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遠志有點生氣,可看女兒疼得滿頭大汗的樣子,他又不忍心了,繼續按摩,可越按他越生氣,忍不住說道:“我做的靠譜事多旳很。”
好歹他也養大了一兒一女,比那些拋棄兒女的男人強多了。
楚遠志很委屈,兒子女兒都不理解他的苦衷,一個個都喜歡扎他的心,幸虧他心臟強大,沒被這對黑心兒女氣死。
楚翹嗤了聲,想懟幾句,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她爹生氣不給她按摩了,她還得受罪。
楚遠志足足按了一個小時,累了個半死,看起來比楚翹還慘。
醫生又來檢查了,終於開了金口,“進產房吧。”
楚翹松了口氣,謝天謝地,總算能卸貨了。
顧野也松了口氣,他胳膊總算解放了。
楚翹被架上了產房,顧野被攔在外面,也沒心情坐,就站在門口等,楚翹一開始叫了幾聲,叫得他腿發軟,腦袋發暈,可隨後又沒聲音了,產房裡很安靜,靜得他更慌,站都站不住了。
正好楚遠志走了過來,顧野像見到救星一樣,死死掐住嶽父的胳膊,緊張地問:“翹翹怎麽不叫了?是不是出事了,我得進去看看。”
“你冷靜些,產婦不能總叫,要留力氣生孩子,噝……你放手!”
楚遠志抽了幾次,都沒能抽出來,疼得他快哭了,感覺他比產房裡的女兒還慘。
顧野這才反應過來,縮回了手,半信半疑,畢竟他嶽父是庸醫,說的話感覺不靠譜。
楚遠志悻悻地哼了聲,走到一邊去坐著了,按摩了一個小時,累死他了。
顧野在產房外走過來走過去,就像不知疲累的時針一樣,走個不停,老爺子忍不住了,喝道:“你給老子坐下,要不就躺著,別總走來走去,晃得老子眼暈!”
本來就緊張,這臭小子還跟時針一樣走,害他更緊張了,當年林玉蘭生孩子時,老爺子都沒這麽緊張過。
“眼暈就閉眼!”
顧野沒好氣地懟了句,他媳婦在裡面受苦,他能坐得下?
老頭子就是坐著說話不腰疼,合著裡面受罪的不是他媳婦呢。
誰媳婦誰心疼,反正他不坐。
老爺子悻悻地哼了聲,撇過頭,眼不見心不煩。
林玉蘭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祈禱各路菩薩保佑兒媳婦順利生產,別受太多罪。
楚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多久,身體已經疼得麻木了,她想叫,可醫生說不能叫,要儲存力氣生孩子,要是沒力氣了,孩子生不出來,在肚子裡會缺氧。
嚇得她死死咬著唇,再疼都不敢叫了,生怕生出個腦癱孩子來。
雖然母不嫌子醜,可要是真生出個問題孩子來,真還不如別生了,孩子痛苦,大人也受罪。
“看到孩子頭了,再加把力!”
聽到醫生的話,楚翹憋足了力氣,疼得身體都要裂開了,神智模糊,恍惚聽到醫生在說話,之後就是一陣嘹亮的啼哭聲。
楚翹心裡一松,孩子哭得這麽響,肯定很健康吧?
“恭喜,是個千金,七斤八兩,很健康。”
醫生在楚翹耳邊道賀。
楚翹只聽到了健康,便欣慰地睡了過去,她快累死了。
醫生給孩子衝洗乾淨,穿好小衣服,裹緊被子,抱著出去了,“楚翹家屬!”
“在!”
顧野大聲應著,看到醫生懷裡的孩子,激動得手腳都無處安放了,問道:“醫生,我媳婦怎麽樣了?”
“挺好,睡過去了,恭喜,是個七斤八兩的千金,非常健康。”
醫生遞過去孩子,顧野卻不敢接,激動得連醫生的話都沒聽清,一眨不眨地看著孩子,眼睛烏溜溜地轉著,白白胖胖的,頭髮很濃密,一點都不像是新生兒。
他以前見過戰友家的新生兒,皺巴巴的,跟小老頭一樣,挺醜的,不過養了幾個月後,孩子就長開了,蠻好看。
林玉蘭和老爺子都湊了過來,激動地看著孩子,大寶小寶跳起來想看,但都沒看到,被大人擋住了。
“我來抱。”
林玉蘭開心接過孩子,激動道:“瞧瞧,看我了,這眼睛多亮啊,又黑又亮,像她媽,漂亮極了。”
老爺子很想在孩子軟嘟嘟的臉蛋上戳一下,可他不敢,怕戳壞了小家夥。
“哭聲挺響,有勁兒!”
老爺子很欣慰,這哭聲一聽就知道是棒小夥兒,以後肯定是個優秀的兵。
楚翹推了出來,一直沉睡著,臉色蒼白,嘴唇乾得起皮,還有些血點,太疼時咬傷的,披頭散發,還有幾綹碎發粘在額頭和兩鬢,看起來很狼狽。
以往的楚翹都打扮得光彩照人,從來沒這麽狼狽過,可在顧野眼裡,此時此刻的媳婦,才是最美的。
為他千辛萬苦地生孩子,受了這麽多罪,怎麽能不美?
楚翹一覺睡到了下午,是被孩子的哭聲吵醒的,眼皮很沉,眨了幾下沒睜開,哭聲越來越響,楚翹很欣慰,這孩子的肺活量絕對高,身體也棒,好養活。
身體很沉,全身都酸痛, 從來沒這麽疲累過,生孩子比犁田還累啊。
“翹翹醒啦,有哪不舒服不?”
耳邊響起顧野驚喜的聲音,楚翹又睜了幾下,總算睜開了,扯了下嘴角,聲音很啞,問道:“像誰?”
“像你,特別漂亮。”
顧野咧嘴笑了,心裡卻有點擔心,男孩長了這麽個禍國殃民的臉,以後可怎麽辦?
就挺愁人的。
直到現在, 這一家子還不知道是女孩,醫生說的話,一家子都沒聽清,都先入為主地以為是男孩。
“肯定餓了,快讓小楚喂!”老爺子心疼死了,哭得這麽慘,孫子肯定餓壞了。
“急什麽,孩子哭幾聲對肺好,讓小楚多睡會兒,我看是尿了。”
林玉蘭不慌不忙,她帶孩子有經驗,嬰兒哭幾聲沒什麽,能鍛煉肺。
她掀開小被子,兩腿掰開,便笑了,“我就說是尿了,拿乾淨尿片過來!”
老爺子立刻遞過來乾淨尿片,還稀奇地湊近了,想看看他大孫子的小丁丁。
隨著林玉蘭的動作,濕尿布取下了,然後要換上新的尿片,老爺子就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丁丁呢?哪去了?”
不得了了,他大孫子居然沒丁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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