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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安的車開進影視基地,並沒有被人認出來。
影視基地每天人來人往,記者也不見得認得所有劇組所有人。
“那邊那個是誰?”有記者遠遠看見程玉安抱著女兒向攝影棚走來,並沒有認出他來。
“不知道。”
程木繁右手手腕上還綁著一個米老鼠的氫氣球,在來的路上買的。
父女二人走進攝影棚,劇組正在工作。
工作人員認出了程玉安,程玉安噓聲,示意等拍完這條再說。
“媽媽!”不料小家夥喊了一聲。
“卡!”劇組瞬間停擺。
場中劉一菲一瞬間出戲,大笑不已。
劉一菲看是丈夫和女兒,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章猛宣布劇組休息,“休息十分鍾,準備再來一條。”
劉一菲小跑到女兒面前:“不出去玩啊?”
程玉安道:“睡醒了就說要找媽媽。”
劉一菲拿下氣球逗女兒:“這是什麽?”
“老鼠。”
“哦,老鼠啊,誰買的呀?”
“爸爸。”
劉一菲站著,化妝師在給自己打理頭髮。
“我這也走不開,今天戲挺緊張的。”
程玉安說:“你拍你的,她也就三分鍾熱度,看一會兒我就帶她回去了。”
見到媽媽,程木繁也就心安了,現在正由劉一菲助理帶著在劇組逛呢,左看看右看看。
可愛又不認生的程木繁頗受劇組工作人員的喜愛。
特別是秦海露,一把薅過小家夥,逼她叫自己姑姑。
“咕咕。”
“不是咕咕,是姑姑。”
“咕咕。”
“姑姑。”
“不要。”小家夥從秦海露身上扭下來,跑開去別的地方玩了。
“跟我那小子一樣,坐不住。”秦海露笑道。
她也挺忙的,身上有很多戲約,今天也是抽空來劇組看看。
劇組休息好,重新開工。
程玉安拉住女兒不要給劇組搗亂,靜靜地看劉一菲拍戲。
李微笑因為付不起房租,不得已輾轉大學同樂隊的好友家中借宿。
她最後來到吉他手陳芳菲的家中,陳芳菲嫁了一個有錢丈夫,很熱情地接待了她,並讓她在家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可是一天晚飯時,陳芳菲的丈夫在飯桌上向李微笑問起陳芳菲大學時的事情,李微笑說陳芳菲是個很熱情,很有趣的人,“她吉他也彈得很好。”
但是陳芳菲不願談及自己的大學生活,對李微笑透露自己的過往略有不滿。
導火線是陳芳菲丈夫吃完飯說要出去抽根煙,李微笑竟然說自己也去,陳芳菲丈夫當即請她一起出去抽煙。
陳芳菲情緒爆發,晚飯後,單獨約談了李微笑,兩人攤牌。
現場就在拍這場攤牌戲。
李微笑坐在長桌的一端,陳芳菲坐在另一端。
李微笑有些不知所以,問道:“怎麽坐這麽遠。”
“我習慣跟我老公這樣坐。”
兩人遙幹了一杯,陳芳菲先開口:“你現在還在喝酒?”
“嗯。”
“還抽煙?”
“嗯,你不都知道嗎。”李微笑笑道。
陳芳菲低眉不看李微笑,說道:“聽說最近煙價漲了不少。”也不等李微笑回答,又說,“如果連租房的錢都沒有,是我我就狠心把煙戒了。”
李微笑看著對面的老同學:“你知道的嗎,煙酒是我的最愛。”
陳芳菲從喉嚨裡擠出幾句乾笑:“哎喲,人呐,是真的不知羞恥啊。”
李微笑表情這才變了,劉一菲處理的很好,表情慢慢塌下來,疑問道:“什麽?”
陳芳菲冷笑道:“不知羞恥,李微笑,我說你不知羞恥。你說,煙酒是你的最愛,說實話,我都覺得好笑。因為抽煙喝酒,連住的房子都沒有,在朋友家蹭吃蹭住,居然還想得到大家的理解,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嗎?”
李微笑沒有說話,抿了抿嘴,被好友這樣說,確實讓她很難堪。
陳芳菲接著說:“我老公出去抽煙,你跟出去幹嗎?那我成什麽了?”陳芳菲往後一靠,拿出女主人的姿態。
李微笑微微點點頭,像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聲音略微沙啞:“對不起,”又輕微搖頭,“我沒想到,我那樣做會讓你不高興。”
但是陳芳菲對她的道歉並不買帳:“你怎麽可能想不到,你這麽聰明,就算房子再多,再怎麽寬敞,外人在我家住這麽久,我肯定會在意的。你怎麽可能想不到,啊?”
陳芳菲盯著李微笑,李微笑這時也抬眼正對著陳芳菲,表情凝重地說:“我不那麽想,因為我覺得,就算房子再小,只要是朋友來過夜,我就會很開心。”後面一句,劉一菲說得很小聲,很心虛,也不敢看著陳芳菲的眼睛。
“因為你沒成家,我可以理解,因為你一直過著單身生活,多瀟灑啊。”
說完這句話,兩人對視了幾秒,最後,陳芳菲說:“微笑,讓你住在我這裡,我覺得對你的生活沒什麽幫助。”
隨後起身,拿出錢包,掏出一遝錢:“這些錢,你拿著,盡快租個房子吧。我能做的,就這些了。”
“啊,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做很不禮貌,傷害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李微笑怔怔地看了陳芳菲幾秒:“我不需要。”
說著離開了。
“卡!”章猛喊了停,“一菲,你眼神別飄。”
其實章猛顧忌程玉安在場,沒把真實想法說出來,他感覺劉一菲在這場戲裡的信念感不強,她這時不相信李微笑這樣的心態。
但章猛不說,程玉安就察覺不出來嗎?
他也看出劉一菲這場戲裡表情和眼神有問題。
這場戲不需要她做太大的表情,但面癱不意味著不需要情緒。
章猛的副導攛掇著程玉安上去給劉一菲講戲。
程玉安笑道:“完整劇本我都沒看過,我也沒做過人物分析,你們講吧。”
程玉安可不管這攤子事。
章猛起身, 和劉一菲坐到一邊,仔細給她分析人物。
其實劉一菲文本工作做的很扎實,她並不是做不到章猛要的效果,只是當場表現失常而已。
章猛和她聊了二十多分鍾,劉一菲多聽少說,頻頻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好,我知道了,導演對不起,我們再來一條,這次我保證一條過。”
“不過怎麽辦?”
“不過我把他抵給你。”劉一菲指了指程玉安。
“走開,扯上我乾嗎。”程玉安擺擺手,笑道。
“不過,今晚我請夜宵。”
“好。”章猛笑道,“大家準備,再來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