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立在拒馬後面,挺著長槍喝道:“站住,哪個隊伍的?”
大壯上千交涉:“這是東平府晁團練,接程大人手令來暫代董都監。”
“手令、虎符。”帶隊的是一個步軍都頭,掌管五十人的小軍官。
晁蓋示意大壯拿過去讓帶隊的都頭查看,都頭看罷立刻施禮:“參見晁都監,裡面請。”
晁蓋等一行人三百騎兵蜂擁而入,直奔大營門口。
結果來到營門口又被攔住了,這次出來阻攔的可不是別人,正是一身披掛的董方。
董方騎著一匹棗紅馬,手持長槍,冷笑的看著晁蓋:“晁團練,你一個團練來兩軍陣前做什麽?”
晁蓋轉頭看看左右,賈師爺去哪裡了?剛才還在呢。
“董副將,今天過來可不是和你較勁的。奉知府大人手令,本將前來接管大營。你只需要乖乖配合就行。”
董方冷哼一聲:“手令拿來。”
大壯把手令一抖,遞給董方,又把虎符拿出來,遠遠的讓董方看了看。
身為副將,董方還是看得懂手令的,知道這個東西假不了,虎符更假不了。
不過董方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董平重傷了不是應該由他來暫代都監嗎?
“誰知道你這東西哪裡來的,本副將奉董都監之命鎮守大營,沒有董都監的命令誰都別想命令我。”
晁蓋沒動,命令道:“拿下。”
石寶劈風刀照著董方的腦袋就劈,董方揮舞長槍抵擋,他的槍法是真不錯,二流沒問題,但是石寶的武藝精進的非常厲害,不過用了四五個回合,一刀背把董方砸到了馬下。
董方身後數百騎兵蜂擁而至,眼看一場大戰。
這個時候賈師爺騎馬過來了,大聲喝道:“幹什麽,幹什麽,自家人不許內鬥。這是什麽情況。”
董方見不是對手,也不敢硬來。
晁蓋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賈師爺也明白了,對董方道:“董都監傷重的非常的厲害,董副將帶領本隊騎兵先行回去吧,有個什麽需要也好照應。”
“多謝賈師爺體諒,那末將先回去了。”
董方倒也光棍,帶領本部三百兵馬,拉上帳篷輜重返回了。
晁蓋接手大營,不打仗的話問題不大,兵製還是很熟悉的。
檢查了器械軍馬糧草,把龐萬春部派出大營外警戒。
其他各部今晚殺豬犒賞三軍,一次還沒打就犒賞三軍。
明天要撤軍,但是今天沒有下達命令。
第二天三更造飯,眾軍早早的吃罷了戰飯,忽然晁蓋下達命令:“收拾帳篷輜重,全軍撤退。”
石寶帶領本部騎兵和東平府騎兵五百殿後,龐萬春一百騎射兵為遊騎兵,四周遊走。
剛收拾好,忽然外圍警戒的號角吹響,嗚嗚的號角,這是敵人到來的聲音。
賈師爺眉頭一皺:“這些山賊還真膽大。”
“師爺放心,我這群鄉兵雖然不多,但是打仗賣命,梁山賊寇若敢來,一定打他們一個片甲不留。”
沒一會兒梁山賊兵真來了,打著個大旗,鬥大的一個王字,為首一人一襲白衣,隻帶了數十名騎兵,顯然不是打仗的。
晁蓋、賈師爺、石寶、大壯等也隻帶了幾十人,雙方相距幾十步。
晁蓋朗聲道:“梁山賊寇,見官軍到此何不速速投降。”
對面那白衣秀士馬上拱手施禮:“賈師爺,晁團練。小可王倫,這次過來並非打仗,而是有書信想要交給程大人、交給官家。”
賈師爺那是覺悟很高的人,程萬裡身為知府,隨便和山賊通信也是不妥。
王倫接著說:“小可並非山賊,而是落地舉子。帶領一幫兄弟在山裡打漁種地,糊口罷了,還請程大人,還請朝廷給我們這些可憐人一次活命的機會。”
賈師爺對梁山印象還不錯,這段時間梁山極少出來活動,偶爾在水面上打劫一下商船,算得上是很守規矩的山賊。
不過這次竟然重傷了兵馬都監,想要求和恐怕是不行的。
賈師爺道:“把書送過來,我來轉交程大人。”
王倫手下一個小卒,下了馬匹,放下刀劍,過來下書。
大壯接過信,檢查了一下,沒有毒鏢暗器,這才放心交給晁蓋,晁蓋沒打開,直接交給了賈師爺。
賈師爺抽出信來,該說不說,這王倫寫的字是真秀氣,估計狀元郎也就這水平。
王倫簡明扼要,隻說自己一行人並非要造反,只是在山裡種田墾荒打漁,並不會劫奪地方,懇請朝廷,懇請官府放自己一馬,留條活路。
賈師爺眉頭緊蹙,考慮這信要不要發到東京,很為難啊。
王倫等人見信送了,帶人撤退了走了。
賈師爺看看晁蓋:“這個王倫來梁山時間不短了吧,你對他有什麽看法?”
晁蓋搖搖頭:“不好說啊,按說他是秀才出身,沒什麽大本事才對。但是這個王倫眼睛真毒辣,選中了水泊梁山這塊風水寶地,雨季一來,周邊幾乎變成澤國, 很難進攻。冬季時候又是山連著山,嶺連著嶺,難以攻打。但是王倫在本地沒有做什麽大惡事倒是真的,幾乎很少騷擾百姓,更不要說攻打城池了。”
賈師爺頓悟了:“這個王倫其實是個官迷,若是能許他個一官半職,招安不難啊。”
“打敗了呼延灼,打傷了董平,又有許多官兵傷亡,若是招安了,朝廷面子上如何過得去?不過這些事情不是你我該考慮了,回去把信給程大人,讓他決定是否轉交朝廷。”
一行人帶領大軍返回,吃早飯出發,天黑了才趕回東平府營地,這年頭步兵就這麽慢,一天也就是五六十裡地,全靠步行。
沿路的百姓都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麽情況,出去打仗才三天就回來了,這可真快啊。
晁蓋入住廂軍大營,暫代兵馬都監一職務。
各部按部就班,操練兵馬,並無人事變動。
傍晚時候,晁蓋請來了蕭讓、石寶、龐萬春。四人商討事情,晁蓋問:“大家對這件事情怎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