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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黜龍》第41章 雪中行(一十)
事情總是這樣,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但如果沒有計劃,面對變化,也似乎很難應對妥當。

張行集思廣益,制定了對中宮南下隊伍的軍事計劃,卻臨時抓住戰機,用輕巧而堅決的一次突襲輕易成大功,但細細算來,如果沒有之前的軍事計劃,莫說後續收尾,就連突襲都不敢突的。

對於後續各方各面的應對安排也是如此。

盡管努力調整再調整,試圖以一種幫內普遍認可的方式快刀斬亂麻,可當王公公代表著一群走投無路的紫微宮內侍們來做懇求的時候,張行還是被觸動,選擇了一個從理性上來說並不是那麽好的最終方案以作落實。

畢竟,給內侍們的軍械、糧食,意味著黜龍幫自家要少東西,也意味著要招來內部的不滿;而下邑城的讓出,則意味著黜龍幫和張大龍頭面對梁郡官吏以及孟山公這倆家時注定要有外交上的失分。

當然了,有道是給臉不要臉,張三爺的臉在今年年關上還是挺值錢的,目前還真沒人敢不賣他面子。

孟山公心裡怎麽想的沒人知道,可表面上對張行的敷衍之詞還是表示了充分理解,並言明願意等待李龍頭回來再做入幫的商討,隻留給他一個虞城也不是不行,卻希望黜龍幫回軍時務必選擇從楚丘縣回歸,方便他趁機震懾楚丘本地其他中小豪強以及地方官吏。

張行當然無話可說。

種種而言,這確實是一個有些能耐,有些想法,有些實力,也有些視野的人物,只是可惜,地盤跨在梁郡與濟陰,又失了一點時機,最後能怎麽樣,只怕要看時運了。

至於梁郡的官吏們,張行只能說長見識了……哪怕牛達在談判中忽然不再提下邑,可這些人商議了一下,在確定張行答應在退出梁郡前就將太守曹汪交還後,乾脆直接應許了一切,。

這就叫崽賣爺田心不疼。

臘月二十六上午,孟山公折返回了虞城,同時,兔園的屯軍們以補給後勤的名義裝著糊塗按照地方官們的示意開始向西北面撤退,甚至有直達陳留不停歇的感覺。

中午,從梁郡東部幾個縣城開始,梁郡官吏正式打開府庫放糧,黜龍幫的騎士踩著雪水四下昭告,堂而皇之的穿城入鎮,進鄉入村,宣告自己的勝利與恩惠。

與此同時,郡治宋城開始打著給兔園做補給的名義,堂而皇之往被反賊們佔據的谷熟運送府庫物資。

這個時候,梁郡的東北面地區估計都還不知道兔園發生了什麽。但實際上,兔園那裡,隨著屯軍的離去,已經發生騷動和物資搶奪事件了,包括離散與逃亡,也開始半公開化。

不過,也是這日晚間,來自於谷熟的第一批糧食、燃料、粗布與軍械物資順著結冰的渙水成功交割給了兔園的內侍們,並運回了大量的宮廷寶物、財貨,同時很多宮人也一同轉入谷熟城。

臘月廿七,放糧的范圍進一步擴大……但因為操之過急,以及老百姓的不信任,外加天氣原因,整個過程明顯有些粗疏,造成了巨大的浪費和相當的混亂。

最後,居然是張行派出了人,前往各處引導和指導。

但這旋即引發了柘城縣的軍事衝突——之前羅方等靖安台的人便撤到了柘城,黜龍幫的精銳騎士在城內遲遲無法放糧的情況下,在雄伯南的帶領下直接衝入了柘城,與稍作休整的靖安台殘兵敗將發生了二次衝突。

最後的結果便是,以羅方與雄伯南的糾纏為掩護,靖安台的殘兵敗將一分為三,

向西分散逃出了柘城,甚至一路出了梁郡,黜龍幫的騎士們也在集中追索其中一隊,並集中絞殺了四五人後,在梁郡邊界放棄了追擊。

靖安台的人一逃,梁郡地方官們便也放開最後一絲余地,從這日開始,最敏感的軍械也開始大面積轉運出了宋城的府庫。黜龍幫的部眾也毫不避諱的來到了宋城外直接接收,然後以楚丘為路線,大量、分批次的往濟陰轉運物資。

年關前,反賊的部隊堂而皇之不停往來於兩郡中,與官府做交易,也算是亂世中一個溫馨的暖人場景了。

堪比聖誕節停戰。

但還不是最溫馨的,最溫馨、最具有人文色彩的事情發生在臘月廿八。因為物資眾多,再加上雪地轉運艱難,黜龍幫在張大龍頭的指導下開始拿出財帛來,公開於當地招募民夫……但是因為下雪,消息很難擴散,最後這些機會居然被宋城和楚丘的郡卒們所把握,他們連衣服都不換,扔下兵器,成群結隊的跟著軍官出城來,帶著豔羨、畏懼與對年關前喝一口湯的心理,接下了這些活。

對此,張大龍頭還專門叮囑,工資一定要日結,而且一定要給郡卒本人,不能給郡卒軍官。

得益於此,臘月三十這天,宋城的府庫終於被黜龍幫反賊們和梁郡官吏們成功聯手掏空了。

而黜龍幫的人也帶著某種前所未有的興奮,開始大面積撤離。谷熟城內,車輛和牲畜連綿不斷,最後的大部隊帶著最後的物資堂而皇之的出了城。

紅底的黜字大旗當空招展,張大龍頭親自率部分精銳在前開道,領著一支包括俘虜、繳獲宮廷財物為主的龐大車隊開始往東北面的濟陰進發。足足五六千眾黜龍幫的士卒分成兩大部,左右而列,在徐世英與牛達的帶領下護衛著車隊前行。而雄天王親自帶領著一支大約二三十騎的精悍修行者騎士隊伍往來各處,以作遊弋。

這個樣子,像極了之前中宮南下時的盛景。

甚至,隊伍裡面的確有很多宮人和內侍,還有皇后與嬪妃以及公主,甚至還有準備送行到邊界的曹汪曹太守。

仔細想想,對他們來說也沒什麽區別,往哪兒走不是走?

當然,對黜龍幫的人而言就有些不同了,在回家過正月,或者回到濟陰受賞的刺激下,隊伍充滿了乾勁,才下午時分,隊伍便進入了虞城境內,然後孟山公與魏道士也已經在這裡等著了。

“張龍頭。”下馬拱手相對的孟山公毫不掩飾自己對龐大車隊的豔羨眼神,但回過神後,依舊維持了卑下的姿態。“在下帶了兩千人來,還請務必讓在下做個隨行護送……”

隊伍沒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張行本人轉過路邊翻身下馬,倒也言語乾脆:“萬事好說,等我們過去了,你便可自取楚丘。”

孟山公點點頭,儼然聽懂了對方的警告,就是黜龍幫的人不過去,便不許取唄?

不過,事到如今,也不差這一哆嗦了,這位本地大豪強兼前任汲郡都尉只是微微一拱手,便徑直轉回隊伍中。

張行也懶得理會,立即重新上馬,卻又立定不動。

果然,魏玄定順勢打馬上前,迫切來問:“皇后在哪裡?”

“皇后年紀都快五十了。”張行想了一下,認真以對。“魏公最好計較一下名聲。”

魏道士愣了愣,連連搖頭:“你在開什麽玩笑?我就是問問皇后位置……不就是在信裡問了下你與那妃子關系嗎?何至於此?”

“就在第三個車子裡。”張行往前一努嘴。“都過去了。”

魏道士怔了怔,似乎是想再說些什麽,卻終究強行壓了下去:“事情你都已經定下了?就按照之前說的那般處置?”

“對。”張行坦誠以對。“到邊界上放走曹汪,下邑城給那些武裝內侍……宋城府庫裡的粗布意外的多,我這幾日多送了些給王振,碭山那裡這玩意怕是比金銀更頂用些,還讓他留一些在城內給那些內侍……剩下的,我準備回去讓那些宮人幫忙做成軍衣,這樣也不算白養著她們。”

“軍衣什麽倒也罷了,只是那些內侍說的好聽。”魏道士盯著那輛前行不斷的車子,半晌才收回目光,然後忍不住冷笑。“卻不知道能不能守住城池?怕只怕春耕之前,本地屯軍或者孟氏兄弟就把那地方奪了去。”

“那就不關我的事了。”張行依舊言語從容。“明日之前,咱們離了梁郡,此間事就是他們自家說了算了……孟山公前倨後恭,梁郡官吏自欺欺人,內侍們死中求活,都只是他們自家事,生死榮辱誰能靠別人?”

說著張行直接打馬,往隊伍前方去了。

魏道士有些感慨,又似乎存了許多話,譬如那個張護法腿好沒好,寶貝都有啥……但人家當事人這般冷靜,他也只能快馬跟上,強作鎮定了。

當日晚間,隊伍就在楚丘境內歇息,圍著一個鄉鎮露營。

甫一露營,隊伍便開始出現熱烈氣氛,乃是歡聲笑語不斷,只是隊伍核心部位的宮人和俘虜們顯得有些緊張和畏懼而已,卻也淹沒在了整體氛圍中。

沒辦法,雖然大家都知道還沒有進入濟陰,沒有回到所謂根據地,但架不住今日正是年關,不免人心浮動。

當然,張行依舊忙碌與緊張。

他找雄伯南詢問梁郡官兵動向;派牛達去查探楚丘城情況;將小周遣出去聯絡南下的王振,詢問和監督下邑交割事宜;複又派魏玄定、周為式、關許帶著一點金銀寶物滲入孟山公的隊伍做慰問,以防萬一。

這還不算,轉過身來,想起什麽,又喚來徐世英,讓他組織紀律部隊,維持營地紀律,看護宮人和財物安全。

甚至不忘叮囑負責後勤的柴孝和等人盡量一視同仁,給宮人們加塊肉。

都折騰完了,放下心來,吃了點飯,又趕緊去親眼看了皇后、小公主、曹汪等人,轉了一圈,委實疲敝,卻真做不到確保人人都能在年三十熱水泡腳的地步了,便乾脆往房間裡一鑽,黑甜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就是正月初一,也就是新的一年了。

大部隊歸心似箭,繼續北上不停,乃是過楚丘城而不入,直奔濟陰。不過,到了中午,大約過了城七八裡路,孟山公的部隊便停了下來,不再跟隨護送……很顯然,他們的目標是身後的楚丘城,再往前就要犯眼紅病了。

而繼續行進途中,小周辛苦折返,又告知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王振撤離時成功將城池讓給了王公公帶領的武裝內侍,壞消息是碭山匪看到隨行內侍的部分宮人後動了歪心思,引發一場不大不小的衝突。

當然,小周是個穩妥的,在他的堅持下,不以為然的王振和范廚子還肅清了紀律,了斷了此事。

只能說,幸虧之前有專門派人過去。

但此事既然了斷,多想無益,尤其是濟陰郡在前。

下午時分,隊伍再往前走,行不多,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黜龍幫自家隊伍和留守的幾位頭領,卻是在曠野中歡呼了起來。緊接著,在接應隊伍的招呼下,大部隊很快來到了一個市集前。市集夾著一條小河而起,河上還有一座橋,便是對面濟陰周橋縣得名的小周橋了,橋南的市場歸梁郡,橋北的市場便歸濟陰。

隊伍來到此處,群情愈發熱烈躁動,張行也不矯情,當即將“黜”字大旗擺開立定在橋南的一個土台子上,就在此處直接開始賞賜。

乃是取出此行繳獲的三分之一,頭領們分寶物,士卒們分金銀,人人有份。

具體過程更是隨意,乃是張大龍頭端坐其上,雄天王親自監督,徐大頭領維持局面,一些管帳的頭領、士卒隻將箱籠打開,大約估算著分量出來,然後將珍寶胡亂堆,隻拿金銀去做稱量,便直接往土台子上送。而頭領、士卒則如流水般從土台子上經過,領走一份,順便按照張大龍頭的古怪北地風俗朝張大龍頭道一聲“新年快樂”,便可以揣著金銀財寶離開。

不過一下午,滿集皆是歡呼聲,人人如學了什麽新鮮一般互道“新年快樂”,宛如開了鍋一般……倒是讓賈越有些茫然起來。

一直到傍晚時分,張行分完金銀,複又把等候在此許久的梁郡使者喚來,將曹汪往對方準備好的一輛驢車上一送,再約定日後就在周橋繼續談皇后交接,便乾脆越過橋去了。

到此為止,此次出擊堪稱完美。

不過,任何完美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這日晚間,宿在周橋,張行便又聽到了兩個小小的壞消息。

“韓七死了?”

“是。”

“按照今日頭領的賞賜,補他兄弟兩份……三份!”

“是。”

郭敬恪來報的這個消息張行實在是稱不上任何詫異,因為韓七就是那日被皇后身邊女官斬了馬蹄重傷之人,早早送回濟陰,如今看來沒熬過去罷了,而那女官早被剁成肉泥,除了大大補償他同為河北遊俠出身的兄弟,怕是也沒別的可說的。

而郭敬恪之後,進來張行住處的是張金樹,這是中翼的頭領,算是雄伯南的副手之一,老早留下來,負責軍紀巡視的。

“有一位副舵主,之前的濟陽縣令,臘月二十七那天忽然跑了。”張金樹明顯有些緊張。“一開始過了濟水,大家都還以為他有事情要做,也不敢問,只有我下屬一個伍長職責所在,覺得疑惑,一面向我相告,一面主動跟了過去,等他過了邊界,入了梁郡境內往陳留去,也實在是不敢不追……就是那個伍長,越界後擅自把他捉回來了。”

張行怔了一怔,似乎是想感慨點什麽,可仔細一想,卻同樣覺得沒什麽感慨的……臘月二十七,必然是成功劫了皇后的事情傳到了後方,而留守的這些沒修為頭領裡,很多都是朝廷官員降服後轉化的文職……這類人聽到消息,動搖了,害怕了,惶恐了,趁著後方空虛逃跑了,似乎並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甚至再往後,隨著局勢變動,此類事只會更加常見。

一念至此,張大龍頭搖搖頭,並沒有太多表情,只是語氣平淡來做吩咐:“讓魏首席跟雄天王一起去問清楚,坐實了是叛離就直接宰了祭旗……至於你手下那個伍長,有功便賞,找周頭領報個名,先入幫,再提拔一下,賞賜一些財貨便是。”

“是。”張金樹只能拱手。

正月初三,張行回到了濟陰郡治,安置了皇后,只等淮右盟人來,也等雪化春耕,等他的黜龍幫組織擴大深入,等軍衣做成,更等著戰事開啟。

而他絲毫不知道,就在他得意洋洋得勝而歸的時候,大規模戰事早已經爆發在東線。

且說,之前張須果得了江都旨意和東都的支援,大為振作,立即精選了一萬眾,賞賜妥當、複又宰殺牲畜犒賞停當,準備越境剿匪,去攻打知世軍……但他並沒有走大路,也是所謂繞行泰山去正面進攻王厚,而是順著當日知世軍狼狽逃竄的路線,翻越山嶺,走山地近路,直奔魯郡而來。

王厚因禍得福,來到魯郡,輕易得到了半個魯郡,一時間聲勢複振,然後目光又被當面冒雪而來取了魯郡另外一半的“飛將”單通海所吸引,尤其是跟他一起潰敗來的程大郎直接往對面而去,更是讓他心中憤恨。

便是稍作防備,也在大路上,哪裡顧得身後?

於是乎,臨近年關,魯郡積雪遍地,偏偏又因為位於泰山之南開始化雪,道路難行,知世軍乾脆分散在魯郡東部四五個縣裡,各自就食。

卻不料,張須果率領齊郡郡卒神兵天降,宛若“飛將”一般飛到身後,四五日連戰四五場,而知世軍莫說集中兵力了,就連妥當應戰都難,再加上之前一戰早對齊郡官兵起了畏懼之心,所以只是四五日,便宛如雪崩一般被打的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補齊的九位當家,又死了五個。

不過,知世郎王厚倒是學聰明了,聽到身後消息,立即掉頭逃竄,隻帶著兩三萬人,直接往琅琊老家去了。

而光複了半個魯郡的張須果這次並沒有追去琅琊,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另外半個魯郡,盯上了另一位“飛將”。

“此人是有些雄健之態的。”泰山腳下的博城,張須果在縣衙大堂聽完介紹,撚須以對。“更重要的是年輕,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大器……但越是如此,越要早早敗他,盡量殺他,省得給朝廷添亂。”

下面列坐幾人,其實也多年輕,聞言頗有不屑。

倒是右側第一的一位戴面具的年輕人,莫名主動來問:“此人凝丹了嗎?”

此言一出,周圍人紛紛側目,很顯然,這位來自於東都,據說修為、身世都很高的年輕人在這裡並不是很合群。便是同屬於靖安台體系的駐地黑綬魚白枚,也似乎跟齊郡本地豪傑們關系稍好,跟這位張朱綬沾不上邊。

說白了,沒人喜歡戴面具的同僚。

尤其是眼下齊郡官場已經被張須果成功打造成了一支軍隊。

“這便是我擔心的。”張須果嚴肅以對。“我年輕時跟隨過朝廷很多名將,見過太多事情了……有些人,平素修行起來艱澀至極,可只要一打仗,大浪淘沙,活了下來,勝了下來,甚至連敗下來不死,便如登了天一般往上飛……譬如魚黑綬這裡,雖說他任督二脈早通,但之前兩場大仗他宰了四個賊軍頭領,便即刻又通了兩道奇經,而單通海那裡,除了單通海本人,還有一個投奔他的程大郎,據傳聞說,造反前便是任督二脈俱通,往凝丹走的高手了。”

那張朱綬緩緩頷首,不再言語。

“除此之外。”張須果環顧四面繼續來言。“主要是魯郡太守居然降於一賊,也是可笑……我身為朝廷任命的通守, 既然遇到,若不能替朝廷擒獲,遣送江都,明正典刑,豈不是辜負了聖人恩典?”

此言一出,在座的大部分人都隻頷首。

升為都尉的樊虎更是迫不及待:“通守隻說咱們怎麽打便是。”

張須果點點頭,脫口而對,儼然胸有成竹:

“知世軍大潰而走,程知理又去,單通海必然遣人來偵察……我們就在城內大肆饗軍,擺出一副在此間休整的樣子。

“但若只是如此,他也必不放心,所以同此時,樊虎你要率兩千人即刻出動,隻作要趁著結冰期結束前趕緊渡過汶水的姿態,立即去汶水南岸的梁父,與他做前哨抵擋。屆時,他必然分兵或者親自引兵前進到同在汶水南岸的龔丘,與你東西對峙。

“然後,這兩日天氣在轉暖,雪冰都在化,再等兩三日,汶水冰面必然變薄,到那時候,他們必然對汶水放松,而我便引八千主力,忽然出兵,以汶水為掩護,從汶水北岸進軍,趁夜間重新封凍時搭簡易浮橋渡河,直接從側翼與你去夾攻龔丘……

“如此,也是要讓這廝知道一下,什麽才叫做真正的‘飛將’!”

連著兩場以少勝多,甚至是以一敵十,眾人早對張須果服氣至極,此時聞言,只是稍微對視幾眼,便在樊虎的帶領下一起起身,拱手稱是。

倒是那個張朱綬,又晚了半拍,委實惹人厭。

ps:空調壓縮機過熱崩了……意識到不能當場修以後,我連夜搬到客廳睡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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