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鄉兵營大練兵,準備出兵的時候,遠在霸天島的海盜大當家林衝忽然笑起來了,笑呵呵的看著手中的信。
旁邊鮑旭、李猛就問了:“大當家,什麽事情這麽高興。”
“東平府哥哥來信了,說我家娘子找到了,讓我去東京接回來。”
林衝那是鐵骨柔情的漢子,自從數年前和娘子分別,再無相見,這年頭人海茫茫,通訊又落後,找人可謂是大海撈針。
沒想到真還撈著了。
林衝當即把樊瑞、鮑旭、李猛都找了過來,在議事廳商議事情。
“我這有點私事,要離開霸天島一段時間,在我不在島嶼的這段時間,由樊瑞代理大當家的職務。一切事情還是按照總部的規矩來,切不可隨意做主,更不能胡亂劫奪海商。”
樊瑞問:“大當家這是要去哪裡?”
“我家夫人有消息了,我要去趟東京,現在就走,島嶼上的事情就拜托大家了,千萬不可懈怠了訓練。”
眾人抱拳道:“大當家放心,我等一定好好訓練,斷然不會偷懶。”
現在霸天島三千余人,鯊魚島一千多人。這些都是晁蓋囤積的水軍,可不是什麽烏合之眾,每天進行嚴格的訓練,尤其是戰船上射箭、操作巨弩等等。
林衝誰也沒帶,上了安通鏢局的平底蜈蚣船,跟隨商隊疾奔東京城。
這是一艘運輸細貨的快船,配備六十名水手,輪流劃船,速度很快,一天二百多裡。
五日後快船抵達東京城東一個不知名的小碼頭。
林衝自行離開,來到不遠處的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吃店,三間老舊的房舍,門口搭建著草棚,大鐵鍋燉著肥美的鯉魚。
歪歪扭扭的寫著一個招牌:李家燉魚。
這是苦力吃飯的地方,林衝今天過來就是一身壯工的打扮,只是他身材筆挺,一看就不是常年出苦力的人。
“店家,你這魚怎麽賣的?”
“十文錢一碗,兩個餅子。”
“來一碗。”
沒一會兒掌櫃端上來一萬魚肉,兩個餅子,林衝那也是餓了,沒一會兒吃完,摸了摸嘴巴,排出十文大錢。
“掌櫃的,這魚還算可以,不過味道不如東平府的魚好吃,可有東平府的魚?”
掌櫃的臉上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噢,竟然是老家來的客人,裡面請。”
掌櫃的把林衝請進了後院,後院茅草屋裡石秀在那等著呢。
“石秀兄弟,你怎麽在這裡?”
“教頭快坐,我受哥哥托付,從河北趕過來的。經過咱們商隊不懈的打探,終於發現了你家娘子的下落,但是不敢貿然打擾,特地請你過來。”
“噢,是嘛,那太好了。”
石秀見林衝坐臥不寧,拿起牆角的鬥笠戴在頭上:“走,咱們過去。”
石秀套了一輛騾車,大鞭子一甩,騾子腳步嘩嘩的往外就走。
“我怎麽看著是往南城門走呢?”
“你說對了,就是南城門。沒太遠就到了,不過嫂夫人的生活可是有些艱難,你見了可能會有些傷心的。”
南門外不遠,有個作坊,叫做沉魚染坊,開在河邊。
這年月也環保管理的也不嚴格,染坊就在河邊作業,汙水流入小河,久而久之河裡的魚就沉了,故名沉魚染坊。
數十名女工正在那裡印染布料呢,其中一名女工,三十多歲,雖然形容憔悴,但是依舊不失典雅高貴,不時的還會幫助一下其她的女工。
“娘子。”林衝的心跳一下飆到了一百八,立刻想要衝過去,被石秀一把拉住。
林衝這才明白,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敢亂來,當即回到騾車上。
“教頭不要著急,等下工,你挑著騾車上的柴火去家裡相認。”
“多虧兄弟提醒,險些誤了大事。”
兩人在路邊找了個樹蔭休息,石秀呼呼大睡,林衝就沒這麽有耐性了,焦躁的等候娘子下工。
這個印染女工可不容易做,手都泡腫了,一直等到太陽偏西,這算是下工了。
林娘子收拾收拾東西,挎著個籃子慢慢的往家裡趕,一天活乾下來,可是很累的。
為了不讓林娘子感覺到,石秀、林衝挑著柴火走的很慢,遠遠的跟著。
林娘子走進了城南的一個郊區農村,幾條流浪狗在村口的垃圾堆上找吃的,村裡的街道汙水橫流。
街道兩旁是低矮的窩棚,有用木板搭建的,有用草皮搭建的,總之怎麽看都不像個屋子。
村裡的味道衝鼻子,別看在東京生活了二十多年,但是林衝還是地一次來這村裡。
林娘子走到一處院落門前,這是一處泥牆草頂的房子,這就算是村裡的豪宅。
敲了敲門,一個三歲左右的娃娃過來開門。
“娘,你回來了。”
“小寶真乖。 ”
林衝當場石化,這是娘子嫁人了?
歷經磨難尋覓良久,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當真是造化弄人。
那邊林娘子已經已經推門進去,把門關好了。
石秀拍了拍林衝的肩膀:“去吧,這孩子是垃圾堆裡撿來的。”
林衝一聽這話,頓時來精神了,挑起柴火過去,砰砰砰的小聲敲門。
“誰啊?”
“大嫂,賣柴的討口水喝。”
“好,你在門口等著,婦道人家不方便。”
林娘子端了一萬白水,打開了院門,目光對視的那一刻,手中的瓷碗砰的一下掉落在了地上。
這是朝思暮想,多少次夢裡相見的,雖然樣貌變了,但是眼神沒有變。
“是你?”
“是我,路上不方便,化裝了。”
林娘子把林衝拉進院子,閂好門。
那小娃娃問:“娘,這是誰啊?”
“這是你爹。”
原來自從林衝走後,林娘子就發現自己有身孕了,一個婦道人家,沒辦法,為了躲開高衙內的魔爪,林娘子來到了這個貧民窟,剛開始還好,有嶽父張教頭接濟,建了這套小院。
後來張教頭也被高俅排擠走了,林娘子就靠自己了,和錦兒依靠縫縫補補過日子。
林衝聽罷,已經哭成了淚人,眼淚嘩嘩的。
“辛苦娘子了,這幾年你是怎麽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