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俊峰告訴她,不要與姚青青有任何的衝突,但現在挑釁的人可不是自己,而且在進組這件事情上,鄭小簡寸土不讓。
而姚青青也是如此,如果不讓她進組,你就是說了一車的好話也沒用,那就不如說點真話。
鄭小簡說:“姚姐,就算當初你不是利用我對付袁總的夫人,是我和大家都誤會你了,但你進組的意義何在?
我沒說過我一定能成功,袁總也說了,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我是有了他這道指令行事,這有什麽問題嗎?”
“即然不能成功,多幾個人又何妨?”姚青青鐵青著臉。
“多這幾個人不用醫我也知道是死馬,何必還浪費時間呢?如果沒有這幾個人,才是死馬有可能轉成活馬……”
“鄭小簡,我發現你今時不同往日了,眼裡盛氣凌人,是不是覺得副總當上了,就可以藐視天下了?
別太認真了,那只是了職稱。
別以為袁總寵著你,你就真的以為自己是老大了。”
“寵?!”鄭小簡笑了,說:“這個字留給你吧,你可是他寵著來的,我嘛,你也看到了,自從讓袁總老婆一腳踢了下去後。我經歷了什麽,別人不知道,你呢?
你比誰都清楚我是怎麽一步一步上來的……
我沒把這個副總太當回事,而且我並沒有毛遂自薦爭著搶著要當這個副總,我是當上了才被通知的,你說我能把它當回事嗎?”
姚青青的臉有些變幻莫測,這裡的爭和搶應該說的就是她。
她千方百計想成為副總,她覺得袁野這人太不靠譜了,對自己也進入了“煩”的階段,只要是她說的話,袁總就是沒有耐心聽。
她明目張膽要副總,說你就算想甩了我,也把我扶上馬送一程,然後嘛,你想跟誰就跟誰,我可沒心思再跟你耗下去了。
姚青青本來以為袁總會說些表面應付她的話,沒想到袁野說,這事我可說了不算,再一個,你一個女人家家的,在主任的位置上就不錯了,誰不羨慕你?
姚青青說那鄭小簡怎麽就能被提拔上來呢?
袁總說,那是一個做事的女人。
就這一句話,讓姚青青氣得轉身就走,她以為袁總怎麽著也能追上來,結果,連個人影子都沒有。
他們說這話的時候是在晚上的酒店裡,姚青青出來的時候已然是九點多了,但袁總就是沒出來。
姚青青自己打車回的家,心裡就像夏天的冰淇淋涼透了心。
拋開冥想,姚青青不屑一顧地說:“沒有袁總,你什麽都不是。”姚青青輕蔑地說。
“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送給你,這就是你真實的寫照。
我沒袁總可能在公司站不住腳,但我在水泥廠是實打實的上來的,袁總真正相信的也是我的能力。
我跟他有多清白,你也是最清楚的。現在把你扔到水泥廠,我想你可笑不出來了,哭都找不到地方。”
鄭小簡本想說,你可以去羅雙喜的分公司,他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又覺得這話也太刻薄了,就咽了下去。
即便這樣,姚青青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說:“鄭小簡,我告訴你,你早晚有一天要落在袁總的手裡,我早就看出他喜歡你。
他老婆那一腳,早早晚晚也不冤。”
“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最該踢的人都是你。”
“有能耐你現在就去告訴她,我等著!”
兩人終於砸破了臉皮。
鄭小簡不以為然地說:“不管你們做了什麽,那是你們自己的事,與我無關,我要是想告,早就告了。
我被踢的時候,你在什麽地方?你那個時候怎麽不站出來讓她踢?
我要是當場說其實我就是為你受過,你覺得是不是正是時候?既然我不想說,就永遠也不會說,因為那是你們自己的劫難。”
姚青青一愣,鄭小簡說的是真話,當初袁總夫人踢她的時候,她只是一味地受氣,一句話也沒說。
袁總夫人就算壓在她身上打她的時候,她也沒吭聲。
姚青青不自覺地退了出去。
鄭小簡想,姚青青是不是以為自己對她太過寬容了,其實,鄭小簡不是不想說,當然了,在那種大庭廣眾之下,她是絕對不會說的。
但在私下裡,她也無數次想跟袁野的老婆說說自己的清白,但投鼠忌器,告了她也相當於告了袁野。
鄭小簡沒這個膽量。
細想,她也不能告,那個時候姚青青在自己眼裡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她能左右自己的命運。
鄭小簡晃了晃頭,把這些煩惱都晃了出去,她要做的是事。
鄭小簡決定安撫一下胡月古。
鄭小簡想,唯一沒來的人是胡月古,她不怕當面指責她的人,而怕在背後搞事情的人,胡月古她不算了解,
而這次最大的受害人其實是他。
曾曉偉算是頂替了他的位置,鄭小簡覺得有必要說點什麽。
於是,她趕緊去敲胡月古的門。
胡月古自己一個人正在翻資料,鄭小簡進來了,他並沒有什麽意外。
鄭小簡開門見山地說:“胡總,請你原諒我,這次小組的組成是我決定的,我不太了解你,最重要的是我特別的相信曾曉偉……”
鄭小簡覺得,自己只有說真話才能有可能獲取別人的諒解,如果說謊,那是一點爭取的機會都沒有了。
她不想四處受敵。
“我必須要找自己百分百信任的人,對你,我不敢說有多了解,隻想求得你的原諒。”
鄭小簡怎麽都想不到,第一次與胡月古交鋒竟然是這樣的結局。
胡月古不以為然地說:“這沒什麽,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加入,想投標成功幾乎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上次我在小組裡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我都認為是浪費時間。”
胡月古這麽說,讓鄭小簡特別的吃驚,胡月古補充說:“這有什麽不好理解的?就算做了,但最後沒成功有什麽意思?
如果成功了,我的數據也不一定會起到多大的作用,反正我對這個沒興趣,你沒選我是成全了我……對了,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我不遺余力地幫你,我看出來了,你是個做事的人。”
鄭小簡傻了,她腦子一片空白,連怎麽出他辦公室的都不知道。
鄭小簡站在走廊出神了半天,才想起要跟張俊峰解釋一下。
她敲了門,張俊峰讓她進來。
張俊峰一看她,臉色就不太好看。
他正在澆花,頭也沒回地說:“來了。”
鄭小簡覺得自己太累了,這麽一個決定就讓自己累到要挨家挨戶解釋並求得諒解。
鄭小簡說:“張總,咱們關系是不錯,我以為你能理解我,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也要攻擊我?”
張俊峰不滿地說:“小簡,你能成為小組的組長,沒有我的推薦可能嗎?還有副總,沒有我你能當上?
我不能說你是過河拆橋,至少你不是一個懂得感恩回饋之人嗎?還是我真的看錯你了?”
張俊峰對這個小組的熱情有些過了頭。
鄭小簡其實最不想聽的就是這句話。
自己不管幹什麽都是他的功勞,就算是,這類事是不是要放在心裡?
難道他不說自己心裡就沒數嗎?
明明是要感激他的,但他三番五次拿出來說事,這事就讓人不舒服。
鄭小簡覺得有必要澄清一下說:“副總並不是我想要的,進這個小組更不是我想要的……
一次就好像有一雙手在後面推波助瀾,而我在大海裡經受著波濤洶湧的衝擊。
其實我並不想接手,不管是副總還是這個小組的組長。”
鄭小簡想,你也不用太想貪功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你所做的一切,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果然,張俊峰的臉色特別的難看,說:“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想把你推薦上來還有錯了?”
鄭小簡說:“我不是不感激你,但這類事是你和我單獨就能決定的嗎?如果能,我現在就辭去副總的職務,你們另選他人吧。”
張俊峰說:“你也不用激我,要是你真的不想乾,你也不會站在這裡了。”
鄭小簡點頭說:“當然了,袁總叫我過來,宣布這個決定,我當然要有所考慮了,這你也知道,袁總最終敲定我,我當然有自己的考量了。
現在咱們不說副總的事,就說投標小組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其中能起怎樣的作用。
你不參加,反而對我來說是一件特別輕松的事,我要是把你劃進來,那胡月古肯定也必須進,那姚青青呢?
這樣要增加幾個人呢?我真的是怕了,想辦這麽一點小事為什麽就這麽難?這才是一個小組,還沒開展工作呢。
一旦工作徹底的展開,我需要合作的部門多了,為什麽非要進駐到中心呢?”
“那能一樣嗎?”
鄭小簡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非進小組不可,於是問:“你為什麽非要進組呢?如果你特別想搞好這個項目,那你為什麽不毛遂自薦?
我真想把身上的擔子甩下去,我看你正合適。”
張俊峰一聽她這麽說,就解釋說:“你不是有人脈嗎?”
鄭小簡說:“那不算什麽,歪門邪道的事我不會做。”
張俊峰不高興了,說:“誰讓你搞歪門邪道了?”
鄭小簡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誤會了。我想說,就算你沒進組,無論什麽事我都會像你匯報的,我還想讓你幫我把把關。”
張俊峰的臉色轉暖,說:“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怕把胡月古和姚青青都帶進來才舍棄我的?”
現在的鄭小簡隻好將計就計了,點頭說是。
張俊峰這才高興起來,說:“我就說嘛,你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怎麽一上任就把恩人拋棄了。”
鄭小簡聽了這話,心裡老大的不高興,就故意笑問:“你都想知道什麽?”
張俊峰毫不客氣地說:“所有的,尤其是數據。”
“為什麽?”
“掌握一下具體的動態,主要還是想幫你把把關。”
鄭小簡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你是不是有了什麽初步的計劃?”張俊峰特別感興趣地說。
“嗯,”鄭小簡把自己的思路告訴了他,張俊峰驚為天人地看著她說:“這想法太好了,為什麽以前沒想過?”
鄭小簡不知道他是說自己還是別人。
就說:“其實人家投標規則上都有,只是都貪大,沒人在意。”
張俊峰如獲至寶地問:“那選定哪家做為主要目標了嗎?”
鄭小簡覺得這就有點過了,這可是不可言說的東西,再說了,自己還沒正式展開工作。
就搖了搖頭說:“這怎麽可能?現在我還沒進入狀態……”
張俊峰說:“那要是有了新的進展可一定要告訴我。”
鄭小簡不得不問:“你為什麽如此關心這件事呢?”
張俊峰很疑惑地看著她說:“是不是有什麽人說了我什麽對不對?說我嶽父的房地產公司
也在此次投標之中?”
鄭小簡不置可否,什麽也沒說。
張俊峰倒激動起來,說:“真的是無稽之談,他的公司也不算小,怎麽可能想竊取咱們的數據?
你想想,咱們公司就一定能成嗎?小組也組成了,現在也解散了,我是不相信公司會有什麽起色,我這麽關心這一塊,不是也想促成咱們公司明後年的發展嗎?
有了這個項目,所有人都會松了一口氣的,別聽小人的話,要是你也這樣認為,那我一句都不問了。”
張俊峰本來以為鄭小簡會說,我相信你,這事我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卻不想,鄭小簡說:“最好還是別打聽了,避嫌最好。”
張俊峰的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說:“你還是不相信我。”
鄭小簡說不管說什麽,都不如實際的行動,這件事太敏感,何必參與其中呢?這不是明擺著讓人說三道四嗎?
你是一個聰明的人,這裡面的彎彎繞應該看得比我還明白。
張俊峰燒花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鄭小簡謝過他的支持之後就離開了。
張俊峰即惱火又無話可說,隻好衝著鄭小簡的背景想著心事,這個進公司如履薄冰的小姑娘,終於長大了。
他若有所思,又信心滿滿地笑了。
鄭小簡特別的生氣,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袁野的鬼。
當老總的,不想把責任攬在自己頭上,一個勁地甩給她?
好在她沒心思糾纏在這些事情上,她要接下來安排具體的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