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峰想了想說:“原來我也是這麽認為的,現在看來,如果姚青青真的當成了副總,他們一定是對立面的。
但如果是你來了總部,你跟他肯定也是對立面,但姚青青就有可能成了他的同盟,因為有人看見,在開會之前,姚青青還特意找了他……
有人甚至說,說姚青青跟這幾位副總都通了氣,但唯獨我例外,可能誰都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牢不可破吧。”
鄭小簡還是有些不理解,就問:“你的意思是說,我雖然是他的對立面,但他爭取到了姚青青對嗎?”
張俊峰點頭。
鄭小簡不解地問:“姚青青憑什麽覺得自己能勝任呢?我完全不知道這個事,沒有一個人給我透露消息。”
這回改成張俊峰不理解了,他說:“真的?袁總沒跟你說嗎?”
鄭小簡搖頭說:“完全不知道,等知道的時候,就是定下來的時候。”
張俊峰有些氣惱地說:“唉,大意了,我一直以為他會做老好人呢。”
張俊峰看鄭小簡不服氣的樣子,說:“姚青青怎麽就不能當副總?要不是袁野堅持讓我們一起選擇,她就是第一人選。
她有多年在老總身邊的工作經驗,又跟袁總的關系不淺,你說她當副總有什麽問題嗎?”
鄭小簡知道,自己與姚青青有了利益的紛爭,她要給自己施予顏色了。
鄭小簡還是有些不解地問:“姚青青既然在開會之前找了張華勝,想必張華勝應該是給予了肯定。
但實事上,張華勝並沒給她投票,那他們倆不是結盟而是結仇了,你說的成為一個站隊的人,怎麽可能?”
張俊峰說:“表面上看是這樣的,但市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現在看來,你要是和姚青青廝殺起來,坐收漁人之利之人也是他。
你們針鋒相對起來的時候,他的女兒才有機會,你明白了嗎?”
鄭小簡有點明白了,問:“那我知道應該怎麽辦?”
“化敵為友呀,本來你們的關系也不錯,現在,是你低頭的時候了,這樣,也許……反正,你別跟她發生正面衝突就好。”
鄭小簡又有了新問題,她說:“姚青青是不是多此一舉?袁總要是認定了她,還能是我嗎?”
張俊峰說:“關鍵問題就在這裡,袁野是不想讓她當的,她不服,隻好走曲線救國這條路了。”
“袁野為什麽不想讓她當呢,他們的關系全公司的人都知道。”
“野心太大了,袁野最怕野心大的人,你要是……注意點還是好。”
鄭小簡默默點了點頭,覺得張俊峰的一席話說得不錯,就一個勁地感謝他。
張俊峰說:“你呀,才知道領我的情,我為什麽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找你聊聊?是要你注意一些事項。
姚青青是一項,你記住了,就算她難為了你,你也要寬容,古話說的好,寧得罪君子,別得罪小人。
你得罪了我能怎樣?一切如舊,但她就不行了。”
鄭小簡只能繼續點頭。
張俊峰接著說:“還有一個女孩兒,你可能都沒注意,就是後勤科的良吉。”
“良吉?”鄭小簡有些迷茫地看著他說:“是不是頭髮被染了五顏六色的那個女孩兒?”
張俊峰一搖頭說:“哪是她,她是過去式了,人家成家了,她不是在財務嗎?你怎麽稀裡糊塗的?這種狀態別說副總了,我都懷疑你廠長是怎麽當的。”
鄭小簡瞪他。
“現在這個女孩兒是大學生,畢業就分配過來的。”
鄭小簡有些不理解地問:“他們現在明目張膽了?”
“有這個跡象。”
“不怕老婆來鬧?”
“你以為都跟你似的?你吃了那麽大的一個啞巴虧,然後就歷練了一圈,你是去渡劫嗎?
他老婆也是看人下菜碟的人,她不知道姚青青嗎?就是不敢動才動你的嘛,她呀,一時半時不敢再上來了,再來老袁肯定會休了他。”
鄭小簡有點不服,但一想也是實話,也就笑了,說:“壞事變好事嗎。對了,你讓我注意她幹嘛?她還能對我造成威脅嗎?”
張俊峰說:“你真以為你的敵人少嗎?就不說老生常談那幾個,化驗室那兩個公子和小姐,你是不是把人家的長輩得罪了?
你想想看,你是沒什麽事了,回來還坐上了副總的寶座,他們能心甘嗎?”
鄭小簡一點也沒害怕地說:“算了,愛怎麽著就怎麽著吧,反正這幾年我也沒消停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愛怎怎地。”
張俊峰笑了,說:“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不管遇到什麽事,都用樂觀的態度來化解。”
鄭小簡說:“反正不能哭,哭沒用!”
張俊峰講了一個事例,他說:“春節值班的時候,良吉分到跟財
務一個女孩兒一組,是大年三十的白天,晚上是姚青青。
姚青青是安排值班人員的負責人,她就把自己放到三十的晚上。
等她四點去接班的時候,竟然發現只有財務那個女孩兒,姚青青就奇怪地問是怎麽回事,女孩兒說,她一直沒來,也沒打個電話。
姚青青就生氣了,如果真有事不來,是要打電話請假的,於是就說女孩兒,人沒來你怎麽沒打電話告訴我?
女孩兒說自己跟朋友也算有伴了。
原來她是跟男朋友在一起值的班。
姚青青還是氣不過,就把電話打到良吉的手機上,沒想到,良吉一點也不客氣,說你是用腳安排的嗎?
我的生日就是三十的白天,我在你安排班的前一周就告訴過你,但你偏偏刁難我,非往這天安排不可……
姚青青可能是真的忘記了,就說,你當時為什麽不說?
良吉說,你是不是老了?怎麽這麽點事你也能忘記了?我懷疑你是故意的。
不管姚青青說什麽,良吉都有一套對付她,最後,姚青青氣得不行,就把電話打到袁野的電話上了。
袁野說,財務的女孩兒不是有男朋友嗎?這不是兩全其美嗎?事情過了就過吧……”
鄭小簡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張俊峰說是財務那個女孩兒說的。
鄭小簡說你可真不簡單,到處都有你的臥底。
張俊峰說姚青青這回副總沒當上,情感上也慢慢佔了下風,她會越來越鋒利。
有人不是說女人似水嗎?
女人也像玻璃器皿,完整的時候美觀而又高雅,但碎了是可以傷人的,你可真要注意這兩個女人,她們可都不好對付。
鄭小簡問:“良吉也能針對我?我跟袁野又沒事。”
張俊峰哈哈大笑起來,說:“不一定非是男女之事吧?要是你指揮她的時候,估計不好使。”
鄭小簡立刻好像明白了一樣,說:“放心吧,我的手不會伸得那麽長的,那我就離她遠點,這些老總的嫡系,我都躲著。”
張俊峰豎起大拇指說:“這才是想明白了看開了。”
鄭小簡想了想說:“知易行難,我慢慢琢磨吧,對了,她沒故意為難我吧?她也不是後勤的頭?”
張俊峰知道鄭小簡的意思是她的辦公室是後勤安排的,張俊峰說:“這個你想多了,她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底細,要是知道袁總也挺喜歡你的,估計要壞……
這個女孩兒跟姚青青沒辦法相比,太喜歡猜疑吃醋,反倒是姚青青在她面前挺大度的。”
“宮鬥戲,明白。”鄭小簡笑說。
“袁野喜歡你,不止是我一個人知道,姚青青也一定清楚,她不敢吃女孩兒的醋,你,她可就不一定了。”
鄭小簡嘿嘿地樂了,說:“袁總喜歡我?那她老婆打得好。”
張俊峰一語雙關地說:“你不喜歡袁總我是知道的,但他可就未必了,反正你現在在他的直接領導下,注意點還是好的。”
鄭小簡什麽都不想說了,袁野的狼子野心不只有張俊峰看了出來。
接著,張俊峰好像無意地說:“你知不知道市裡正在搞投標?”
鄭小簡一愣,說:“什麽投標?這類項目不是天天有嗎?跟我們有關系嗎?”
張俊峰說:“你可真是水泥廠的人,咱們公司也想投標,要是真能中,那公司三、五年內有飯吃了。”
鄭小簡想了想說:“就是我剛來總部的時候,說的梅瀾江最大的項目?”
張俊峰點頭。
鄭小簡想起來了,她來總部那年,就聽袁野說過這個項目,後來這項目就擱淺了,原因好像是上面出了什麽事。
第三年的時候,好像舊話重提,結果又流產了。
鄭小簡有些不相信地說:“我看夠嗆,這都提幾年了?”
張俊峰說:“這回應該是真的了,而且項目又增大了好幾倍,最好的學校、醫院、大商場還有飯店公園……簡直是應有盡有。
現在不是提倡辦公地點往偏遠的地方搬嗎?這要是真動工了,可是一個大事情……”
鄭小簡不以為然地說:“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可不關心這樣的事,還是讓袁總他們忙乎去吧。”
張俊峰意味深長地說:“他們是組成了一個投標小組,工作一個多月了,一點成效也沒有,我聽說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誰?都有誰?”這個是鄭小簡所關心的。
張俊峰說:“這個還用問嗎?猜也猜得出來,就那幾瓣蒜。”
鄭小簡聽他的語氣裡更多的是瞧不起,就說:“袁總、張華勝和胡月古?”鄭小簡猜一定沒有他,不然他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
張俊峰說:“袁野、姚青青和胡月古。”
鄭小簡不解,問:“為什麽會有姚青青呢?”
張俊峰用鼻子哼了一聲說:“說她來頭大,有門路,誰知道呢,反正快一個月了,什麽方案也沒拿出來,我覺得沒戲。”
鄭小簡說:“隻他們三人?兩個外行,這事懸。”
“不,還有兩個外請的專家,我看也不像專家的樣子,蹭吃蹭喝罷了。”
“這是個大事,馬虎不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鄭小簡由衷地說。
“我覺得你行!”張俊峰說。
“我?怎麽可能,我一不懂技術,二不懂世故人情,你可真是高看我了。”
“你有外援。”
鄭小簡奇怪地看著張俊峰說:“我有外援?什麽意思,我自己都不知道。”
張俊峰得意地說:“要說你這人就是在這方面特別的遲鈍,你不是參加過市裡兩次知識競賽了嗎?”
鄭小簡不明就理地點了點頭問:“那又怎麽樣?”
張俊峰說:“一是你在市裡也算小在名氣,二是你與電視台也有了聯系,最重要的是第三點。”
張俊峰故意不說,讓鄭小簡雲裡霧裡摸不著頭腦,她說:“什麽叫小有名氣?這個東西不值一提,電視台更是無稽之談,用不了一周,這事就會煙消雲散,誰還會記得你?”
張俊峰可不這樣認為,他說:“如果沒有這兩點加分項,你也當不上副總,就算我極力推薦你,你也在姚青青之下。”
鄭小
簡覺得這句話還真是管用,沒有這兩個事,自己……
“快說,第三個是什麽,而且還這麽重要。”
張俊峰說:“看樣你是真不知道,當初你參加競賽的時候,最看中你的不是叫王廣的人嗎?”
鄭小簡點頭說:“是。怎麽了?”
“他調到建委了……”說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鄭小簡不以為然地說:“不起任何作用,我們之間都不聯系。 ”
張俊峰苦笑著說:“你呀,真的不會利用身邊最好的資源。”
鄭小簡大大咧咧地說:“我才不關心這些事呢,我現在都不知道具體做什麽工作,跑到總部混日子來了?
我不止一次問袁總,我到底負責哪方面,我可別真的是花瓶,天天擺在總部吧?”
張俊峰看了她一眼,調侃她說:“放心吧,不會。要是真想弄一花瓶,你這年齡……我看懸了。
天時、地利還有人和,你佔了三點,所以副總只能是你的。”
鄭小簡似懂非懂,反正自己現在有了安身之處,她肯定不能讓自己真的當成花瓶。
鄭小簡今年二十九,就離花瓶的日子都是望塵莫及了,她一下感覺自己真的老了。
兩人還要聊,謝遠行的電話打了過來,張俊峰特別知趣地站起身說:“老公是不是多心了?我們有空再聊,這頓飯你請了。”
鄭小簡笑著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