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簡終於知道應酬這兩個字真正的含義。
鄭小簡采取的辦法只能主動現身。
沒人知道她是誰,沒人覺得她的重要性,舉足輕重是指那些在圈子裡有聲名的人,她一個新人,如果不是因為年輕漂亮,估計她都無法在這樣老總的圈子裡立足。
這四個老總,她分別近距離的接觸了。
個個都是人精。
尤其是這個董總。
董總今年四十出頭,相貌不凡,才華出眾。
他的履歷至今在老總圈裡數一數二,他竟然是名牌大學畢業,在校期間就已創業而聞名,接手房地產後,又異軍突起,在不到五年的時間,成為行業的龍頭老大。
恆遠公司聲名赫赫,鄭小簡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就是在一個酒會上。
當他被人眾星捧月一般包圍的時候,鄭小簡就知道這個人一定是他了。
她是主動示好的。
董總對這些‘投懷送抱’的事早已成為習慣,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當她自我介紹說是江城房地產公司副總的時候,董總才拿正眼看了看她,然後不懷好意地說江城公司真是下了血本。
鄭小簡知道,這不是一句好話,但對於她來說無所謂了,自己頂著性別優勢來到副總的位置上,怎麽說也是臉上無光。
鄭小簡主動邀請了第三次,才把董總請到了酒桌上。
那天喝酒坐陪的人也不少,都是董總帶來的人。
他們一個勁地灌酒,鄭小簡是滴酒不沾的人,無論大家怎麽勸她,她都不肯喝。
她知道,一旦自己開了這個口子,下面還有無數個應酬等著她,她要喝到什麽時候?
那天董總說她沒誠意,連杯酒都不肯喝,鄭小簡據理力爭,說自己喝了就要進醫院,為了不給別人添麻煩,她只能喝飲料。
董總當然不想聽她解釋,反正那次宴會是無功而返,白白浪費了近千元。
與其他那三個老總見面倒是容易了許多,尤其是光明公司的錢總。
錢總快五十了,給人的感覺就穩重多了,他對鄭小簡也是欣賞有佳,還說她日後一定能勝任更重要的崗位。
鄭小簡嚇得不輕,這話要是讓袁總聽了,她就沒有重要的崗位了,應該直接下崗了。
曾曉偉天天埋在數據堆裡,鄭小簡天天應酬在各種場合裡,兩個人都覺得身心疲憊,尤其是鄭小簡。
因為不能喝酒,常常在酒桌上佔不了便宜反而被人有佔便宜的跡象,她跟袁總也出席過幾次,雖是袁總解了她的圍,但他酒後也喜歡說一些擦邊球的話。
鄭小簡回家跟丈夫訴苦,說這個世上的男人怎麽都一個德行?自己已為人妻人母,這些人怎麽還虎視眈眈?
謝遠行說,你的意思是不是說自己依然美麗?
鄭小簡說那倒不是,是說男人未必想怎樣,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征服欲。
鄭小簡說是不是你在給人辦事的時候,是不是也是如此?
謝遠行說我是被動的,那些投懷送抱的都是對方。
鄭小簡說萬一哪天自己一失‘身’成千古恨怎麽辦?
謝遠行說那肯定是萬劫不複,沒有還轉的可能。
鄭小簡杏眼圓睜怒目而視地說:你給我聽好了,我也是這個原則!!!
令鄭小簡奇怪的是,張俊峰此前一直特別想知道內幕,但當她真正的開始工作後,張俊峰反而真的避嫌了。
鄭小簡有一次像是試探也像是匯報工作,剛提到招標的事,張俊峰立刻阻止了,說自己也想好了,原來只是想知道一些具體事務,這樣好給鄭小簡這樣的新人把把關。
他說看她現在的樣子,自己真的不用了,也放心了。
張俊峰的作法讓鄭小簡極為欣慰,心裡的一塊石頭算是落了地。
相反的,倒是有許多不太熟悉的人,主動來認識她,親近她,或多或少打探內幕,這讓鄭小簡警惕起來,覺得這個保密工作要一做到底。
鄭小簡覺得,自己跟姚青青的關系算是再無回轉的可能了。
現在的姚青青再見到她時,連話也不說,甚至在她上前打招呼的時候,轉身離開了。
鄭小簡心冷了。
張俊峰告訴過她,一定不要得罪她,但自己當上了副總就是得罪她,她能怎麽辦呢。
這天,她在走廊正要去找曾曉偉,看見姚青青從電梯裡出來往自己的辦公室走,鄭小簡趕緊打起精神要跟她說句話,沒想到,姚青青直接無視她,連看都沒看就從她身邊走了。
當她當空氣。
鄭小簡想,如果自己跟她長期這樣下去,對自己是不利的,自己還沒站穩腳跟,就要跟她硬碰硬,她在總部一呆就是十多年,不管是人際關系還是做事的沉穩性都比自己強太多。
自己現在是打地基的時刻,就算有了空中樓閣那也會坍塌的。
她決定冰釋前嫌。
於是,她跟著她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鄭小簡把門關上,很認真地說:“青青姐,我怎麽得罪你了?我們沒必要鬧得兩敗俱傷吧?
要是因為副總的事,那你應該怪的人是袁總而不是我。
我不止一次說不想做,但都沒推脫掉,這事不能怪在我的身上吧?我沒有送禮請客地想當這個副總。”
姚青青一聲不吭,還拿出一個小鏡子擺在眼前,開始化妝。
姚青青這人絕對不是什麽賢妻良母,連合格的妻子都談不上。
她從不做早飯,當然了,也不吃早飯。
鄭小簡原來問過她,說你不吃行了,孩子怎麽辦?
她說孩子去學校附近吃一口就行了, 而且送孩子的事也不是她。
她天天臨近時間才起床,把化妝的時間也用在了上班的時間上。
“小簡。”姚青青的態度還算溫和。
“你覺得自己能勝任副總的職務嗎?現在還成立了三人的投標小組,你是在過家家鬧著玩嗎?”
鄭小簡當然不愛聽了,但為了不惹怒她,她隻好壓著本性,配合著說:“你也知道,我的副總是怎麽當上的?
不就是個聾子的耳朵——配搭嗎?
我都不認真,你就更別認真了。
小組的事,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就是參加了一項活動而已,我現在還不知道具體應該做什麽,有了這個小組,至少讓我每天都有點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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