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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個平平無奇的道士啊》第180章 大道士
玉山像是死狗一樣,被個野茅拖了回來。

 這野茅還很仔細的把被撞壞了的門扶起,用符咒黏上了。

 顧曜注意到,他用的也是白符。

 “真是奇怪,白符是怎麽回事?世上符籙,不是只有金銀紫藍黃五等嗎?怎麽會冒出個白符?”

 此刻要注意自己絕代高人的風范,顧曜也沒細瞧,拉來一張凳子,坐了下去。

 他這一坐,原本的野茅,瞬間都站了起來,筆直,很有精神勁。

 顧曜:“...諸位不用這麽緊張,我很和善友好尊重前輩的,只要諸位沒觸犯過法律,我們都是相親相愛的茅山同道。”

 聽到茅山同道這兩字,其他人更緊張了。

 眼看他們放松不了,顧曜歎了口氣,看向地上的玉山。

 他此刻動彈不得,只是瞪大了眼,驚恐的看著顧曜。

 原本雪白整齊的發絲,此刻沾滿了泥土。

 顧曜看著他的手還握著那白骨發簪,伸手將簪子搶了過來。

 “你的手已經恢復了啊,看起來,剛剛那召喚人魂的法術有些門路啊。”

 順勢看了眼他的掌心,只有血跡,傷口已經痊愈了。

 玉山倒在地上,說不出話。

 剛剛與他交手,除去最後的雷法,基本也就隻用了水行三千文,雖然顧曜隻領悟了點皮毛,但憑借著更高質量的炁,玉山也毫無還手之力。

 而玉山,在這群野茅裡,應該能算的上強者,大部分野茅應該都不如他。

 野茅的常態,就是這樣,既缺少練炁功法,也缺少法術。

 顧曜把玩著手裡的白骨發簪,通幽之術運轉,將它看了個遍。

 簪上布滿了無數血色符文,每一個符文就是一個魂魄。

 “這裡的魂魄,是你殺的?還是你拘走的生人魂魄?”

 “嗚嗚嗚...”

 顧曜聽著玉山的嗚嗚神,伸手從他體內召喚出酒水,灑到了地上:“說吧。”

 “你究竟是什麽人...嗚嗚嗚...”

 “這不是我要的答案。”

 顧曜看向那群戰戰兢兢的野茅:“你們有誰認識他?知道他的消息?”

 “我我我我!”

 數個人同時出聲。

 顧曜滿意的點點頭,野茅就這個好處,絕對識時務,當你比他們強,還表現的心狠手辣又講規矩時,他們絕對很配合。

 這是白鵝山上吊過的百余個野茅得出的經驗。

 隨手指了一人:“你說吧,坐下說。”

 那野茅清清嗓子:“玉山是鬼道大師,長期在洛陽和洛州府活動,他修習的法術,叫太陰連身法,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消失,我們有猜測他是去拘人魂魄,但沒有證據,而且他比我們厲害,我們也不敢怎麽樣。”

 顧曜點點頭:“太陰煉身法...這名字倒是很上乘。”

 一人補充道:“道長,他的法術是個殘篇,一年前,他煉製了那個鬼童,很是開心,請我們喝酒,酩酊大醉時說的。”

 “行,還有什麽嗎?沒有的話,你們交代下自己。”

 顧曜這話一出,頓時冷場了。

 隨後一番對天發誓。

 顧曜揪著他們的鬼,挨個問了一遍。

 倒也還行,這群人畢竟是在天子腳下討生活的,法力修為又很一般,倒也不敢怎麽犯法,馭使的鬼怪,大都是自己在城外荒郊野嶺上亂葬崗上捉來的。

 平時最多派這些鬼怪去嚇嚇普通人,自己再假裝收鬼,賺取些錢財。

 大戶人家也不敢惹。

 不過這也符合他印象中野茅過的苦日子。

 “道長,你不知道啊,我們日子苦啊,這洛陽城的大戶人家,往往都和大道士有聯系,家裡有人庇護,我們這些人,根本不敢上門,只能賺些辛苦費。”

 “就是就是,不然也不會聽說這兒可能有個長人參的寶地就來了,那些大道士可都在看著,準備最後收呢。”

 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訴苦大會。

 顧曜打斷道:“大道士是什麽?”

 “道長,你有所不知,大道士是我們茅山中,能憑自己實力佔下一座山頭,建立道觀的道士尊稱,他們修為大概與您差不多吧,而且法術也很有正道風范,玉山也遠遠夠不上。”

 “不過玉山與一個大道士關系極好,就是劉公子家供奉的那位。”

 顧曜想起那劉公子說過什麽師父,好奇的詢問那大道士什麽來歷。

 “那位可是了不得了,就在洛陽城外兩裡地的青魚山,太**觀,道號樂生,城內不少富裕人家都供奉他。”

 顧曜皺眉:“太**觀,好大的口氣,太陰這兩字,他也敢用。”

 眼看已經和他們聊開了,這群野茅也不怎麽怕他了,便問道:“對了,你們用的白符又是怎麽回事?”

 一人笑道:“我們現在相信你是剛剛來的洛陽了,這白符,也是樂生大道士的發明,我們本來也不相信,但試驗過之後,確實不錯。”

 “您也知道,黃符雖然不算貴,但對我們來說,負擔也不小,恰好這白符就出來了,很便宜,尋常白紙就可以做,唯一的缺點,就是只能用於施展陰冥法術。”

 “不過陰冥法術,本就是我們擅長的。”

 說著,這野茅將白符的製作方法也說了一遍:“白紙,墳頭草,龍葵,白花鬼針,雞冠血...”

 顧曜聽著,眉頭也皺起來了。

 這白符用的材料,也太糟糕了,全是些陰冥之物。

 包括畫符所用的符水,也是橋洞下的露水等等玩意。

 與繪製鬼畫用的材料都有些相似。

 反而是朱砂之類,都沒有用上。

 聽完之後,顧曜看向那鬼童和他們身後的鬼怪:“難怪你們個個都養鬼,原來這鬼物,還要幫你們畫符。”

 是的,這白符,還要鬼怪來畫,而且每隻鬼怪,最多只能畫九十九張,之後再畫的,就全然無效。

 這群野茅嘻嘻哈哈,不作回答。

 “對了,你們中有人修行過驅使泥土老鼠或是其他泥土作物的法術嗎?”

 “許多大道士都會,比如樂生大道士,還有寶田大道士、鴻羽大道士。”

 看起來,這兒還有一個甚至數個厲害野茅在暗中插手。

 又問了一番後,顧曜看著也沒什麽好問的,一手拎起玉山:“既然如此,那我送他去靖夜司了。”

 剛走了兩步,有人提醒道:“嗯,那賣人參的人若是來了,你們也可以去爭取機緣,但不要傷及凡人,不然即便我放過你們,靖夜司也不會放過。”

 “那是自然,我們都知道什麽該我們的,該爭就爭,該放就放。”

 顧曜轉身要走時,又一人出聲:“道長稍等,玉山還有個毛驢在後院。”

 一片吵鬧聲中,二樓看戲的吳書竹帶著個小二出來了:“好了好了,諸位繼續,這後續,就交給我們了。”

 戰戰兢兢的小二帶著顧曜,找到了個黑毛驢。

 顧曜瞧了一眼,狠狠一腳踢在手上的玉山身上:“你可真是個上等的畜生。”

 “怎麽了?”吳書竹見顧曜突然發怒問道。

 顧曜哼了一聲:“這是造畜之術,野茅中也最為不恥之術,這廝,碎屍萬段也是活該。”

 通幽術下,這黑驢是個渾渾噩噩的少年。

 可惜他不會解這萬惡的造畜之術。

 “你牽著這黑驢,我們去對面縣衙,讓他們找靖夜司。”

 洛陽城的靖夜司在哪顧曜也不知道,但酒樓對面,就是衙門。

 吳書竹應了聲,牽著黑毛驢,與他一同進了對面。

 在吳書竹的兄長照應下,很快,靖夜司來人了。

 來的是顧曜從未見過的三品大員。

 靖夜司三品,巡狩。

 靖夜司四品總鎮,坐鎮各府靖夜司,位高權重,而三品的巡狩,則是執掌巡察之權,若是遇到貪贓枉法之徒,可直接先斬後奏。

 二品便是司首職位。

 一品,是個虛職,理論上是能活到退休的司首擔任,沒有實際權力,當然,至今也還是個虛職,當代司首看樣子,也沒向這個方向努力。

 這個巡狩,沒穿九曜服,而是披著繡有四聖的黑袍,面白無須,像個太監。

 “你是顧曜?”

 他來到縣衙內,先看向顧曜,得到回復後,仔細打量了他兩圈後,從腰間取下個牌子遞了過來。

 顧曜行禮未接:“大人這是?”

 巡狩淡淡道:“靖淵牌,早已經做好了,本來還在想怎麽給你,現在剛好。”

 “可是我...”

 “司首說,你師父也同意,你確實也需要,沒有這塊牌子,你進不了伏羲塔。”

 顧曜這才雙手接過:“多謝巡狩大人。”

 “起來吧,本官魏定海。”

 魏定海收手,看向那黑驢,揮了揮手,身後跟著的五品鎮撫取出一袋粉末,吹了上去。

 粉末沾身之後,黑驢現出人身。

 魏定海歎息一口氣:“可惜太晚了,造畜之術,已經毀去了他的神智。”

 隨即冷聲道:“將這野茅,還有這些鬼物都帶走,再通知洛陽總鎮,罰薪罰利。”

 顧曜出聲補充:“大人,這野茅不是經常在洛陽,還會去洛州府外,可能在洛州府還會有被他陷害之人。”

 魏定海點點頭:“再傳信洛州府總鎮,嚴查,同時罰薪罰利,若是出現差錯,重罰。

 說完,轉身一甩袍子,瀟灑離去。

 顧曜等這位巡狩離去之後才起身。

 “我剛剛提醒洛州府,不會害的那位總鎮遷怒我吧?”

 低下頭,看了看手裡的靖淵令。

 與魚秋憶給他見過的不同。

 暗金色,邊框刻有龍鱗紋。

 正面,靖淵四品,顧曜。

 背面,天狗食月,劍霜鎖雪,同時有個圓形標志。

 顧曜明白,那是太陰幽熒的意思。

 整體比魚秋憶的靖淵令好看太多了。

 “等等, 我怎麽記得魚秋憶說過,靖淵只有五到七品,這四品,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是一等天資的特殊獎勵?

 收起靖淵令,顧曜和吳書竹告別她的兄長,走回了酒樓。

 剛跨進門檻,就看到店裡多出了幾個人。

 原本好不容易放松下來的野茅,此刻都是戰戰兢兢。

 一人是剛剛離去的劉公子,他此刻站在一旁,彎著腰與個坐著的道人說話。

 這道人劍眉星目,面色白皙,身穿黑白道袍,袍子底部繡有荒山明月,看上去是個二十歲上下的英俊道人。

 看到顧曜兩人回來,道人面色冷漠,揮手示意劉公子站直。

 劉公子這才站直身子介紹道:“掌櫃的,小道長,這位,乃是太**觀,樂生大道士,也是我的師父。”

 “此番前來,有要事相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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