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三國之西涼兵王
在大漢朝,有自己田地的百姓還好一些,只需要供養朝廷、食邑諸侯,可若沒有田地,在此基礎上還要供養地主富戶,而董虎給予他們的是什麽?
十稅一。
大漢朝的田賦發生過數次變更,但大差不差都是三十稅一,比董虎的十稅一要少得多,可若算上其他的稅賦、供養諸侯的食邑,以價值而論,與十稅一也差不了多少,但百姓能夠承受十稅一的賦稅,卻難以承受三十稅一,原因就在於大漢朝缺銅,百姓能夠承擔實物十稅一的賦稅,卻沒辦法承擔有銅錢參與的三十稅一。
當董虎告訴陳留郡百姓“十稅一”時,就意味著他準備采用“三種”養兵制度,即在並州實行衛所製,在涼州實行府兵製,在雒陽實行募兵製。
府兵製、衛所製都是建立在兵卒的田地上,兩者雖有一些差別,但內在的東西卻是一樣的,都必須保證供養兵卒的田地不流失,只有保證軍府、衛所田地不流失,才能保證府兵、衛所兵卒的戰力,可募兵不同,募兵是建立在賦稅充足、軍費充足情況下。
董虎的身體裡有一個不一樣的靈魂,他很清楚,無論采用哪一種模式,只要能夠滿足“強軍”條件,都足以打造一支強大的軍隊,之所以他會同時使用三種形式來養活兵馬,主要還是人丁稀少、外部環境的現實原因。
並州、涼州、雒陽都是一樣的人丁不足,但三個地方的防務需求不同。
並州有個外在的鮮卑強敵,有個潛在的烏丸人敵人,除此外還要防禦萬裡草原。涼州沒了外敵,只需要穩住境內治安即可,而雒陽需要面臨兩三千萬“敵人”的壓力。
並州人丁不足,防禦面又大,想要不死就需要所有人齊心合力,所以雁門關以北的百姓全部劃入軍戶,有軍屯田、自養田,田地雖然分了下去,但至今也沒有真正分家,還是實行的戰時經濟,所有人一同耕種一同收割麥子,糧食、布匹收入府庫後進行統一分配,與吃大鍋飯差不多。
並州是沒法子,人丁太少,防禦面太大,需要常年戍邊的兵卒較多,若不實行戰時經濟,並州十萬兵馬立馬就會崩塌。
涼州遠比並州的情形好得多,東南西北都已經沒有外敵,也就不需要維持較大的軍隊編制,可以完全讓百姓自由耕種、經商、做工、放羊……一方面取消口賦、更賦,隻以“三十稅一”低賦養民,一方面用“五百畝”田來維持境內常備兵,最大限度減少百姓的負擔,同時又維持一定數量的常備兵。
雒陽與並州的外部環境差不多,都要面對一個強大的外敵,相比鮮卑人、烏丸人,關中諸侯更為強大,偏偏他還沒法子照搬雁門郡的做法,原因就在於他需要與名門望族爭奪民心。
僅以百姓私人財產而論,雁門郡的百姓與無數家族下的佃戶、奴仆沒有太大的區別,雁門郡的百姓同樣沒有多少私人財產,所有的產出都被董虎拿去供養兵卒了,這與各大家族通過高佃租拿走佃戶的所有產出沒有什麽區別。
辛辛苦苦一輩子,到頭來卻一無所有,百姓憑什麽要支持你?
民心即利心,所欲與之聚,所惡勿施。
老百姓又不是傻蛋,兜裡有錢沒錢能不知道嗎?所以董虎就不能在雒陽做雁門郡那樣的事情,他只有讓冀州、兗州、豫州……等地的百姓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中原百姓才會往他兜裡跑,可現實就是,中原任何一個州都有幾百萬人丁,隨意一個州都比董卓、董虎叔侄控制的人丁都多。
袁紹,曹操,劉備,孫權,他們哪一個沒有動用過幾十上百萬軍隊乾仗的?面對如此壓力,雒陽至少要保持十萬兵馬的常備兵,只有如此之多兵馬才能自保。
十萬兵馬,若依照三十稅一,需要多少百姓才能養活?
董虎在滎陽時就一再考慮這個問題,最後還是覺得雒陽與涼州雁門郡、並州有著很大的區別,無論是暫時的“大鍋飯”也好,還是較低的“三十稅一”也罷,這些都不怎麽合適,只有增加一些賦稅,達到“十稅一”程度才成,即便如此,軍中將士也需要自己屯田耕種來彌補錢糧的不足。
雁門郡是無稅區,涼州是低稅區,而雒陽則是“十稅一”高稅區,有層次感,百姓若是覺得在雒陽的生存壓力較大,就會如流水一般自高處向低處流動,不需要用武力驅趕,百姓就會在利益驅使下自己充實邊境。
當然了,他相信,“十稅一”就算是高賦稅,在他取消了口賦、更賦這樣的雜七雜八稅賦外,“十稅一”也絕對比中原各州郡的“三十稅一”低了太多。
不管多麽的低賦稅,此時也需要強行抓些百姓,最起碼要將雒陽田裡的麥子收獲了不是?
在張遼、龐德跑去陳留郡抓人時,他就特意囑咐了“十稅一、分田、借糧”的事情,只是他沒想到,路上一再有百姓跪著高喊“大王”屁事。初時他沒有在意老人嘴裡的“大王”話語,隻以為老人認識他,知道他是河湟羌王、虎娃大王,可當第二波、第三波……俘虜百姓跪在地上,高喊著“大王”時……
“哼!”
“涼並羌蠻都是些沒見識的混蛋,叫咱虎娃大王也就罷了,咱大漢朝又無異姓王,百姓張口閉口大王的,豈不是告訴他人咱就是個小反賊?見到文遠那小子,咱一定狠狠敲他腦袋!”
“太渾了!”
董虎氣哼哼跑到開封,當著眾將的面狠狠說了董卓常說話語,董重有些無語,心下卻不怎麽在意。
“大兄說的是,可大兄也知文遠所領的右騎營都是哪些人,他們本來就是涼州羌人,開口大王也並無過錯的。”
“你還說?”
董虎瞪眼,董重、孫牛、胡三等人全一副無所謂模樣。見他們一個個無所謂模樣,他能不知道他們心下所想嗎?可張遼、龐德已經將“大王”流傳出去了,就算生氣也是白生氣。
“唉……”
“一個個的,就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董虎狠狠指了董重一下,又拿起一封探報……
“袁紹那小子跑了過來……”
“重,你先說說自己的看法。”
董重無所謂道:“哪個敢跑過來,咱們就打他,打的他不敢再招惹咱們為止!”
“咱黑牛願為先鋒!”
“胡三也願意!”
胡三又落了孫牛一步,董虎卻一臉無語看向董重帶頭的一乾將領,又轉而看向老實待在一旁的劉辯。
“辯弟以為當如何?”
劉辯有些緊張看向董重等人……
“往哪看呢?”
“他們還能吃了你怎的?”
董虎瞪眼,劉辯忙抱拳。
“大兄怎麽說就怎麽做。”
“……”
眾人一陣無語,董虎反而微笑擺了擺手,劉辯忙又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重,立即傳令文遠、令明等人,讓他們立即回返開封。”
“啊?”
“啊什麽啊?”
董虎一瞪眼,董重忙抱拳。
“諾!”
董虎神色鄭重了些,起身站起,一一看向諸多兄弟。
“有些戰爭,即便勝了也是敗了。”
“為什麽?”
“因為根基不穩,或者說咱們在中原就沒有根基!”
董虎一臉的鄭重。
“無論承認與否,今日已是天下人心喪亂之時,咱們有擊敗十余萬賊人的精兵強將,但咱們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至少當下是如此,沒有別的原因,只因咱們都是他人看不起的涼州乞兒,士人嘴裡的臨洮董家子!”
“天下十三州,一百零三郡、除了咱們真正控制住的涼州、並州外,余者州郡不會有任何人聽咱們的,即便乾掉了正在造反的混蛋們,即便把韓馥、劉岱、孔伷、張邈、張超、袁紹、袁術、橋瑁、鮑信、袁遺、孔融、曹操、公孫瓚、孫堅、朱儁等人全都剝皮抽筋,即便把二十萬賊軍全部坑殺殆盡,余者各州郡也不會聽咱們的,不會承認叔父相國身份,但他們會向朝廷低頭!”
“會與當年的韓遂老小子一樣!”
“會成為起起複複造反的涼州羌人!”
“他們不會真正認可叔父,不會真正認可我涼州軍, 但卻向朝廷低頭,是真心的低頭嗎?”
“不是!”
“他們會與韓遂老小子一樣,會等待,等待著下一次造反機會。”
看著一個個挺胸凸肚的兄弟……
“什麽時候,他們才能真正低頭,是天下百姓認可了咱們的時候。”
“如何做才會讓百姓認可咱們,認可由咱們來治理天下,而不是那些家夥們?”
董虎指向門外。
“無他。”
“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鰥寡孤獨廢疾者,皆有所養。”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做到了這些,諸位就有資格治理天下,諸位就是百姓眼中的千古名臣!”
廳堂內瞬間充斥著粗重喘息……
“諸位都是我涼州大將,對我涼州的事情最是了解,北宮伯玉、燒當老王、韓遂、邊章、李文侯、王國、馬騰等人造反,今日活命的還有幾人?”
“北宮伯玉、燒當老王是朝廷斬殺的嗎?邊章、王國是朝廷殺死的嗎?”
“不是!”
“涼州賊子數月間聚起十萬賊人,結果又如何?黑牛只是輕輕一碰,十萬賊人瞬間崩塌,全他娘地成了咱們的俘虜。”
聽到主公誇獎,孫牛陡然挺直身子,見他如此,董虎也不有笑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