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峰的話,讓本該無事回家的袁野陷入了沉思。
出事後他第一時間想的只有自己。
老婆不顧及臉面將鄭小簡從樓上踹了下去,袁野的臉上也沒光,尤其是姚青青話裡話外的挑撥離間。
姚青青知道自己的計謀是見了效,但不代表她就開心,因為這一腳應該是落在她身上的。
她問袁野,如果這一腳踹到我身上你怎麽辦?
袁野正煩著呢,就沒好氣地說,踹的又不是你嗎?連這個你也搶。
遭了嗆白的姚青青心裡冷哼了一聲,她早就知道男人靠不住,要不是自己技高一籌,丟盡臉面的人一定是自己。
男人挑起戰爭,女人開始廝殺,至於結果,與男人無關。
只有自己身上的傷不痛了,他才想起因他而無辜受害的鄭小簡。
出事的當天晚上,袁野回了家。
出了事當天,他老婆根本沒來辦公室鬧他,踹了鄭小簡的她直接回了家。
袁野的老婆絲毫也不怕袁野,那天沒對他下手,就是敲敲警鍾。
袁野懼內,很多人都知道,為什麽這麽怕這個一無權勢二無容貌身材的女人,很多人都不知道原因。
袁野自己也不知道,他不只一次地問自己,想她如果再鬧,就對她狠一點,但每當他想發威的時候,只要老婆一瞪眼,他就熄了火。
袁野的老婆也不怕姚青青。
但她怕袁野的位置不保,因她不想離婚,更不想失去現在優渥的生活。
鬧就有可能離婚,忍又不是她的性格,總要拿點什麽事出出氣吧?鄭小簡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她越想越生氣。
袁野說過,他在很多事情上都仰仗姚青青,那離他們倆最近的人只能是鄭小簡了。
她不止一次警告過袁野,說不要在男女關系上面出問題,這是一個特別犯忌的大事,尤其不能吃窩邊草。
為什麽窩邊有草還要滿山跑呢?窩邊草的危害不光是你自己的事,還有兩方家庭都要為你們的行為買單。
老婆最後苦口婆心說你要是真的在姚青青身上有事,你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袁野是什麽態度呢?
他指天發誓說自己沒事,開始的時候,老婆還信他三分,後來,她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知道了很多細節,越想越窩囊。
有一天,他們吵得很厲害,老婆甚至揚言要鬧到單位讓姚青青臉面無光。
袁野一面說自己與她真沒事,一面說他們現在面臨爭取一個大項目的關鍵時期。
他說姚青青這人,工作能力一般,但結交人脈是一流,有了她,在很多事情上事半功倍……
袁野說了一大堆的好話,反正就是不能動姚青青,如果動了,他的地位不保,他要是沒了老總的職務,那他們家的生活將直線下降……
老婆深知他們是怎麽打下這一片江山的,投鼠忌器是必然的。
出事的當天晚上,袁野回家什麽也沒問,老婆什麽也沒說。
兩人的默契程度達到了空間的統一。
袁野這天下班的時候,想到張俊峰的話,覺得太對不起鄭小簡了。
想到以前的她,每天陀螺似的跑來跑去。
現在呢,無論怎麽微笑也掩飾不了內在的憂傷。
一個女孩子,怎麽承受得了這麽大的災難?
尤其是他在電梯裡聽到張芸豔罵她不得好死,怎麽不一腳把她踹翻的時候……
進了家門,
老婆早就把飯菜準備好了,看樣心情也不錯,還給他倒了一杯酒。 袁野問孩子呢,老婆說,送他姥姥家了。
袁野看老婆心情不錯,本想說幾句討好的話,然後各回各屋。
他們很早就不在一個房間生活了,開始的時候,他說自己需要工作到太晚,怕影響她休息後來……後來就再也沒心情往一起湊了。
袁野看著老婆忙上忙下的,也覺出她的不易,但一想到她對鄭小簡的所作所為,心裡就憋著一股火。
“你怎麽了?是不是單位又有什麽事了?”老婆鄭瑞不明就理地問。
袁野看著老婆那雙已然蒼老的眼睛,感覺年齡上她與姚青青沒差幾歲,但與姚青青截然不同。
與姚青青在一起,她永遠都是姿容秀麗,從未以窩囊的家常服示人,再看看老婆,每天喜歡穿棉線的睡衣睡褲,肥大而又花裡忽哨的。
再想想姚青青,永遠的蕾絲鏤空絲綢內衣,即有型又讓人浮想聯翩。
袁野端起了酒杯,一飲而盡地說:“你那天為什麽那麽衝動的去鬧,你明明知道我和鄭小簡什麽事也沒有。
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那孩子見了我就躲,怕得什麽像貓似的,我們怎麽可能有事?”
鄭瑞也不高興了,把舉到一半的酒狠狠摔在桌子上說:
“你還來怪我?你要是什麽事也沒有, 我願意去鬧嗎?
你覺得我鬧我光榮嗎?我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拈花惹草,我還露臉了?”
“這是家事,你鬧到單位有意思嗎?”
“我不上單位,你在家會承認嗎?我不止一次讓你別在單位有事,那樣大家的臉面都不好,你就是不聽。”
“我聽什麽?要我說多少遍你才相信,我跟她沒事!沒事!!就是沒事!!!”
“你就別轉移視線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沒事嗎?但你是真有事,不是跟她也是跟別人。”
袁野說:“我要說多少次你才會相信我?我不僅跟她沒事,我跟誰都沒事。我要是有事,出門就讓車撞死。”
“你少來了,這樣的誓言你發了好幾百遍了,你拿自己的父母也起過誓,但最後呢?”
“捉賊見贓,你不要老是捕風捉影。”
鄭瑞冷笑著說:“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真的讓我把你的罪證拿出來嗎?我真拿出來,你怎麽收場?”
袁野即便知道她是在詐他,但看她到單位的決心,也有些怯了,這女人沒有點真東西,她是不敢如此大張旗鼓地來鬧。
於是緩和地說:“我在這個位置上,有時喝酒喝高了,可能有些不當的言論或行為,但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東西。”
鄭瑞也笑了,說:“我看你是心虛了,我知道你和鄭小簡肯定是沒事,但誰讓她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姚青青的屁股後面?我讓她幫我她竟然不肯……”
鄭瑞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想改也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