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董旋本來想跟程玉安一起回去。
但程玉安攔下她,悄聲說:“緩緩吧,你爸這樣,怎麽回啊。”
她爸媽也不想放她走,提前在隔壁又訂了一間房。
程玉安獨自一人開車往回走,心裡不知為什麽煩躁得很。
回到出租屋,程玉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沒兩小時天就亮了。
第二天董旋一整天都沒聯系自己,打她電話也沒人接。
去酒店找,酒店前台說董家一家人一早就退房了。
程玉安感覺自己失去了什麽,心裡空落落的。
正想辦法再聯系董旋,秦染秋來找他,說要一起去浙江進組《天龍八部》。
程玉安心想,這種事也許需要時間慢慢冷靜,先進組換個心情也好。
遂與秦染秋二人搭上南下的火車,去了浙江。
《天龍八部》劇組不在橫店取景,在YK市花錢搭了個天龍八部影視城。聽說雲南大理那邊的影視城也在趕工。
不得不說大胡子真有錢。
夏天的金華比京城還要熱,兩人一路顛簸到了劇組,剛喝了兩口水就被余敏指使去幹活。
秦染秋跟著攝像跑,程玉安待在余敏旁邊,當個現場副導演以及乾些場務的雜活。
《天龍八部》很趕時間,劇組分了三個組同時拍攝,張繼中目前不在余敏這組。
“各部門準備!”余敏在場外發布號令。
“攝像OK!”
“收音正常!”
“好,!”
場中正在拍的是少室山之戰後主角三人在山下小屋的聚會。
陳好的阿紫坐在桌前吃著鍾靈剝的橘子,笑道:
“鍾姑娘,我看你只知道喜歡我小哥哥,卻不知道我小哥哥的心事吧。”
鍾靈氣憤地看向阿紫,阿紫接著說道:“我看你是一番相思,前途渺茫。”
鍾靈說道:“我又沒跟你說話,誰要你插嘴啊。”
蕭峰和虛竹走開,不願摻和這事,段譽在一旁很尷尬,對鍾靈說:“靈妹,別聽阿紫亂說。”
古靈精怪的阿紫笑道:“好啊,我不插嘴,跟我有什麽關系。啊——啊——”
阿紫張嘴示意繼續喂她,鍾靈氣鼓鼓地掰了一瓣橘子塞進她嘴裡。
程玉安在場外看著,隻覺得陳好演的好,本來導演想找她演阿朱,但她想挑戰自己,選擇了刁蠻的阿紫。
這樣看,這個選擇真的很不錯。
陳好繼續念台詞:“我只是怕,有一個比你美麗十倍,溫柔十倍,體貼十倍的姑娘插進來,到時候我小哥哥的心可就不在你身上囉。”
親身感受片場,程玉安看《天龍八部》有不一樣的感受。
鍾靈的小表情做的太可愛了,一邊嚼東西,一邊斜著眼看阿紫說話,等阿紫說完她還微微轉過頭去翻了個白眼,之後又抬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段譽。
把個吃醋的暗戀女孩的形象拿捏得十分到位。
段譽略有緊張,說道:“靈妹,鍾靈姑娘,你別聽阿紫瞎說。”
“瞎說阿紫,我才不信呢。”鍾靈自己找動作吃了瓣橘子。
“瞎說?好啊,小哥哥,那你是喜歡王姑娘多一點呢,還是喜歡鍾姑娘多一點呢?”
“我……”段譽語塞,還看了一眼鍾靈,鍾靈自知比不過王語嫣,低眉不看段譽。
“我明天和王姑娘約好了,要和她見面,你說的話,我可要親口告訴他。
” “你約了王姑娘?什麽時間?在什麽地方?有什麽事情商量?”段譽一聽阿紫約了王語嫣,樂得臉上的褶子都起來了。
鍾靈此時的反應也十分到位,看向段譽,一臉的受氣、委屈和不知所措,然後又低下頭悶悶的不說話。
一旁的竹劍適時插話:“段公子,你妹子在跟你開玩笑呢,你也當作真的了。”
“竹劍妹妹,你怎麽知道她跟我開玩笑?”
竹劍笑道:“我要是說出來,段姑娘定然怪我多口。也不知主人許不許。”
說著看向鏡頭外的虛竹和蕭峰二人。
這句詞寫的很好,雖然這場戲的主角是段譽、阿紫、鍾靈三人,但場景裡虛竹和蕭峰還在,雖然暫時走開了,但不能不cue到,不然人物就空了。
……
“哢!很好,過了!”余敏喊了停!
電視劇的拍攝不像電影,電視劇很趕時間,盡管《天龍八部》號稱精品,但它的拍攝在程玉安電影導演的思維裡,依然有不少地方很粗糙。
但這都輪不到他一個新人來指手畫腳,他每天都認認真真工作,對每個人都客客氣氣。
《天龍八部》劇組大牌很多,也有很多人值得他結交。
不到一個禮拜,程玉安便和胡君稱兄道弟了,胡君熒幕上是個硬漢,私下裡為人也很豪爽。
“我畢業前也想考人藝來著,沒考上。”晚上劇組休息,一群人坐在燒烤攤邊吃夜宵。
“你人長得這麽帥,人藝老師應該很喜歡才對啊。”胡君看向程玉安,喝了一口酒。
“啥啊。”秦染秋毫不客氣地揭穿,“他人長得帥,演技卻稀爛,要不也不會去學導演。”
程玉安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承認道:“我也想學演戲,但好像腦子裡就少了那根筋,就是轉不過來。還偷偷找過表演老師培訓想轉專業,學了大半年,老師換了三個,後來被侯老師知道了,君哥你知道侯老師怎麽評價我的演技嗎?”
“怎麽說?”
“他說,扔根骨頭,狗都比你靈!”
“哈哈哈!”
程玉安一番話惹得滿座大笑。
陳好給程玉安倒了一杯酒,笑道:“不怕,你還年輕,想演戲有的是機會。你學的還是導演,在圈裡磨個幾年,不怕沒戲拍。”
程玉安喝了,環看了一圈,在座的有他、秦染秋、胡君、高琥、陳郝還有扮演鍾靈的楊瑞。
於是問道:“之穎哥怎麽沒來?”
一問這個,滿座都沒了聲音,過了許久,陳郝才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人家是灣灣大明星,怎麽會跟我們內地的土包子一起吃燒烤攤。”
“你正經點說話。”胡君訓了一聲。
但陳郝卻要接著說:“師哥,本來就是啊。三個主角,大家戲份都差不多,憑什麽他拿大頭。還有你看他在劇組那個做派,又是保姆車,又是專門的化妝間化妝師,誰不會演戲啊。在島上混不下去了才來內地,嘚瑟什麽啊。”
陳郝越說越激動,楊瑞馬上製止她:“我的好姐姐,別說了,你喝多了。”
胡君隱隱有老大哥的范兒,擺擺手:“小楊,趕緊把人送回去。”
一場夜宵就這樣散了,程玉安和秦染秋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回到酒店,程玉安就給董旋打電話。
“還是沒人接?”秦染秋問道。
程玉安搖搖頭。
“過段時間吧,”秦染秋安慰道,“你也是,啥也不說就拍20萬在桌上,弄的人家像賣女兒一樣。”
“我那時候不也想展現自己的經濟實力,讓他們放心嗎。”程玉安現在想來,當時確實有欠考慮。
程玉安撓了撓頭髮:“算了,聽天由命吧。”
“什麽就聽天由命啊,你倆在一起小一年了吧,現在父母都見了,九十九拜都拜完了,就差這一哆嗦,怎麽就聽天由命了。”秦染秋還是勸程玉安要努力爭取一下。
但程玉安顯然聽不進去,草草洗了澡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