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華強一臉不情願地將車門打開，拆了包玉溪丟給沈凌一支，自己再點一支，銷魂地吐了個煙圈後，上下審視沈凌。

　　猶豫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凌子，那個，你的病……好利索了吧?”

　　沈凌斜了他一眼:“不然他們能放我回來?”

　　“倒也是。”

　　牛華強尷尬一笑，心中輕松許多，他查過，精神病患者是很難治愈的。

　　“你怎麽在外面，聽蘇未未說你上去了。”

　　“哦，差點忘了！”

　　牛華強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某個朋友自己過來玩，他先撤了，然後扭頭對沈凌道:“說吧，上哪?”

　　“先找個地方吃飯。”

　　“眼前不就有麽。”

　　“昨天回來在路邊算了一掛，最近不宜出入這種高檔奢侈場所。”

　　“還信起命來了。”

　　“趕緊走。”看了眼時間，沈凌催促道。

　　他不能讓牛華強去帝豪，至少今天不能，明明叫了他別來，他還是來了，那就只能把他拖走，遠離帝豪。

　　趴在蘇未未頭頂那隻虛影和夢中趴牛華強的虛影不是同一隻。

　　這意味著帝豪裡面還藏著另一隻怪物。

　　沈凌要查，但不能拿朋友的性命冒險。

　　“強子，你最近怎麽樣?”

　　“我?白天瞎幾把忙，晚上幾把瞎忙。”

　　“悠著點。”

　　“沒辦法，畢竟這麽多誤入歧途的小姐姐等著我拯救。”

　　“……”沈凌盯著他，臉色很正常，也沒在他身上感覺到虛影怪物的氣息，“說正經的，有沒有精神比較差?”

　　“沒有吧，反正天天都這樣，一進公司就犯困。”

　　得，沈凌知道從他口中問不出什麽有用信息。

　　不過沈凌對虛影怪物也有了一個初步判斷。

　　第一，虛影怪物有意識，有忌憚，不敢隨意暴露，蘇未未頭頂那隻，在懷疑自己能看見她後便主動退走消失;

　　第二，虛影怪物趴人頭頂，假如是為了吞噬‘精氣’之類的東西，會有一個過程，根據蘇未未所說，那隻虛影可能跟了她有幾天;

　　第三，虛影怪物的目標並不是隨意選擇，不然每個城市幾百萬幾千萬人口豈不成了他們的盛宴?

　　但事實上，毫無征兆突然暴斃的事件並不多見。

　　當然，也有可能發生了不少，只是被掩蓋了而已。

　　此外，夢境中，原本要襲擊牛華強的那隻虛影是趴在別人頭頂的，但見到牛華強後，就毫不猶豫的衝上去要一口吞掉他。

　　這說明某些人非常符合虛影掛物的胃口。

　　又或者，虛影怪物和吞噬目標有匹配，遇到契合的對象就會立馬下手?

　　這些，都是沈凌基於僅有的一些線索推測出來的，有待求證。

　　白色大G剛離開，一輛黑色的牧馬人，無視保安的手勢，帶著咆哮聲囂張地衝入草坪停車場。

　　伴隨著甩尾急刹車，一個嬌小的身影推開車門跳了下來，一米五多的個頭和龐大車身形成鮮明的對比。

　　少女拍了拍手，將口中叼著的棒棒糖取下，舔了舔又塞回去，然後抬手看了眼比手腕還大一號的複雜電子表，表盤上有個移動的紅色光點。

　　她一邊往會所大門走，一邊低聲‘自語’:“只有一隻，精神力強度一級，未變異，你不用過來……行了知道了，煩不煩！”

　　周圍男女的目光無不跟著她的步伐移動，

腦海中同時浮現一個美麗的詞語——童顏巨！　　五分鍾後，少女出現在帝豪四樓，循著表盤上的紅點敲響一個包間的房門。

　　“您……”

　　半開房門的清涼女技師剛說一個字，接觸到少女的目光便乖乖地放她進去。

　　趴在床上的禿頭男子看見少女，眼睛一亮，“小……”

　　少女從腰間摸出一把銀色手槍，對著男子直接來了一槍爆頭。

　　“破~”聲音很輕，一小團金光激射而出。

　　男子頭頂的虛影怪物未來得及逃遁便瞬間炸開，化作點點藍光。

　　“呼~”

　　少女取下口中棒棒糖，朝槍口吹了下，旋轉著手槍別回腰間，接著將一應漂浮的藍光吸進一個筒狀容器，瀟灑轉身。

　　等她走後，房間內的一男一女恢復正常，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毫無記憶。

　　~~~~~~

　　彩色霓虹在冷風中肆意綻放。

　　一家名為‘老友記’的大排檔門口，沈凌和牛華強擼著烤串，喝著啤酒，憶憶往昔的牛逼，吹吹不著調的未來。

　　面對眼前這個最鐵的哥們，沈凌卻無法將心中的諸多心事說出口。

　　沒有確鑿的證據，擱誰都不會信，就像跟他說呂一桐有問題一樣。

　　說出來怕是會被勸著再去北山住上一年半載。

　　端起杯子送到嘴邊，沈凌目光朝某個方向瞄了眼，仰頭將酒一口灌下，將杯子拍在桌上，眯眼低聲罵了句:“瑪德！”

　　咬著肉簽的牛華強動作停頓，臉上露出擔憂，狐疑道:“怎麽了，突然戾氣這麽重?”

　　他懷疑沈凌又犯病了。

　　沈凌搖頭，“強子，把蘇未未的微聊推給我。”

　　這一百八十度轉彎讓牛華強又是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誰?蘇未未?”

　　眼珠轉了轉，牛華強以為自己讀懂了‘瑪德’的內涵， 一臉壞笑道:“嘿，開竅了?以前人家要你微聊你不給，就差把喜歡你寫在臉上！”

　　沈凌自然知道。

　　第一次見面，蘇未未就對他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當著呂一桐的面主動上前要他微聊。

　　沈凌哪敢給?

　　呂一桐是個超級大醋壇子，盯得賊緊，連每次去帝豪這樣的正經會所，都要牛華強打掩護。

　　當初追自己的時候，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到手後就露出本性，恨不得將他拴在褲腰帶上。

　　但凡有曖昧或者危險的苗頭就會被她立馬扼殺在搖籃，以前的同學好友在她的‘威逼利誘’下都刪掉好幾個。

　　為避免麻煩，沈凌對諸如蘇未未這類高水準異性都敬而遠之。

　　不過對於這些，沈凌似乎樂得享受。

　　想起呂一桐的種種，他嘴角不自覺的就露出笑意，心裡則擔心不已。

　　如果現在這個呂一桐是假的，那真的哪去了?

　　如果是被附身，怎麽才能讓她恢復過來，時間久了，會不會無法逆轉?

　　牛華強瞧見沈凌臉上的笑容，嘖嘖兩聲，“瞧瞧，看來是真發春了啊?這就對了嘛，你情我願的事情沒必要這麽端著。

　　哎，可惜蘇未未對你情有獨鍾，你在北山這段時間還老向我打聽你的情況，不然我早下手了。”

　　沈凌撇嘴，“你除了錢還有什麽，她又不缺錢，哪像我，代入感強到極致！”

　　衣服、包包、手表……蘇未未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妥妥的小富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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