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經理想了想,準備再去拜訪毛桂花,他打聽到了,這女人也想添置機床,好像顧野旳手下和毛桂花走得挺近,他得把這一單搶過來。
他還打聽到,毛桂花好小白臉,哼,這事好辦。
楚翹和顧野吃過早飯,就去了醫院,錢大媽還沒醒,但氣色好了不少,應該快醒了。
錢六斤頂著大大的黑眼圈,不住打哈欠,這憨憨一晚上沒怎合眼,醫生說不能睡,要隨時盯著病人,有問題就按鈴,錢六斤連眼睛都沒敢合。
“快去吃早飯吧,吃了就回去睡覺,白天我來守著。”
楚翹挺心疼這孩子的,真是個實心眼。
錢六斤點了點頭,去外面吃早飯了,他才剛走幾分鍾,錢大媽就醒了,睜開眼迷茫地看著天花板,漸漸清醒過來。
“我……我在哪兒?”
錢大媽聲音沙啞,還有些不敢相信,她就記得走在路上,心臟病犯了,絞得透不過氣來,她想拿藥吃,可沒來得及就睡過去了。
是哪個好心人救了她?
錢大媽十分感激,昏迷前她還在想,這一趟怕是挺不過去了,她挺遺憾的, 好日子沒過完, 她舍不得死啊。
一定要好好謝謝這好心人, 救命之恩哪。
錢大媽慢慢挪過頭,看到了楚翹和顧野,是陌生人, 便感激道:“是你們救了我?謝謝啊!”
“不是我們,是錢六斤救了你, 我們是他朋友, 他去吃早飯了。”
楚翹趕緊解釋, 不能搶錢六斤的功勞,不過她徹底放心了, 錢大媽和藹可親,很明事理,肯定不會訛錢的。
“是六斤啊!”
錢大媽笑了, 真是好孩子, 沒白吃她的春卷, 她就知道六斤心腸好。
“勞煩你們給我兒子打個電話吧, 他叫錢慶平,電話是……”
錢大媽報了兒子的名字和電話號, 一晚上沒回家,兒子肯定急壞了。
顧野出去打電話了,才剛響了一聲, 電話就被接了,傳來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是公安同志嗎?有我媽的消息了嗎?”
“我不是公安, 你母親在醫院裡,昨天在路上犯了心臟病, 我朋友送她去的醫院,她讓我給你打電話。”
顧野也放心了, 都去報警了,顯然是孝順兒子,六斤這次沒救錯人。
“同志,謝謝你啊,我這就過來。”
錢慶平不住道謝,心也放了大半,拿了車鑰匙就往醫院趕。
錢六斤吃了早飯又回了病房, 他不放心,想看看錢大媽醒了沒,見錢大媽精神頭挺足,他便咧嘴笑了, “嬸子你沒事了就好。”
“謝謝你救了我,我兒子馬上來了,得讓他把錢給你們,好好感謝你們。”
看到錢六斤的黑眼圈,錢大媽心裡更感激了,比她親兒子還孝順呢,這回一定要好好感謝這孩子,六斤也是可憐孩子,爹不疼娘早死,還有個惡毒後媽,也不知道這些年怎長大的。
“錢是我嫂子的,給我嫂子就成,不用謝我,嬸子你給我吃那麽多肉包子呢!”錢六斤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錢大媽笑了,心思也更堅定了,這麽好的孩子,必須重謝,一會兒就和兒子說。
錢慶平衝進了病房,看到錢大媽精神挺不錯,還有說有笑的, 心徹底安了, 紅了眼睛,哽咽道:“媽,你急死我了。”
“我沒事,碰上好心人了,你哭啥,莪這不是沒事嘛,快謝謝這幾個孩子,幸虧他們救了我。”錢大媽心裡也有點酸澀,兒子是孝順的,就是工作太忙了。
“謝謝你們!”
錢慶平鞠躬九十度,打從心底感激。
“是六斤送我去的醫院,就是我和你說的那孩子,心腸挺好的。”錢大媽特意強調了錢六斤。
以前她和兒子說認識了個小朋友,兒子還勸她別上當,說六斤很可能是騙子,錢大媽斜了眼兒子,這下知道她的眼光了吧。
她怎麽可能看錯人,六斤這孩子一看就是實誠人,她活了大半輩子了,不可能看錯的。
“謝謝謝謝……”
錢慶平臉有些紅,很慚愧,他以前小人之心了。
“不用謝,嬸子是好人。”
錢六斤怪不好意思的,扶起了錢慶平,他覺得自己沒做啥,就是出了點力而已,不值當這麽隆重地感謝。
錢慶平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他媽說的對,確實是個實誠人,他媽這回運氣真好,遇上熱心人了。
錢六斤打了個大哈欠,眼皮都撐不開了,也懶得回機床廠,趴在床邊沿就睡了,沒多會兒呼嚕聲震天響,顧野聽得怪難為情的,拍了下六斤,但人壓根沒醒,呼嚕聲更響了。
“六斤昨晚照顧我沒合眼,累壞了。”錢大媽憐惜道。
錢慶平心裡更加感激,一定要重金酬謝。
他把錢還給了楚翹,又拿出一千塊要給錢六斤當謝禮,只不過錢六斤沒醒,他就讓楚翹轉交。
“這錢六斤不會要的,他幫錢嬸也不是為了錢。”
楚翹替錢六斤拒絕了,這錢錢六斤絕對不會要,她都不用問。
錢大媽也說:“不用給錢了,我和六斤交情不一般。”
她有更好的感謝方法。
錢慶平隻得收了錢,也起了結交之心,這樣的正人君子值得結交,而且他看出顧野夫婦衣著體面,應該是有頭有臉的人,多交個朋友多條路嘛。
顧野扛起了打呼嚕的錢六斤,告辭走了。
等他們走了後,錢大媽對兒子說:“慶平,你們廠要不要買滾齒機?”
錢慶平愣了,他媽從來不關心他廠子的事,甚至連他的工廠做啥的都不知道,怎麽突然問起滾齒機了?
“要的, 媽你怎麽知道我要買?”
錢大媽放心了,命令道:“那你買六斤的機床,他是興達機床廠的,別買其他人的啊,這事你必須聽我的。”
錢慶平一下子就陰謀論了,還以為錢六斤蠱惑了他媽,搞這一出嚇他,就是為了讓他買興達機床。
不過他很快就否了,他媽是真的病了,也不會拿自己身體開玩笑,而且那個錢六斤看起來也不像是有這種心眼的人。
“媽,是錢六斤讓你這樣說的?”
錢大媽沒好氣地瞪了眼,“我知道你在想啥,慶平啊,不是所有人都是壞心眼的,六斤是好孩子,他壓根沒和我說,都不知道我兒子是昌盛廠的老板,是我想感謝這孩子,才讓你買他的機床,六斤說了,興達機床質量挺好的,你反正要買機床,索性就買興達機床,又不吃虧。”
自打兒子當了老板後,看誰都覺得是壞人,想要算計家裡的錢,錢大媽挺不爽,覺得兒子變了。
世上哪有那麽多壞人啊,還是好人多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