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徐崇在客棧休息,直至翌日。第二天早上起來,吃過早飯,叫小二牽來馬匹,騎馬往南田鄉劉伯溫故居。行將下午總算趕到南田鄉,心裡想著找個人來打聽打聽,看看那誠意伯的故居往哪裡走。行至半裡路,看見一竹屋,院子只是用竹籬笆圍起來,高至膝蓋,聊勝於無。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人正躺在院裡的竹椅上閉目養神。
徐崇心道“這老漢好生閑暇,且待我去打聽打聽。”於是,下馬向老人說道:“老丈打擾了,在下趕路口渴,能否給口水喝?”
那老漢慢慢睜開眼睛,往前院一瞟,又自顧閉上眼睛。
徐崇順著老漢的目光看去,前院那裡有一口井。於是提上水壺走了過去,一邊伸手一邊打水道:“多謝老丈!”
徐崇裝滿水壺之後,抬頭便往嘴裡灌。突然覺得這水很是甘甜,清涼入腹,暑意頓消大半。頓時大為驚奇。當下四下打量,只見院子裡並無樹蔭遮蔽,只有塊石頭和零星幾顆木樁散落四面八方,水井也無甚奇特之處,只是井口甚是奇特,好似八卦一般。按照常理來說,一天的陽光直照入院子,此時日頭未落,院子裡應當沒有那麽涼爽,井水也不該冰涼才是,當真是奇怪。
於是便問道:“老丈你這井水如此清涼可口,甚是甘甜,院子裡也不似外邊那般酷熱,當真是風水寶地。”
那老丈又睜開眼睛道:“這井水和院子一直如此,有何奇特之處?”說完又閉上眼睛。
徐崇心道:這老丈也有點奇怪,莫非是什麽奇人?徐崇又道:“老丈可知那誠意伯故居在哪裡?”
老丈這時才坐起來道:“又是來尋故居的,往日從不見這麽多人來我們這鄉野之地,這幾日怎麽來這麽多人?”說完指了指身後道:“沿著這條山路一直往上走就看到了。”
徐崇聽了頓時留心,問道:“老丈這幾日可是有多少人打聽過?”
老丈道:“算上你,兩日來已經是第三批人咯。”
徐崇道:“敢問老丈,都有些什麽人啊?”
那老丈瞥了他一眼道:“和你一樣,腰懸利器。”
徐崇又道:“老丈可曾見過腰懸寶刀的兄弟二人?”
那老丈又道:“早上才上得山去了。”
徐崇心下暗驚,難不成消息泄露了?不然怎會又那麽多人前來,想那宋家兄弟二人便是武功不弱,現下又多出一批人馬,既然都已經上山了,我也當趕緊趕去了,若是晚了豈不糟糕?
當下道:“多謝老丈!”
說完便拱手向老人告辭,上山而去。行不多時,徐崇就看見半山腰一處竹林裡有竹屋四間,用竹籬笆圍上院子,高至膝蓋,聊勝於無。院子裡門都沒有,三三兩兩的石頭和木樁。倒是與山下老漢的院子格局相似。徐崇走進院子,四下打量,只見四處屋頂茅草翻飛,想是久無人居住之故,屋頂都沒人修繕。真是人走茶涼啊,想那誠意伯一代奇人,身死之後故居變得如此,當下不勝唏噓。
走進當中的竹屋,發現屋門虛掩,地上還有幾個腳印,深淺不一,當是有人來過。應當是那老漢說的前面兩批人。徐崇眼看此間竹屋一覽無余,除了一張桌子和幾張凳子並無其他物件,當下出得屋來,行至左邊那間竹屋,推門而入,只見正面牆上有一神龕,上放一牌位,上寫道“顕考劉公諱基府君生西蓮位”,應該是當年劉璉給劉基立的靈位,只見靈位之前有一香爐,
裡面還有香燃燒之後留下的竹簽。徐崇走向前去,拜了兩拜,突看見香爐外面有一兩點香灰,於是伸手摸去,感覺這香灰並不似爐中的灰那麽濕硬,反而比較輕乾,心道“劉伯溫死後,其子劉璉也不久於人世,又有誰來上香呢?”,又看了一眼屋內並無其它物件當即走出。 行至院中,正自顧觀看院中格局,思考當中。待聽見細微的腳步之聲,抬頭望去,見兩人在屋外的竹林處走來,也看到了徐崇,正是宋家兄弟二人。
只聽那宋齊武道:“徐兄弟,你可來晚咯,此間什麽都沒有,怕是回去不好交差啊。”宋齊武對徐崇心裡不爽,又看見徐崇也是來到此地,當知也是為了劉伯溫留下的東西而來,於是言語間就開始挑釁起來。
徐崇朗聲道:“二位還不是一樣,空手而歸,可不知被老父親毒打是何情景,真想觀看一番,哈哈!”徐崇是何人,言語上的虧何時肯吃,當下回擊道,自是不怕他們兄弟二人。
宋齊武聽得此言,頓時火氣將起,說道:“莫不讓我先毒打你一番!”
宋齊威連忙攔下,看了徐崇一眼道:“徐兄弟可也是為那傳言而來?”
徐崇當知此時隱瞞不了,道:“傳言害死人咯,我看這裡鳥毛都沒一根,不知宋兄有何收獲?”
宋齊威道:“我兄弟二人先到半響,並無任何線索,徐兄有何發現?難不成有人捷足先登了?”
徐崇心道“這種東西哪有那麽容易得到,這宋大少爺怕是想引我去找另一批人的麻煩。”於是道:“二位早來都無甚發現,我就更不知曉了。”
宋齊威道:“既如此,那我兄弟二人先走一步了。”
當下領著弟弟下山而去。那宋齊武臨了還轉身恨恨的看了徐崇一眼,滿是挑釁。 徐崇自是不懼,一笑而過。
待得那兄弟二人走後,徐崇感覺無甚發現,於是也走下上去,心道:“這院子和山下老丈的院子很相似,莫不如去問問那老丈。”
下山行至老丈那竹屋,只見那老丈已不見蹤影,於是走進院子呼喊道:“老丈!可曾在家?”
良久聽得無人回答,看那間竹屋的門並沒有關上,當即邁步進屋,四下打量開來。只見屋內陳設簡單,一床一桌兩椅,比較奇怪的是還有筆墨。徐崇心道“這好生奇怪,觀這老人如鄉下農夫一般,怎還有文墨?莫非是讀書之人?”正想道。
突聽見院子裡傳來腳步聲,徐崇轉過身來,正是那老丈回來了,徐崇雖感覺奇怪,但看那老丈腳步虛浮,不似身懷武功之人。
當下道:“老丈,在下適才出聲無人應答,想進來詢問,多有得罪!”
那老丈道:“公子去而複返,可是有事?”說完又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去了。
徐崇道:“正想向老丈打聽打聽,那誠意伯故居之事。在下徐崇,敢問老丈高姓大名。”
聽得徐崇自報家門,那老丈眼睛稍微睜開,打量了徐崇一眼。徐崇亦不知是何原因,總感覺這老漢怪怪的。
良久。那老丈喃喃道:“老漢姓文,名刀連,乃是本鄉老人,原就住在這山腳下。”
徐崇又道:“原來是文老丈,剛剛在下看到房裡有筆墨,原來文老也是讀聖賢書之人。”
文刀連道:“公子過譽,只是昔年空閑與誠意伯習得皮毛,不作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