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幾個大媽包圍的楚遠志,應付不過來,快招架不住了,楚翹走了過來,大聲道:“這麽熱鬧啊,爸,你上班真輕松, 小心讓廠長看到,扣你獎金啊!”
“翹翹來啦!”
楚遠志松了口氣,拭了把額頭的汗。
幾個大媽紛紛找借口散了,有楚翹在,好些玩笑話就不能說了,怪沒意思的,明天再過來。
衛生所頓時空曠了, 楚遠志長籲了口氣, 坐下喝茶,總算走了。
“禮拜天要和女人去看戲?哪認識的,多大年紀了,幹什麽的?”
楚翹也坐了下來,叁連問讓楚遠志差點茶水嗆氣管,劇烈咳了起來。
“慌什麽,若非你和那個女人關系不正常?”
楚翹不慌不忙地問,心裡大致有數了,那個外地女人和她爹肯定有一腿,就算還沒發生實質性的事,但也到曖昧階段了。
她這個爹的桃花,確實旺的很呢。
“咳咳……”
楚遠志剛緩過來,聽到這話又咳了個半死不活,俊秀的臉脹成了豬肝色,過了許久才緩過勁,沒好氣道:“別說得這麽難聽, 就是一個普通朋友。”
楚翹冷笑了聲, 這種鬼話連小寶都不會信。
“不管是不是普通朋友, 你先回答我問題,那女人幹啥的,多大了?”
楚遠志慢慢低下頭,心越來越虛,不敢直視女兒的眼睛,半晌才支吾道:“年紀比我大一點,做生意的。”
“老板娘啊,資產多少?”楚翹隨意地問。
“我哪知道人家資產,只是普通朋友。”
聽著這話,楚遠志心裡不得勁兒,總覺得女兒在內涵些什麽。
楚翹翻了個白眼,直接了當道:“你都結兩次離兩次了,還裝什麽純情少男,那女人心裡想什麽,你會感覺不到?爸,你真虛偽!”
她爹真是一朵舉世無雙的白蓮花。
還是公的。
段位比她婆婆林玉蘭還高一些。
至少林玉蘭是正經人,就結一次婚,也沒在外面勾搭爛桃花。
楚遠志老臉掛不住, 羞得想找地縫鑽進去,女兒說話越來越粗魯了。
“反正就是普通朋友。”
楚遠志表情悻悻的,扭過頭不想和女兒說話了, 每次都會氣死。
楚翹也懶得再討論這事,她爹愛找誰就找。
“楚家嫡房那邊有消息了。”
楚遠志霍地抬起頭,瞪圓了眼睛,神情不敢相信,半晌才反應過來,激動得嘴唇直哆嗦,“有……有消息了?你爺爺怎麽樣?”
“沒死。”
楚遠志頓時狂喜,他爹還活著,哈哈!
“翹翹,你爺爺他們住在哪裡?有電話沒?”
“國外,具體地址不清楚。”
楚遠志臉上的笑容消散,失望地歎了口氣,本以為有生之年能和父親見上一面,可還是實現不了,外國那麽大,上哪找去?
“我朋友下個月過來,她知道一些嫡房那邊的情況,到時候向她打聽下。”楚翹說道。
楚遠志立刻轉憂為喜,喜笑顏開地點頭,幾十年都等了,一個月算什麽?
“你朋友下個月什麽時候過來?”
“我哪知道,人家忙的很。”
楚翹沒好氣地懟了句,雙手撐著後腰起身,楚遠志趕緊過來攙著。
“晚上一起吃飯吧。”
楚翹本以為她爹肯定會答應,畢竟她爹只會煮掛面,平常都是她做了菜送過去,或者上她那吃,又或者下館子,自己頂多煮點掛面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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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哪成想,楚遠志扭捏了會兒,竟回絕了。
“我一個人隨便對付,翹翹你別累著了。”
話說得倒蠻中聽的,可楚翹不相信她爹有這麽好心,想到那個外地女老板,她心思一動,脫口問道:“你不會和那個外地老板娘有約會吧?”
楚遠志老臉又漲紅了,不點頭,也不搖頭,楚翹一看就明白了,冷笑了聲,嘲諷道:“還真有約會啊,是我多管閑事了,你約會去吧!”
“不是,就是我幫了點忙,人家感謝我才請客的,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楚遠志竭盡全力地想證明自己清白,可他越努力解釋,楚翹越懷疑,這分明就是此地無銀叁百兩。
“你以前同何繼紅認識時,也說是普通朋友。”
楚翹冷哼了聲,懶得看她爹青紅交加的臉,回自個家了。
她爹的風流爛帳,她當女兒的管不著,反正她爹現在一窮二白,只剩下一具皮囊,隨便她爹折騰。
可楚翹心裡還是有點好奇,那個老板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打動她爹的芳心?
她這個爹嘴上說得很清白,其實最會打小算盤,那個老板娘絕對不是普通人,否則她爹是不會和人家搞曖昧的。
睡覺時,她和顧野說了這事,顧野沒在意,“你爸現在是單身,找對象也正常,他不是和章大夫在一起嗎,怎麽又找人了?”
楚翹嗤了聲,“我今天才知道,章大夫結婚了,現在這個是外地老板娘,比我爸大一些,具體幹啥的他不肯說,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
她眼睛轉了轉,有主意了,衝顧野勾了下手指,顧野立刻狗腿地湊近了。
“我爸禮拜天要陪那個老板娘去看戲,咱們跟過去看看吧。”
“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顧野瞄了眼媳婦肚子,擔心媳婦吃不消,這種苦差使得他乾。
“你一個人去萬一讓我爸他們發現了, 你怎麽解釋?我和你去,就說是去看戲湊巧遇上了,放心,我現在好的很。”
楚翹其實是想看看那個女人,聽顧野轉述沒意思。
最終顧野還是沒拗過媳婦,答應了。
周末很快到了,楚翹老早就打聽過了,上午八點半有一場越劇表演,她爹和那個老板娘,應該就是看的這一場,他們還帶上了大寶小寶。
其實大寶並不喜歡看戲,他寧可和小夥伴們出去踢球,可嬸嬸說一家人要整整齊齊的,他隻好跟著一起來了。
小寶卻很開心,他喜歡看戲,宣傳海報都能看好久,還問東問西的。
今天表演的是《玉堂春》,滬城越劇團的演員,顧野去買了票,一家四口進去找好座位,看戲的人還不少。
楚翹沒心情聽戲,一坐下就四處找人,但劇院裡很暗,人又多,看不到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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