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程玉安所料，馮曉剛在接下來的時間裡連續開炮。

　第二天，在和陸釧、寧皓、徐山爭探討“什麽是好演員，如何培養好演員”時，馮曉剛先拿綜藝熱開刀。

　他認為電影演員、電視演員和綜藝演員，應該是三波不同的演員，各有各的專長。而在中國，現在這三者是合一的，可能對綜藝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對電影的傷害是非常大的。

　後以好萊塢為例，他表示好萊塢的體系存在了這麽多年，電影大腕是不會去演綜藝的。

　“如果觀眾可以免費在電視上看到他們，為什麽還要花錢去電影院看。”

　談及流量，他具體以張嘉義為例，透露道張嘉義曾經因為被認為沒流量，被某個網劇的製作方“嫌棄”，不要他來演。

　馮曉剛感歎，張嘉義的演技多好啊！

　“有流量的，哪有會演戲的?”

　後又拿偶像文化說事，但也沒一棍子全部打死，說自己也接觸過幾個很努力很有上進心的年輕偶像，“但他們被經紀人安排了各種活動，每天四處奔波，根本沒辦法沉下心來做一件事。”

　他還拿張義興舉例:“我特佩服他一點，他隨時隨地都能睡著，因為太困了沒辦法。”

　對於偶像，馮曉剛還有一點很大的意見，他表示最近有個不太好的傾向，最新一批20多歲的男演員，有些女性化，太娘了，他希望現在的偶像能夠男子氣一點兒。

　“演員可以不知道什麽叫好，但是一定得知道什麽是寒磣。”

　輪到寧皓發言時，他把偶像文化歸於“一種生理崇拜”，認為這種崇拜“是生殖崇拜的眼神，是比較初級的一個需求。”

　陸釧就沒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說，而是回到了論壇主題“演員”上。

　他回憶以前見演員特別好約，街邊酒館坐下就能聊戲。現在聯系一個演員可能要先跟四個經紀人聊，導演和演員溝通的機制已經沒有了。

　馮曉剛接上話茬，表示現在很多明星都不願意試戲，一提要試戲，有些經紀人會覺得導演是神經病。

　有的明星前前後後好幾輛車，來了三四輛車都是他的人，經紀人、助理、化妝師、攝像師一大堆人圍著轉。對於明星身邊的經紀人們，馮曉剛還喊話道，經紀人們不要拍虛假的照片、修圖的照片，因為最後導演還是會見面的。

　徐山爭對這個還有點研究，他在現場告訴馮曉剛:“攝影師給明星修好看的照片不是給導演給製片看的，是給明星們的粉絲看的。”

　馮曉剛問道:“這就是為了漲粉漲流量吧?”

　徐山爭笑笑，不說話。

　馮曉剛開始順著選角和試戲往下說，談到自己的新片《芳華》起用的大部分是新人時，他將矛頭指向明星，表示並非是為了本錢考量，首要仍是不願意跟大明星廢話，“你說一談劇本，大明星後邊跟著五、六個人，跟警衛似的，怎樣談劇本啊。這幫大明星，提早三天進組算仗義的了。”

　談及選角問題，寧皓則說:“我和程玉安導演共事過幾年，我們在選角上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我們都喜歡用自己熟悉的演員，不大喜歡用新人。比如我要找黃博，我打個電話，說我這裡有個角色，晚上出來吃個飯。只要黃博在京城，我們那晚一定能見著，就這麽簡單。程導也是這樣，他的很多角色都是在大家吃飯的時候談的。當然，我們也沒少被說是搞小圈子，但是這樣確實省功夫。”

　程玉安要是知道寧皓這麽說自己，肯定覺得當不起，因為他現在就在做一件和寧皓說的相違背的事。

　“我簽你三個月時間，能請假，但不能在拍攝期間請假出去上節目，跑活動，否則都算違約，我會立馬把你開掉，能做到嗎?”程玉安竟然親自來談角色。

　程玉安的要求對於任何一個職業演員來說都不算苛刻，這要求簡直就是沒要求。

　李雪很想答應，但又不得不考慮自家藝人身上背的東西。

　王俊愷看了看了一點都不慌的程玉安，又看了看李雪。

　他成立個人工作室之初，把一些業務外包給了和頌，現在他的經紀人是李雪，就是李兵兵的妹妹。

　他現在其實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公司告訴他，搞唱跳搞偶像沒前途，真正的明星都要演戲。

　然後他就稀裡糊塗就報了電影學院。

　李雪告訴他，演戲不容易，要找個好老師教。

　然後他有稀裡糊塗跟到了程玉安這裡。

　他連程玉安要拍什麽東西都不知道。

　沒想到程玉安這裡還真有機會給他。

　王俊愷現在還不懂演戲，但是他清楚的知道程玉安在圈內的影響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麽角色，就一個勁地使眼色想要李雪答應下來。

　李雪想了想，一咬牙，拚了，三個月就三個月，能搭上遠程的線，別說三個月，三十個月她也豁得出去:“行，我們小愷就拜托您了。”

　“先別急著答應，有些話我得提前說，拍攝時間3個月，但要至少提前一個月進組進行體能和動作訓練，他的角色有很多打戲。”

　“行！”三個月都能給，再給一個月又能怎麽樣。

　“行，大致就是這樣，片酬和待遇方面的東西待會兒製片跟你們談。”說完程玉安就出去了。

　要說人家做經紀人的也不容易， 大老遠的追到蒙省來，就為了給自家藝人在一部連片名都不知道的電影裡撈一個虛無縹緲的角色。

　不過李雪畢竟是娛樂圈老人，雖然程玉安依然沒有透露任何和影片以及角色相關的信息。

　但是他說要簽王俊愷3個月，就說明他給的這個角色不是露幾分鍾臉說兩句詞的龍套，應該是個大配角。

　而看現場工作人員的忙碌狀態，應該是一部古裝動作片，不然現場怎麽會有那麽多冷兵器和馬匹。

　程玉安走後，劇組藝人統籌和負責演員的製片以及法務來跟李雪聊合同具體的細節。

　程玉安在戶外走了一圈透透氣，聽有人叫，就又回去工作了。

　可以猜猜三字演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