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大玩家 ()”
《狩獵》的故事其實很簡單,概括起來就八個字:眾口鑠金,好人蒙冤。
電影台版的譯名為“謊言的烙印”,程玉安反而不喜歡這個名字,太直白,沒有美感。
回到電影,小鎮的居民仿佛原諒了盧卡斯,在兒子馬庫斯的成人禮上, 親朋好友歡聚一堂,唱歌喝酒。
盧卡斯一一掃過好友的臉,他們笑著叫著歡呼著。
但在這個場景裡,程玉安給了盧卡斯幾個特寫,讓他看著跟整個熱鬧的慶祝場面有生硬的別扭感,讓人很不舒服。
盧卡斯把家族的獵槍送給兒子,以此祝賀他可以像個男人一樣踏入森林,用獵槍打獵供養家庭,保護家人。
第二天清晨,太陽升起,盧卡斯帶兒子進入森林,教他如何獵鹿。
觀眾本以為電影會在一陣溫馨中結束,包括觀影的媒體和評委也是這樣認為。
“如果程選擇在這裡結束,那這部電影就毀了。”不少專業電影人都有這樣的想法,“看他後面怎麽結尾。”
盧卡斯一臉平靜但又心事重重地站在森林裡。
突然,一聲槍響!
打中盧卡斯身邊的一棵樹,盧卡斯嚇得跌倒在地。
他一臉驚恐地看向遠處的高地,一個人站在那裡, 初升的太陽照耀著讓盧卡斯看不清他的臉。
他站在那裡,舉著槍, 又拉響槍栓,瞄準了盧卡斯。
盧卡斯不敢動, 以為自己必死無疑。
但這人瞄了一會兒,並沒有開槍,轉身走了。
驚魂未定的盧卡斯癱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平靜。
沒有台詞,盧卡斯粗粗的呼吸聲傳遍整個影院。
盧卡斯爬起來,面部特寫,一臉無措和糾結,出神地望著狙擊者站著的高地。
音樂緩緩響起,黑幕。
導演:程玉安。
電影結束。
放映廳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
“Bravo!!”
“Cheng! Cheng! Cheng!”
歡呼聲響徹整個電影宮。
最開心的不是程玉安,而是坐在他身邊的劉一菲——我男人!
映後交流會在一片友好的稱讚中開場。
“最後一槍誰打的?”
“這個不重要。”程玉安說,“可能是你,可能是某個我們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相較於真相,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尊嚴和體面,盧卡斯沉冤得雪,但是他們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他們對盧卡斯沒有歉意,反而更恨他, 恨他為什麽不是真凶,他們不接受真相, 情願讓這個真相永遠消失。”
“那為什麽不打死盧卡斯,他可以做到的。”
“是的,他完全可以打死盧卡斯,我們也拍了這個結局,但後來沒有用。”
“為什麽?”
“因為打死盧卡斯太便宜他了,他要繼續折磨盧卡斯,那一槍你可以認為是他故意打偏的,他用這一槍來警告盧卡斯,只要他一天不離開小鎮,他就永遠要面對這種背後的冷槍。盧卡斯的一生都會被這群站在陽光下高地上的道德巨人威脅和仇視。”
“你太殘忍了,Cheng。”
程玉安挺高興,記者基本都在問他問題,當然,馬修的表演也非常好。
程玉安有點私心,馬修要是拿了影帝,那他就什麽都撈不到了。
采訪結束,觀眾散場。
“故事內核其實沒什麽新意,但導演對情緒和節奏的把握太精準了,對群像心理的描寫真實到讓觀眾覺得盧卡斯的故事就發生在身邊。”
“最後一槍太艸蛋了,
打破了一切美好,心中鬱結的戾氣最後化為徹骨的寒意與恐懼。”“很難想像電影導演居然不到30歲,他是怎麽想到這個故事的。”
“直到最後一槍響起我才明白為什麽電影要叫《狩獵》。”
程玉安喜滋滋地回到酒店,劉一菲晚上還特意叫了餐送到房間來,開了瓶好酒兩人小酌幾杯。
“嘿,今天什麽日子,還有酒喝?”程玉安笑問她。
“我又不瞎,《狩獵》的質量和媒體反應都擺在那,先預祝你得獎。”
“這話早了點吧。”程玉安就擔心評委給馬修頒個最佳男演員,那他真的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不過確實好評居多,該喝點。”
兩人碰杯。
劉一菲身上不方便,兩人晚上也沒折騰,首映忙了一天,兩人洗洗也就睡了。
“《狩獵》水城驚豔亮相。當地時間下午3點,我國著名導演程玉安新作《狩獵》在威尼斯舉行首映發布會,電影宮現場座無虛席。電影放映完,現場掌聲和歡呼聲持續三分鍾不息,引得觀眾和媒體連連稱讚。”
“電影頻道報道,程玉安首部外語片《狩獵》於昨日首映,眾好友齊聚電影宮助陣。”
“場刊7.7。《狩獵》已於昨日首映,20家媒體記者打出7.7的高分,與《浮士德》同列第一。成金獅獎最有力競爭者。”
第二天起來,程劉二人分頭行動,《狩獵》的火爆讓程玉安在威尼斯的日程更加緊張,每天有數不清的活動和采訪要跑,而劉一菲還要繼續為品牌方站台。
“《狩獵》的版權先壓一壓,等頒獎禮之後再說。”電影的火爆讓程玉安更有信心,雖然這樣的藝術片可能賣不了多好的價錢,但能多賣一分也是好的。
“現在國內怎麽樣了?”
“國內都還好,《畫皮2》月底上映,現在宣傳已經鋪開了。《畫皮》還繼續做嗎?”
《畫皮2》的票房肯定差不了。
“做啊。就順著這個思路往下走就是了。”
“可是我們再也請不起周公子和陳坤還有曾璃了,他們仨因為《畫皮》片酬都暴漲,再湊一起就得不償失了。”《畫皮》的成本一直控制在1億—1.5億,要是真想拍第三部,三個主演就得拿走5000萬—7000萬,沒哪個劇組負擔得起他們的片酬。
“不拍小唯他們了,可以拍小狐妖,或者其他小妖怪,還有捉妖師,和《畫皮》共用一個世界觀。後面讓他們仨客串一兩個鏡頭。”
程玉安也就這麽提一嘴,具體的操作還得看公司的編劇們怎麽做。
“還有件事。”電話那頭的製片說,“光鮮做了一部《畫壁》,跟《畫皮2》同步上映,也衝國慶檔。”
“王常田瘋了吧。他不知道我們在國慶檔嗎?”
“所以他這幾天天天往公司打電話,跟我們協商檔期。”
“要他延期或者提檔,《畫皮2》開機就定在了國慶檔,他碰上來算怎麽回事。”程玉安可不會讓步。
程玉安翻了翻9月的排期:“我們在28號,跟王常田說說,要他去23 24號。”
“我們也是這麽跟他說,但他不想跟《辛亥革命》對上。今年上影特別看重這部電影。”
“他不想跟《辛亥革命》打,就不怕《畫皮2》?《辛亥》這片子沒那麽好,撐死了2億,他怕什麽。”
“《畫皮2》6億起步,肯定通吃國慶檔,你讓他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