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的籌備是個非常浩大的工程。
盡管程玉安腦子裡有原版參考,但他想要把電影做得更好,就必須付出更大的努力。
他要協調特效、道具、燈光攝像、編劇、置景、概念設計、技術顧問等各部門的工作。
壓力非常大,沒兩天就把黑眼圈熬出來了。
每次回家劉一菲都心疼他:“這麽辛苦就別做了,一天天的熬,熬壞了身體怎麽辦。”
她當然知道這部電影意味著什麽,這麽說只是出於一個妻子的義務關心自己的丈夫。
喝著劉一菲倒給自己的牛奶,程玉安笑道:“讓別人做我不放心。”
程玉安不放心也不願意把《流浪地球》交給別人做,而且,各大投資方也不放心別人來做這部電影。
國內幾個能玩這麽大製作的導演:張、陳、馮、程、李。
目前來看,也就程玉安能玩得轉《流浪地球》。
換別人來拍,投資方就會猶豫該不該投這麽多錢了。
這也是原版《流浪地球》略有瑕疵的原因,資方依然不怎麽相信郭帆,不願投更多的錢。
“你從哪翻出這件衣服的?”程玉安今天穿的是電影學院的校服。
白T恤,上面印著電影學院的紅字。
“我今天要去學院參加開學典禮,特意找出來穿上。”
劉一菲道:“我還沒見過你穿校服的樣子呢。”
眼睛一滴溜,又笑道:“晚上我們都換上學院校服,一定很有意思。”
“咳咳。”程玉安劇烈地咳嗽起來。這幾天很累,他一直在避睡。
劉一菲眼睛一瞪:“怎麽?不願意啊!我換了多少身校服陪你了,日式的、韓式的、英式的,就連印度校服我都穿了,穿我們自己的校服你就不願意了?”
“我也沒說不願意啊。”程玉安慫了,小姐姐有輕微的cos癖,這點小要求做丈夫的還是應該滿足。
劉一菲目的達成,繼續吃早飯。
“聽說一部叫《上海堡壘》的科幻電影也立項了。”劉一菲一邊吃早飯一邊說,“不知道會請誰導演。”
“咳,”程玉安噎住了,“咳咳,什麽名字?”
“《上海堡壘》啊,也是小說改編,也是講末日科幻,但他們走在我們前面,已經在做概念設計了。”
《流浪地球》劇本都還沒定稿。
願上天保佑滕華燾能逃過此劫。
小鹿還沒回國吧現在。
夫婦二人吃完飯,程玉安問妻子:“你今天乾嗎去?”
“我跟蘇綸去選演員,《滾蛋吧!腫瘤君》準備得差不多了,得選演員了,晚上和丫丫參加芭莎慈善夜。”
“準備什麽時候開機?”
“10月底11月吧,20天殺青。”
《滾蛋吧!腫瘤君》這部戲對導演要求不高,蘇綸掌鏡也完全沒有問題,20天時間完全夠了。
兩人在門口吻別,各自離開去工作。
程玉安對14級真的沒什麽特別深的印象,無論是表演班還是導演班,好像都沒幾個火的。
今天報道新生共計887人,數量不多也不少。
今年開學典禮,學院別出心裁,在現場門外豎起一塊巨大的簽名板,模彷明星活動現場簽名的形式,請新生們簽名留念。
去年,新生開學典禮現場“俊男靚女睡倒一片”在網上廣為流傳,但今年格外不一樣,入場新生各個趾高氣昂,精神飽滿。
因為學院提前通知了,今天程玉安會來現場做校友致辭。
這群小夥子小姑娘哪個不想給程玉安留下好印象。
程玉安的車從東門駛進學院,停在D樓放映廳下。
後和助理一起去典禮後台見各位老師和領導。
眾人一陣寒暄,自不多說。
不多時,新生入場,眾人也走進會場。
程玉安混在老師們中間入場,但還是被學生們認出來了。
引起一片歡呼!
“那是程導嗎?”
“是吧,隔太遠看不清。”
“好像也沒照片上那麽帥。”
“你看的是他10年前的照片,現在肯定不一樣。”
“可惜了,這麽年輕就結婚了。”
“你想什麽呢,他比你整整大16屆。”
“但他才32歲,也沒比我們大多少。”
學生們嗡嗡地議論開了。
“你看,我就說你很受歡迎吧。”校長張會君笑道。
“都是學弟學妹們捧場。”
典禮正式開始,先是校長張會君致辭,歡迎新人來到電影學院。
張校長的致辭不長,說了十來分鍾就把演講台讓給校書記侯光鳴。
侯光鳴的致辭就非常警醒人,他提到了近段時間頻發的明星吸毒入獄醜聞,並坦承“其中有些是在座同學的校友”。
他借此提醒新生吸取經驗教訓,學會自律,擔當起應有的社會責任。
“你們作為演藝圈的後備人才,未來電影行業的主力軍,一部分人將成為公眾人物。作為公民,要遵紀守法;作為公眾人物,要發揮模范作用。不被眼前的名利虛妄所蒙蔽,堅守內心的淨土和做人的原則。”
說完沉重的話題,侯教授也說了點開心的事,歡迎新生們加入電影學院,最後笑道:“好了,我知道你們年輕人不大喜歡聽我們這些老頭子長篇大論,我也知道你們今天來是為了看誰,我就不多說了,把講台交給你們喜歡的程玉安學長。”
吼!
!
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程玉安起身上台。
“老師們同學們,大家好,我是導演系98級校友程玉安。”
掌聲雷動。
“首先感謝侯光鳴書記和張會君校長邀請我參加這次的開學典禮。
“我98年進入電影學院,我的老師是坐在台下的侯克名教授、田狀狀教授和謝非教授。
“98年,”程玉安在台上很輕松,笑道,“和你們差了16年。”
“這16年我不敢說有多少人生感悟和體會可以有資格和你們分享,但我也想把我這16年當中的一些想法和大家做一個簡單的交流。
“我清楚地記得,在我們入學的第一堂課上,侯老師沒有給我們講任何關於電影和戲劇的知識,他在我們四年的學習生涯當中,反覆地告訴我們一句話,不要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兒,要尊重創作,尊重觀眾。
“這句話我也同樣送給在座的各位同學。
“你們當中的很多人, 以後會當演員,當編劇,當攝像,當舞美設計,也有可能退圈不乾電影這一行,但是我要說,無論你在哪裡,從事什麽職業,都請保持謙虛和學習。
“你們有幸來到全國最好的藝術學院學習,接下來的四年是你們人生當中最重要也是最寶貴的四年,你們擁有全國最優秀的的老師,他們會將畢生所學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們。這四年的學習將會影響你的一生。
“入學的時候我16歲,相信你們也聽說了我在校期間有多調皮搗蛋,全校的老師都跑到導演系來告我的狀。為此我耽誤了很多學習的機會,當我明白要好好學習的時候,我已經快要畢業了。
…………
“……有人會說,你不也得了不少獎嗎?但我要說的是,我拿獎之後都會把獎杯獎狀鎖在一個箱子裡,不去看它。它當然是一種很振奮人心的鼓勵,但是我告訴我自己,它已經過去了,你應該向前看了。”
程玉安說了十來分鍾,有勸勉,有鼓勵,也有振聾發聵的警言。
“最後,歡迎大家來到電影的天堂。謝謝。”
程玉安鞠躬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