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吧,異魔!”
雷納德一聲怒吼勇往直前,手中長劍如一泓秋水,蕩漾間一隻隻真菌爬行者斷臂橫飛,頭顱滾落一地。雷納德雙手握劍,每一記都要將全身力氣揮灑出去,仿佛每一劍都是他最後的光輝。
決心在隊伍中不斷提升,肖恩努力克服恐懼,拚命地上箭,扣動扳機,再上箭,再扣動扳機,直到手指鮮血淋漓,他的手指在箭袋中摸了一空,這才發現早已沒了箭矢。
暗月雖然毫不畏懼眼前的真菌爬行者,但每一劍砍在它們身上都有黃膿般的汁液飛濺,汁液滴落在石質地板上發出呲呲的響聲。暗月也想像雷納德那樣不顧一切地大殺四方,但他還才剛剛開始,如果再給他些時間或許自己就不會這麽弱了,可惜沒有或許。
“啊!威廉,你……不要!”
突然暗月聽到麗薩淒厲的尖叫聲傳來,接著便戛然而止,暗月連忙向後看去,身後的場景讓他目眥盡裂。
只見身後祭壇中央,威廉姆斯一手摁著麗薩的頭顱,另一隻手掏出一把銀色的匕首,輕輕劃開了麗薩的喉嚨。麗薩喉管破裂,嘶嘶聲伴著鮮血噴湧而出,她的身體拚命的顫抖,金黃色的波浪卷發沾染上了鮮血,凌亂地垂下遮住了她那嬌美的臉龐,只有那雙動人的大眼睛帶著無助與不可置信,她看到了暗月,求救般死死地望著他,但生命已離她而去,她的眼神漸漸凝固,只有無言的空洞。
“你在做什麽?!”暗月驚怒道。
“這是祭壇,要想發動咒語就必須獻祭。”威廉姆斯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癲狂笑容。
“啊!”
眾人回頭看到這血腥殘忍的場面,皆是忿恨異常,肖恩錯愕間一時不察,一隻孢子轟炸者噴灑了毒鏢籠罩在了肖恩頭上,瞬間七八隻真菌爬行者如同聞到了鮮血的鯊魚蜂擁而上將肖恩分而食之,肖恩慘叫連連,但暗月和雷納德實在分身乏力,就連自己都是苦苦支撐,難以自保。
就在這時,整個祭壇開始震動起來,祭壇堅硬的大理石從中央裂開,一根扭曲的好似觸手又好似枝條一樣小型祭壇生長出來,祭壇上散發著詭異的紅光,這光亮比鮮血還要鮮豔,只是看一眼便被深深吸引進去。
“哈哈,成功了,偉大的存在啊,請降臨吧!”威廉姆斯絲毫不管將要臨身的怪物們,他跪拜在祭壇前,嘴中高喊著祈禱的咒語。
然而隨著震動停歇,什麽東西也沒有發生,就連肖恩的慘叫都泯滅在風中。
“啊,我看到了,我知道了!‘如果你渴望虛空的力量,那就獻上一支火炬!’”威廉姆斯趴在那詭異祭壇前,祭壇上面明明沒有文字,他卻說出了祭壇所帶來的信息。
“火炬,火炬,誰有火炬!”威廉姆斯發瘋般大喊道。
“我就是火炬,哈哈!”一直被眾人忽略的西蒙突然抱緊了威廉姆斯,他的身上開始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啊!啊!放開我,西蒙,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威廉姆斯的毛發開始卷曲,他的嘴角猙獰地大張著,像是要將西蒙一口吞掉。
“你騙了我們,是你害死了阿萊德!聽啊,阿萊德在向你問好,來吧,跟我們一起到這無邊地獄中來吧!”
西蒙的聲音飄忽, 明黃色的火焰灼燒著他的肌膚,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肉香味,然而西蒙卻像是毫無知覺般,
仿佛現在支配他的身體的只是他的一絲執念罷了。 威廉姆斯被西蒙壓在那詭異地發著紅光的祭壇上,西蒙的力道驚人,威廉姆斯絕望地看向場上的眾人,瑪麗早已被接連的變故驚呆了,而暗月和雷納德扭頭繼續抵抗著眼前的真菌爬行者們,對於威廉姆斯,他們沒有一絲憐憫。
在威廉姆斯的陣陣慘叫和血肉滋滋作響中,伴隨著怪物們的吼叫形成的樂章,整個世界陷入到了深沉的黑暗之中,不知名的呢喃聲在耳邊炸起,沉重的吼叫聲飄忽不定,眼前的一切景物都不複存在,只有那祭壇上的兩個人形火炬散發著同樣深沉的紅紫色光芒,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沉入了水中束縛著,又像是飛到了天上在緩緩地轉動著,仿佛是沉睡之前的美夢,然後,眾人便看到了那個繁星間的驚懼之物。
那是一個多麽扭曲的存在啊,那龐大的身軀像是在天外,但那數不清的扭動著的觸手仿佛穿越了時空在自己的腦子中進出著,那由惡毒與混亂製造成的眼睛密密麻麻地遍布在祂的身體各處,祂的身軀膨脹得如同雲霧,那跛行而至的軀體仿佛只是心臟跳動的幻覺,然後祂便降臨了!
驚懼跛行者,恐怖的不可名狀之物,終極的憎惡與褻瀆,祂的觸手在眾人眼前放大,祂的形體怪異地蠕進著,一根根柱狀的跛行幼體被揮灑了出來,它們歡呼著,它們跳躍著,蹣跚著向著雷納德和暗月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