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曉一位絕世劍客，對劍有至誠之心！”

“手中之劍，即是他心中之劍，即便用的是一石子、飛錘、木棍，所施展皆是絕世劍術。”

“一切之法，皆是劍法，一切之道，皆是劍道。”

“劍，便是他的身，是他的命，亦是他的路。”

“手中三尺劍，可為他殺出一條通往絕頂的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殺掉一切阻礙，憑借的依仗正是這劍！”

“他的劍，大逍遙大自在！”

“那，你的劍，又是什麽?”

這是紀寧的劍，大逍遙大自在，有情之劍，也是守護之劍，未來更是會冠絕無盡混沌的終極之劍，哪怕他還未曾真正見過，但這種大逍遙大自在之劍，縱使是他，也不禁神往。

顧獨行更是如此，此時心神巨顫，他仿佛看到一位絕世劍客向他出劍，一劍出，天地辟易，諸神退避，可斬天下蒼生，可斬萬物萬靈，可斬世間不平，可斬時光歲月……

在他的腦海中，似是也有著一道聲音在呼喚他，在召喚他，像是跨越了無窮歲月，從最古老的時空而來。

“呼～～呼～～”

許久之後，顧獨行喘著粗氣，渾身冷汗直流，他好像看到聽到了什麽，但又差了一些，看不真切，聽不清晰。

他看向薑玄，眼中帶著赤誠的火焰。

撲通！

顧獨行深深拜倒:“請前輩收我為徒，教我劍道！”

他一生不拜任何人，但為了心中之劍，他可以拚盡全力。

薑玄一怔，看著跪在地上的顧獨行，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麽說的好，他，不走劍道啊！

臉上帶著笑容，看著顧獨行，許久之後薑玄才再次開口:“善……不過，想要為我弟子，而今的你卻是不夠資格。”

薑玄點出一指，一點靈光自指尖遁出，直接沒入顧獨行識海中。

“當你悟透這一劍時，可為我門下記名弟子。”薑玄開口道。

莽荒薑玄修煉刀道，但也借鑒參悟了諸多劍法，現在他傳給顧獨行的，名為《裂天劍法》，是一種一旦練到大成，就足以媲美天仙的劍法。

當然，薑玄隻傳了第一式，名為“劍心通明”，這是劍道之基礎，莽荒三界中直指劍道的劍法都必然有這一式，準確來說，這不是一式劍法，而是一種意境，唯有悟透自身劍心，才能真正施展這一劍。

至於顧獨行能否在這個世界將這一劍悟出來，薑玄可就不會管了，當然，他其實也挺期待顧獨行的成長，畢竟相比起兩世為人，有著絕世神劍、絕世劍法才勉強成為純粹劍修的楚大劍主，薑玄還是更欣賞這位極於情、極於劍的孤獨劍客。

至於收徒，那全看他心意，而今境界，隨心所欲，若是看到能入他眼的，哪怕對方資質平庸，也可入他門下。

反正提升資質這種事情，在他看來也不算什麽，所以，他收徒更看重心性，以及自己的心情，至於其他，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劍心通明……劍心通明……”

顧獨行不斷重複著這四個字，眼中一陣蒙蒙，這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無窮無盡的劍，有殺戮蒼生之劍、有守護萬靈之劍、有主宰沉浮之劍、有滅度虛空之劍……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清醒，劍心通明，哪有那麽簡單，若是劍道如此輕易踏足，中三天也不會三百年沒有出現一位劍帝了。

他看向薑玄的眼神中，充滿了震撼，充滿了赤誠，也充滿了感激:“多謝師尊傳弟子無上劍道！”

薑玄擺了擺手:“你現在可還不是我的弟子，連記名弟子都算不上。”

薑玄也沒想到顧獨行那麽直接，

他的確很欣賞顧獨行，而且在他共享力量之前，他還曾準備結識顧獨行、紀墨、羅克敵、董無傷幾人，只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他還沒出門歷練，混沌空間就出現了，他也就抹去了薑家在中三天存在過的所有痕跡，前往了九重天闕。只是，現在顧獨行卻是要拜他為師，怎麽想都有些古怪，若是他以後走到了極境，被薑玄抹去的記憶恢復，不知會是怎麽個表情，而且，真要是將顧獨行收為弟子，這一代九劫豈不是都成了他的子侄輩?

莫名的，薑玄竟然期待了起來。

只是，薑玄的話卻讓顧獨行糾結了，不稱“師尊”，那該怎麽稱呼?

“對了，去把你那位老大叫來。”薑玄說道。

“師……前輩您認識老大?”顧獨行有些驚訝。

“我認識他，他卻不認識我，你將他帶來便是。”薑玄道，他現在就好奇，要是將他的身份揭露，這位楚大劍主會是個什麽表情。

“……是。”

顧獨行想問，但他可不想惹薑玄生氣，畢竟薑玄隨手給出的一招劍法，就讓他看到了救出他小妙姐的機會，現在他已經認定了薑玄，一定要悟出“劍心通明”，拜薑玄為師。

……

“老大，你快點，別讓我師尊久等了！”

沒過多久，遠遠的薑玄就能聽到顧獨行那急切的聲音。

“獨行，這才多會兒功夫，你怎就多了個師尊?”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有些古怪，今早來看店前都還好好的，這還沒過晌午呢，怎就多了個師尊，而且看他這模樣，還挺重視。

他是知道顧獨行的，就他這性子，別人就是拿刀架他脖子上，要是不願意，他也絕不會屈服，今天這態度，絕對有貓膩。

“你不懂！”

顧獨行冷冷開口，楚陽白了他一眼，好家夥，這是給洗腦了啊，這位神秘的“師尊”，他倒是要好好看看了。

“終於到了！”

顧獨行看著坐在店內，自顧自飲茶的薑玄，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我去！”

倒是楚陽，看到薑玄那一刻心神一震，眼前這人看起來和他們差不多年紀，怎麽讓顧獨行這劍癡心服口服的?

難道和他一樣，全靠忽悠?

“白癡，別亂想，這是一位超級強者！”也就在這時，楚陽腦海中一道厲喝聲響起。

楚陽自然知道那是什麽，心中立刻詢問:“啥意思……這個人，很強?”

“很強?”一道鄙夷的聲音響起，“他要是不算強者，整個九重天世界都沒有一個強者！”

楚陽心神一震，他知道這道聲音不可能騙他，也沒有騙他的必要，但是他卻沒想到會是這麽個答案。

“我肯定被這位發現了，咱們還是自求多福吧，唉……這樣的強者怎麽會出現在九重天大陸，不應該啊……”

劍靈想不明白，這樣的存在，哪怕是在九重天闕都是無敵人物，怎麽會出現在下三天這麽個武道凋敝的地界。

楚陽再度一震:“他能發現你?！”

要知道，劍靈可是自信連上三天的超級高手都不可能發現他的，此刻竟然說被眼前這人發現了，這人該是有多恐怖?！

劍靈無奈道:“你以為呢?這麽和你說吧，若是這位願意，一巴掌就能將整個九重天拍碎，你覺得他能發現不了我?”

“臥槽！”

“老大，你幹嘛?！”

楚陽直接驚呼出聲，聽得一旁的顧獨行一愣，剛把你帶來你就爆粗口，讓他師尊怎麽看?

楚陽抹著額頭不存在的冷汗，連道:“沒啥，沒啥……”

心中卻是不斷腹誹，顧獨行怎找到這麽一個恐怖存在的，還拜師了，這簡直要了他楚大劍主的老命了。

顧獨行還好，看起來不知道真相，但楚陽在劍靈的提醒下，可是知道了，現在看著薑玄就不自覺打顫，生怕這位一個不高興把這九重天給滅了。

“瞧你這慫樣， 若是這位要對你動手，你早死不知幾百萬次了，還能在這兒……”

劍靈表示他絲毫“不慫”，但想了想，還是不開口了，萬一被聽到了，它就完犢子了。

“師……前輩，這就是我老大，楚陽！”

顧獨行還是沒敢喊師尊，畢竟臉皮沒那麽厚，不像旁邊這位，臉皮如鐵打的城牆，以厚顏無恥來形容他，那都是小覷了他。

然而，聽到顧獨行的話，楚陽眼皮直跳，好家夥，這是連拜師都沒成功，你這就把你老大給賣了，你良心不會痛的嗎?

然而他實在不敢表現出來，迎著薑玄那帶著笑意的眼神，他心裡還是忍不住發顫。

前世他也就是個小小武尊，在下三天都算不上絕頂高手，現在好不容易重生了，本以為可以彌補遺憾，大展宏圖，結果來這麽一出。

直接出現一位高到不知有多高的高手，是想讓他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嗎，未免也太刺激了點！

顧獨行要不是值得他信賴的兄弟，他都懷疑是故意這麽搞，想要玩死他的了。

“嗯，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他聊聊。”

薑玄對顧獨行說道，隨後目光看向楚陽，這一眼卻是讓楚陽乃至於體內的劍靈一顫，仿佛一切都被看穿了似的。

顧獨行看了一眼薑玄，又看了眼楚陽，想開口，但想想還是算了，直接走出了天兵閣，順便還將門拉上了，站在門前當起了門衛。

至於屋內，楚大劍主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發誓，自他出世以來，整個人就沒那麽不自在過，心中不斷腹誹，等他出去了，要好好收拾顧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