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陳歌卻根本不理他,轉而打量起眼前這個房間,整個房間都呈灰色調,充滿了死寂與絕望氣息,但這裡卻是地下唯一擁有光明的地方。
“外面?”陳歌目光看向窗外,瞳孔不由一縮,這裡分明是地下,但卻像是身在高樓,外面一片灰色,灰暗的天空中尋不到半分生氣。
“怎麽會?我們不是在地下嗎?”“沈兄弟”驚呼道,看著外面的世界,很是不解。
“這個隱藏地圖到底怎麽回事?難道又撞鬼了?”就連老板,聽到沈兄弟的聲音,也被吸引了心神,忘記要報復陳歌。
陳歌沒有搭理他們,而是看向眼前這個房間,這個房間像是個書房,書架上擺放著很多書籍,但大都是與醫學有關。
“心理學、醫學書籍……這個房間的主人……”陳歌看著書架上的書,不由想到另一個房間中,那張照片上的青年。
在書架、書桌上找了片刻,陳歌最終在一個抽屜中找到了一封泛黃的書信,上面寫著短短的幾行話:“黑色的海洋中,漂浮著一座座城,在最深的絕望下,推開那扇門,成為一座‘城’的主人,將能獲取永生的鑰匙。”
“這寫的是什麽?”沈兄弟靠近來想看,陳歌皺了皺眉將書信遞了出去。
從這封信上,他已經能知道一些事情,黑色的海洋,很可能就是血城中能看到的無邊黑霧,而一座座城,就是類似血城一樣的存在。
“任務中的‘祂’,難道是某一座城的主人?!”
最後兩句,又讓陳歌聯想頗多,黑色手機之前給出的提示可從未有這樣的描述,唯獨這一次,完全不同。
能讓黑色手機如此忌憚的,除了信中所描述的城的主人,他實在想不到其他解釋。
“難道這裡也是另一座城?可這裡明明是夢境。”陳歌沉思著,但隨即看向一旁的三人,他們此前提到了“隱藏地圖”一詞,這一點很古怪,像是在告訴他,他並非這一場夢境中的外來者。
“最關鍵的是,外界的變化……”陳歌看著外界灰蒙蒙的天空,看著那沒有幾分色彩,顯得毫無生機的城市,心神不禁搖曳。
陳歌又在書桌中翻找,最後也只找到一個被撕掉一半的工作證,上面還能看到一個“薑”字。
“‘薑’?這就是那個青年的姓氏,還是說,這是這座城主人的姓氏?”陳歌不解,現在的線索太少了,而且他們還被堵在這個小房間中。
“嘭!”
突然,房門被猛地衝撞了一下,幾人心神不由緊繃,陳歌抄起放在房間一角的棒球棍,雖然手感不及身經百戰的碎顱錘,但在這個時候,有件武器明顯更好。
但在一次衝撞之後,外界就再沒有其他聲音,陳歌想起之前的一幕,緩緩轉動了門把手。
“喂,你幹嘛!”大魚大喝一聲,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陳歌已經將門打開。
“怎麽會?”待他靠近,同樣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哪還是一片黑暗,哪還有鬼怪?
外面與屋內一樣,都是一樣,一片灰暗,這種色彩,似乎是這個世界的主色調,不管是房間之中,還是外界的城市之中,都以灰色為主。
“什麽情況?”世界好像在一刹那間發生改變,哪怕是陳歌也還未反應過來。
“難道我已經進入了中層夢境嗎?”陳歌憑借自身關於夢境的了解來推斷,淺層夢境的景象消失,最大的可能就是他進入了中層夢境。
看著眼前這扇門,他不由陷入沉思,這就是那扇特殊的門?
仔細一想貌似也的確如此,在黑暗中時,
這扇門隔絕了黑暗與鬼怪,確實很特殊。“那接下來就是去找將鬼屋員工帶進來的辦法!”確定了自己已經離開淺層夢境,陳歌大步流星走出房間,他後面的三人還在猶豫,但陳歌已經開始搜索有用的信息。
“無燈的路,將員工帶入夢境的辦法,必須盡快找到。”之前只是淺層夢境就極為危險,但好歹還能在死後蘇醒,但中層夢境卻不行,外界沒人把他吵醒,他是無法蘇醒的。
在房間中簡單搜索後,陳歌不再繼續停留,雖然這個房間很特殊,但現在沒有他需要的線索,他必須在中層夢境中遇到危險之前,找到將員工帶入夢境的辦法。
然而,在他剛走出房間沒多久,樓道中就響起一陣腳步聲,迎面走來的,是一個青年,和他差不多年紀,細碎的短發,簡單的休閑裝,還有一雙深邃的眼睛,好似整個夢境都在這雙眼睛中。
“是他!”陳歌心中猛地一震,這個青年,分明就是房間中那張照片上的人,也極有可能是那個寫下書信的人!
此時,面前的人同樣看著他,更準確地說,是看著他手中的棒球棍,沉默片刻,對方率先開口道:“朋友,我若是沒看錯,這跟棒球棍是我家的吧?”
陳歌一愣,看著手上的棒球棍,腦子裡也閃過一連串的借口,但他還沒開口,後面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只見老板三人,各自拿著一樣東西當做武器,從上面衝了下來。
那青年眼角一抽,看了看眼前四個人,很是無語地道:“你們這是……團體作案?”
陳歌不由一驚,這人臉上竟沒有半分恐懼,就好像這種情感不存在他的身上。
“那個……抱歉,我們一醒來就在你家,拿這些東西,是當做防身武器。”陳歌真誠地說道,但那青年明顯不信。
“算了,你們趕緊走吧,天快黑了,我也必須回去了。”眼前的青年看了一眼手表,很意外的,竟是不準備再追究,似乎在他看來,天黑前回家,比追回失物更要緊。
陳歌心有所感,立刻問道:“兄弟,你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天黑之後有什麽不一樣嗎?”
那青年一怔,有些不可思議:“你們不知道?你們怎麽活到現在的?”
陳歌也好,老板三人也好,都被對方這話給說懵了,天黑不回家就不能活到現在了?
來回打量著陳歌他們, 那青年嘖嘖稱奇:“你們該不會是外來者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外來者,竟然會不知道這些常識。”
“常識?”陳歌四人一愣,天黑前回家,這是乖孩子的常識吧。
“兄弟,能不能和我們詳細說一說?”陳歌總覺得有些奇怪,感覺這和他之前玩的那個與小布有關的遊戲很像,白天和黑夜,是兩個不同的極端。
那青年再次看了一眼手表,道:“想知道,那先到我家去吧,七點之後不能留在外面。”
說罷,他也不管陳歌他們相不相信,直接繞過他們,朝著自己家而去。
“怎麽說?”大魚不由問道,但還沒等來回答,陳歌已經開始往回走。
“回去。”老板也沒辦法,那青年的話雖然未必可信,但只要有一點可能是真的,他們現在也不敢在外亂逛。
幾分鍾後,幾個人再次回到了那間屋子,看著凌亂的屋子,那青年指著屋內道:“你們應該會給我整理乾淨吧?”
老板三人面色一滯,這凌亂的房間多是他們的傑作,而陳歌的手法很專業,所有翻過的地方都被還原,他們覺得陳歌在現實中一定是個警察。
沒辦法,他們只能老老實實打掃房間,而陳歌和那個青年,也開始交談起來。
“朋友,我叫陳歌,這次的事情真是抱歉了。”陳歌主動開口,若是平常他肯定不會,但眼前這個青年的身份他的確很在意。
“薑玄,很高興認識你,外來者。”那青年笑道,他的笑容中有很多無法言明的意味,那種感覺,竟是比獨面紅衣時更讓陳歌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