可有那膽量?”
龐萬春黯然失色:“我家本是大戶富裕人家,只因那那生辰綱,家破人亡。三百余人的大族,摔鍋分家,各奔東西。我於那些奸臣勢不兩立,若有一天相遇定然要白虹貫日。”
晁挑大拇指稱讚,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也是個狠人,張口就是白紅貫日。
“如此便好,只是鏢局有規矩,兄弟得按照規矩來,切不可魯莽。”
“這是自然,一切要有組織有紀律。”
晁蓋大喜:“好兄弟,走一起吃飯去。”
晁蓋拿過兩錠五十兩的超級大銀子,一人一塊送給了兄妹二人。
二人高高興興收了,工作不能只為了錢,但是錢的多少能體現自身價值。
兩人都是神箭手級別的,值這個錢。
一行五人沿著大街,尋到了一個好大的飯店,五層的木樓,上面掛滿了燈籠。
這裡的習俗和濟州大不相同,菜價賊貴,小二也不太熱情。
劉唐、大壯都認字不多,點菜這種事情就晁蓋來了。
清蒸鯧魚、鹹肉蒸蟹黃、海膽蒸蛋、水煮白蝦、還有個黃花魚湯。一壺龍井給龐秋霞喝的。男人們喝花雕酒。
每個菜都是三百多文一道,晁蓋想著怎麽也夠吃了。
結果上菜之後大失所望,四小盤子一小盆,該說不說味道是真不錯,做的挺精致。
晁蓋和龐萬春、劉唐吃酒聊天。
龐秋霞在那吃螃蟹,大家其樂融融。
喝完酒,上來了五碗米飯,那小碗比北方的酒杯大不了多少,別說吃飽了,塞牙縫都不夠。
不過高端酒樓就是這樣,並不是為了吃飽,而是為了談生意,聊聊天。真想吃飽啊,還得小店。
吃的差不多了,劉唐抱怨了一句:“偌大的盤子,就這麽一丟丟菜一丟丟米飯,給人吃呢,還是喂鳥呢。”
門口小二聽了不樂意了,嘀咕一句:“一鋪狼煙的鱉三,澀巴子。”
劉唐、大壯沒明白他這說的什麽,但是晁蓋明白啊,他這意思是說,亂七八糟的小角色,吝嗇鬼。
晁蓋一招手讓小二過來:“你說什麽?”
小二見晁蓋個頭大,哪裡敢過來,遠遠的又說:“老卵貨,沒錢還來這高檔酒樓裡充大頭。”
劉唐聽明白,這小二這是在罵人?這還得了,過去一巴掌扇過去。
“皮癢了,我家大舅是你能罵的嗎?”
這小二挨了一巴掌,五個手指印,臉通紅,也不做聲,轉身出去喊人了。
晁蓋無心計較這點小事,但是這家店的服務態度的確是該抽,去喊人咱就等等。
很快,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包間裡進來五個大漢,外面還有。
為首一人腦袋大脖子粗,脖子上掛著大金鏈子,一件單薄的短衫,身上刺龍畫虎。手裡提著一條大拇指粗細的鐵棒。
進來就問:“誰打的人?要找事嗎?”
聽口音竟然還是北方的,晁蓋說:“我打的,你問問他為什麽打他?”
小二嘴挺強:“他們吃不起,還說咱們菜少。”
晁蓋把褡褳往桌上一放,裡面銀子不多,二三百兩還是有的。
這大腦袋就有想法了:“哼哼,傷了人就得賠償,湯藥費、誤工費,少說也得二百貫。”
晁蓋笑呵呵的:“你就是這小鐵棒打架?”
說著拿過這漢子的鐵棒,上手一彎。
“又細又短,釣魚還行。”
漢子接過被完成了魚鉤的鐵棒有些傻眼,什麽人能有如此手勁。
晁蓋把身邊的八面金鐧遞給漢子:“來,試試我這個。”
漢子這才知道,這是遇到高人了,幾十斤的金鐧那都是猛將用的,其實凡人可以用的。
仔細打量晁蓋,忽然跪下了:“原來是晁保正。”
“是誰啊,想不起來了。”
“去年,還得過保正的恩惠,誤會,誤會,都散了,這頓飯我請了。”
大家都散去,晁蓋拿二兩銀子丟給了小二:“不差錢,拿去帳房會帳,記得找零。”
晁蓋拍了拍漢子肩膀:“找個活不容易,好好乾。”
一行人下樓離開了。
要說這刺龍畫虎的是誰啊,是青州一個小混混,去年流落到了晁家莊,不願意做工,拿了五張大餅,一捆大蔥一路南下,在明州找了個看場子的活。
漢子手下問:“龍哥,這是誰啊,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廢話,單手托石塔,你說厲害不厲害。這小二真該抽,眼睛瞎啊,那麽大個土豪,說人家吃不起飯?”
到了街上,龐秋霞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哈。
晁蓋問:“你笑什麽?”
“原來啊,這裡街邊的小飯店,花十文錢點一份菜,米飯免費吃。但是北方的刀客來了之後,這規矩就改了,米飯一文錢一碗,吃多少交多少錢。”
“北方天冷,多吃點禦寒的,地域差別沒什麽好說的。這樣,你們兄妹二人回去收拾一下行囊,重要的事情處理一下,時間不長,三兩天的,咱們說走就走。”
龐萬春道:“好的哥哥,不過我兄妹兩個房是租的,無非就是幾件衣服,別無長物,很好收拾。”
龐秋霞很奇怪,就問:“哥哥,你剛剛可是給我們兄妹一百兩銀子,你就不怕我兩跑了?”
晁蓋搖搖頭:“不是我不想派,是是派了也不管用。你們兩個箭發如神,派誰去都是白給。”
約定了見面的地方,兄弟二人施禮告別,返回住處了。
二人租住在城邊的一個村子裡,外面看還好,光鮮亮麗。
但是村裡的街道狹窄,汙水橫流,流浪狗四處走。
村口兩家掛著紅燈的小店,兩個打扮豔麗的婦人,粉底老厚了,一笑就掉渣。見龐萬春過來了,眼睛瞅著龐萬春。
“哎,這小帥哥真俊,倒找錢也行啊。”
另外一個女人撇嘴:“人家身邊不是有個小娘子啊。”
“你懂個啥,那是他親妹妹。”
“你怎不早說,看我明天給他拋媚眼,說不定能叫過來。”
“咯咯,快得了吧,三十好幾人的了,還以為是十年前呢。”
二人回家,收拾東西,打包好行囊,就等著晁蓋通知然後北上了。
晁蓋等人回到船上,接連三天都沒什麽事情做,每天就是吃飯聊天,海鮮算是吃膩了,小店裡的海鮮,又好又便宜,順帶欣賞一下附近的島嶼。
一直到了第四天晚上,阮小七回來了,拿來了偵察的詳細資料。
“哥哥,清楚了,今晚行動。”
“好。”
趙二家的造船坊其實並非空殼,還是有些規模的。上百的工匠,上百的雜工。以打造平底沙船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