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也就在這時，薑玄旁邊一道身影跨過時空出現，正是青袍牛角人。

“西斯族掌控者?”薑玄看著他，對方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是那大破滅的時代存活下來的生靈，本就是終極至尊，如今更是混沌宇宙掌控者。

“我們這是第一次真正面對面吧。”青袍牛角人微笑道，“我，西斯混沌宇宙，太初。”

“莽荒混沌宇宙，太玄。”薑玄回道。

“太玄?”青袍牛角人滴咕一聲。

“你來這裡，有何事?”薑玄直接問道。

“小友還未成為掌控者，就進入無盡空間，難道不擔心本座殺了你?”太初開口說道，目光很平和，看不出絲毫殺意。

“你做不到。”薑玄笑了笑，對方雖然是混沌宇宙掌控者，但他也不過是一道法身，就算被滅掉，也沒有大礙。

而且就算他想循著因果擊殺薑玄，也不可能做到，道的力量無法侵入薑玄的家鄉混沌宇宙，對於已然步入大毀滅的薑玄而言，構不成威脅。

太初聽到薑玄的話語，也不反駁，薑玄也不多言，於虛空中施展回朔時光的手段，他眼前的景象不斷倒退，這種法術一般消耗力量很小的，在三界時一些很弱小的仙魔就能施展類似法術。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的回朔時間，只是站在現在，眺望過去的景象，一切都不過是夢幻泡影，也當不得真。

同時，薑玄也只是針對一個小型的混沌宇宙進行時間回朔，他知道無盡空間中的所有混沌宇宙，都是源於起源大陸，回朔其中一處，就能尋到起源大陸原本的位置。

“回朔時光?”太初站在薑玄身旁，也不曾阻止薑玄施展，只要不涉及到那個最大的隱秘，薑玄做什麽，於他而言都不重要。

“找到了。”薑玄陡然停下時光回朔，這些天體，是物質朝四面八方衝擊，逐漸匯聚而成，有的大，有的小，最大的便是九座混沌宇宙。

小型的雖然也能算是混沌宇宙，但多數也只能與異宇宙相當，雖然承載了永恆終極之道，但數量卻極少，有的甚至只要尋常至尊道，對薑玄來說沒什麽大用。

至於現在，薑玄則是循著物質時間倒退的方向看到了，在無盡空間極為遙遠的一處廣闊區域，那裡曾經有著一座無盡龐大的陸地，那陸地之廣闊不可思議，甚至都遠遠超過了九大混沌宇宙。

“小友看到了?”太初笑問，“那裡就是無盡空間中，一切物質宇宙的起源。”

“一切物質宇宙的起源?”薑玄似是不解，但隨後也撕裂空間，向著那一片空間遁去。

無盡空間包容所有混沌宇宙的道，只要不進入其他的混沌宇宙，就不會被混沌本源壓製，能爆發全部威能。

而掌控者更加可怕，九大混沌宇宙的混沌本源，除了無法輻射進入其他的混沌宇宙外，在無盡空間中，都能引動其威能。

就像他眼前的太初，分明不是本尊，但卻有著無盡威能，一舉一動，都能讓萬靈顫栗，哪怕是薑玄，也絲毫不懷疑，太初若是對他有殺意，一念之間就能將他這具法身滅殺。

很快，薑玄來到了當初起源大陸所在的區域，他的眼前，也緩緩浮現起源大陸還存在時的場景，這比混沌宇宙龐大的大陸，同樣孕育了比混沌宇宙還要多的多的生靈，有無數的生靈、種族。

而在這座大陸的周圍，還有三十二個小型的混沌宇宙，約莫只有九大混沌宇宙的一成大小。

但即便只有一成大小，若是能夠煉化，即便比不上如今的混沌宇宙掌控者，但也絕對比終極至尊還要強大。

“真是繁華。”薑玄看著，目光穿過時光，看到過去那無數的生靈，不過，他的力量尚有不足，無法看到真正巔峰的存在。

畢竟這等於是眺望過去留於無盡空間中的印記，昔日真實存在，那些最巔峰的存在，無一不是終極至尊，薑玄現在的實力，自然有所不及。

太初此時也已到來，同樣看著時光倒流的景象:“的確繁華，那個紀元很讓人豔羨，擁有太多的強者，但也很讓人絕望，有那統治一切都黑袍帝皇。”

太初撥動時光，景象驟然一變，隨後他指著時光回朔的景象，道:“在上一個紀元，那座無比龐大的大陸最終就是因為這一戰而最終大崩解。”

“崩解後，在無盡空間中形成了無數的天體，最大的就是我們的九座混沌宇宙。至於最終破滅之戰時的那位黑袍帝皇，其實是這片大陸的本源意志化身。”

“他管理著整個大陸，操縱著整個大陸無數生靈，那些修行者一旦修行到永恆帝君，在合道成功時都會被他烙下印記，個個生死都受他操控。”

“雖然他只是意志生命，隻懂得一條條永恆終極之道，並不懂至尊終極之道，可他能夠利用整個大陸的力量，所以他是無敵的……”

太初一點點講述，這是無盡空間九大混沌宇宙以及無盡天體的起源，也只有這種老古董，才能講的那麽清楚。

在那一場大決戰之後，黑袍帝皇引爆了一切，除了眼前這一位之外，上個紀元那位黑袍帝皇以及一百二十九位終極至尊，無不是身死道消。

甚至大陸上所有生命，其實周圍那三十二座宇宙也被波及毀滅，整個無盡空間都因此都被掃蕩了一遍，無數奇異生命盡皆滅絕。

薑玄也沒有打斷他的科普，但實際上這些他都知道，他之所以時光回朔，僅僅是想找到那最後誕生的混沌宇宙。

而現在，他已經發現了，在當初那片廣袤大陸的位置竟然也有一座混沌宇宙，這座混沌宇宙還在緩緩吸收著周圍的物質，顯然還在形成的過程，沒有真正完善。

那是上一紀元，那片無垠大陸的中心位置，也有著一座混沌宇宙，但即便經過漫長歲月演化，到了如今，這一混沌宇宙依舊還未成型。

其內部仍然是一片混沌，沒有孕育任何生命，薑玄知道，這一混沌宇宙極為特殊，一旦成為其掌控者，將會真正登頂，即便是其他混沌宇宙的掌控者，都無法與之媲美。

當然，想等這一混沌宇宙成型，還需要無盡漫長的時間，因為這一混沌宇宙有所缺失，缺少了最為關鍵的部分，想要重新孕育，需要漫長歲月。

太初是上一紀元存活下來的一位終極至尊，同時也得到了上一紀元那位意志化身執掌無盡空間的定界碑，若是這一混沌宇宙成型，他也可以借之成為其掌控者。

屆時，他的實力將真正達到巔峰，甚至有可能掌控其他的混沌宇宙本源，能隨意進入其他混沌宇宙，成為另一個掌控所有混沌宇宙的黑袍帝皇。

“你對這起源大陸還真是了解。”薑玄道。

“哈哈哈……上個紀元的歷史，我時光回朔看了太多次了，甚至他們的語言我都學會了。”青袍牛角人笑道，“看的次數多了，這些終極至尊們，我一個個都能知道來歷，甚至知道他們從弱小崛起的過程。可惜那一戰，他們與那位黑袍帝君同歸於盡了。”

“那你覺得，是否有生靈能從上一紀元活下來?”薑玄不經意間提起，太初的神色也突兀一變，根本未曾想到薑玄會這樣問。

但很快，他又搖了搖頭，道:“最終大爆炸的威能，哪怕是終極至尊也無法抵擋，而且波及整個無盡空間，無處可退，不可能有生靈活下來。”

薑玄看著眼前的時光畫面，以及不遠處那座還在蘊養的混沌宇宙，心中已是做了萬般準備，隨後方才緩緩說道:“我倒是不覺得，太初道兄，不就是從上一紀元活下來的陰陽尊者嗎?”

這一霎那，太初神色劇變，同時氣機也變得駭人，即便是至尊級生靈，站在他身邊也如同暴風中的一葉孤舟，隨時可能傾覆。

“你……怎會知曉?！”

那件事，只有他一人知曉，而且他敢確定，上一紀元絕對無人能夠活下來，畢竟定界碑只有一塊，除了他，不可能有生靈還活著。

“呵呵，道兄覺得，無盡空間之外，會是什麽?”薑玄詢問，無盡空間，沒有距離、大小的概念，但並非無法脫離。

正如他從混沌宇宙進入無盡空間，也並非通過宇宙邊界進入，而是直接開辟一條通往無盡空間的時空通道。

無盡空間也是如此，只不過即便是掌控者，也無法開辟道路，自然也就無法進入諸天萬界。

“小友所言何意?”太初皺眉問道，無盡空間，永無止境，哪怕是他也未曾抵達邊界，但薑玄如今的意思，卻是在告訴他，無盡空間之外，還有更廣闊的天地。

“無盡空間之外，是為諸天萬界，有無盡虛無，數不清的混沌宇宙、無盡空間在其中沉浮，我們這一方無盡空間，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薑玄澹然說道，心中卻是在等待太初上鉤，他相信對方肯定會好奇，因為這一切太讓人著迷，沒有任何存在能夠抵禦其魅力。

“無盡空間之外，真有其他世界?”

太初疑惑問道，那是他在上一紀元的聽聞，曾有一位推演一道終極至尊，演算無盡空間，推測在無盡空間並非唯一。

但當時少有人相信，因為即便是終極至尊，也無法橫渡無盡空間，更別說離開，久而久之，也逐漸被人忘卻。

再加上後來他自己都成了掌控者，但依舊無法開辟所謂通往無盡空間外的道路，最終也就認為是那位推演一道的終極至尊算錯了。

但而今，薑玄卻說出了同樣的話，而且那種語氣，似乎是真的見過一般。

“自然是有的，我就知曉其他世界的道與法。”薑玄看向太初，似乎是在等他做抉擇，不過他也並不擔心，離開混沌宇宙前，他就做了不少準備。

畢竟，他要面對的是一尊掌控者，而且不像鴻蒙那樣帶著善意，雙方本是仇敵，自然不能毫無戒備。

“道友曾去過其他無盡空間?”容不得太初不如此，薑玄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但這太匪夷所思，超乎想象，竟有人真的離開過無盡空間不成?

“是也不是……”薑玄此時倒是有問必答，畢竟想讓太初上鉤，總要給些餌料。

聽完薑玄所言，太初眸中光芒明暗不定，似是在考慮該不該動手，周遭混沌虛空都在逐漸消融，於無形之間，就被湮滅於虛無。

良久，太初方才一歎，身上的氣機驟然一散，薑玄法身上滔天壓力同樣散去，隨後太初看向薑玄，方才問道:“道友你早有準備吧?”

太初看的通透，此前他險些想動手強行搜取薑玄的記憶， 但最終還是放棄了，薑玄敢和他說這些，肯定早有準備，他若是出手，或許會永遠錯過這一場機緣。

“不錯。”薑玄點了點頭，“在離開混沌宇宙前，我早已斬去所有諸天萬界的具體記憶，隻留下些許描述。”

薑玄知道自己的記憶有多重要，哪怕今日沒有和太初說這些，在離開混沌宇宙之前，他也會選擇斬掉諸天萬界大多數的記憶。

現在他腦海中，與諸天萬界有關的，只剩下一些相關的描述以及畫面罷了，就連修行過的道與法，在這道法身上也被斬去，不存絲毫。

太初聞言，亦是一笑:“看來我的選擇沒有錯。”

到了薑玄這種層次，徹底斬去記憶，而且本尊化身等全在混沌宇宙內部，哪怕是他，也無法循著因果去探索他的記憶。

所以他即便鎮殺了眼前的薑玄法身也無用，絕對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桉。

搖了搖頭，太初又道:“道友告知我諸天萬界，究竟是為了什麽?”

“定界碑，我知曉定界碑在道兄手上，所以……”薑玄沒有絲毫遮掩，他與紀寧不同，紀寧隻想守護自己的家鄉以及親人，而薑玄，卻希冀更進一步，想追求更高的境界。

如今起源大陸核心處在孕育的那一座混沌宇宙，必然有其神秘特殊之處，絕非尋常混沌宇宙可比，而想將之煉化，必須要有定界碑。

“不可能！”

薑玄還未說完，太初就斷然拒絕，但同時也心驚，定界碑在他手中這件事，絕對無人知曉，哪怕是尹耶爾，他也未曾透露分毫，然而此時薑玄卻一言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