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女姑娘,不必了,這件事我並沒有放在心上。”
面對計余的拒絕,紫女其實早有預料,她望向身後的弄玉,然後又轉過頭,對計余說道:
“計先生,先不要著急的拒絕,這位弄玉姑娘,可是這新鄭城裡,最有名的琴師。”
計余把目光轉動,望向了紫女身後的弄玉,弄玉看見計余望向了自己,她對計余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弄玉見過計先生。”
計余對弄玉微微頷首,沉默了片刻後,然後對著紫女弄玉,緩緩的說道:
“我並不懂琴,也不懂得音律。”
紫女面容微笑依舊,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對計余說道:
“而弄玉妹妹的琴技,美妙絕倫,聽者盡皆難忘,與秦國的曠修大師,恐怕也相差無幾!”
“哦?是嗎。”
計余來了興趣,琴師曠修,他在秦國時就早有耳聞,在琴技上,可以說的上是一代大家!
他本以為弄玉姑娘,也只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琴姬,但是聽紫女這樣一說,他此時反而有些期待了。
弄玉當然也沒有忘記,此行來的目的。
她抱起腳邊的七弦琴,緩緩的站起身,走到另一張案桌之後,跪坐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把琴放在了上面。
弄玉修長而優雅地雙手,輕輕撫過琴弦,屋內頓時撫起了層層漣漪的樂音,音色猶如一股清風,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琴音悅耳,先是如同空谷芳蘭,絕世獨立,又似高山流水,奔流到海。
隨後音弦一變,意境流轉,笙歌散盡,月斜人靜,一場繁華,一場夢境。
在計余的眼中,這一刻的弄玉,絕對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纖塵不染的長發,溫潤玉色的面容,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傳達,最終她隻低垂著眉眼,默默的撫琴。
計余閉上了眼睛,縱然他什麽也不懂,但是如此美妙絕世的音律,讓他也忍不住的,用心去聆聽。
而一旁的紫女,也是同計余一樣,全神貫注的在側耳傾聽。
就這樣,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一霎那,也許只是一盞茶。
這一曲還是漸停終止了,紫女在一旁輕輕地鼓掌。
計余緩緩睜開了雙眼,對弄玉開口道:
“這音律,是最接近自然的語言,沒有國家和人種之分。
文字太輕淺,語言隔兩心,聖人不立文字,想必就是因為,有弄玉這樣的琴師吧。”
弄玉聽到計余的誇讚,臉上沒有露出任何的喜悅之色,只是對計余輕輕柔聲道:
“計先生,你謬讚了。”
計余搖頭道:“弄玉姑娘你不必如此的過於自謙,你的琴技,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琴中聖手。”
聽到計余這樣說,弄玉也不好在作矜持,“弄玉,在這就謝謝計先生的誇獎了。”
這個計先生,真的是羅網的殺手嗎?
弄玉不禁的對紫女姐姐的話,產生了懷疑,不過隨後她又堅決的,否決了這個想法。
紫女姐姐絕對不會欺騙弄玉,不過,看此人的言行舉止,因該不是他的本性,他必定極善於偽裝。
計余身體微微後傾,然後繼續問道:
“雖然我不懂音律,但是我還是能聽出,這首琴曲有些淒婉傷感。
但是又同時充滿了溫暖,似乎又蘊含了諸多往事,弄玉姑娘,敢問這首曲子叫什麽名字?”
弄玉素雅精致的面容,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計先生,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滄海珠淚》 琴聲中蘊含的諸多往事,可能是因為弄玉自小學琴,心有所往吧。”
計余面無表情的點點頭,然後淡然的道:
“看來弄玉姑娘,也是經歷了很多。
不過,每一個開頭悲傷的故事,都會有一個溫暖的結局,每年的春暖花開,也是從大雪隆冬走來的。”
弄玉沉默了, 計先生的這句話,讓她的心,漸漸起了波瀾,比任何的誇讚,都更能的感受到觸動。
“啪!啪!啪!”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一旁的紫女,在一次的鼓掌稱讚道。
隨後紫女又接著問道:“計先生,不知這樣能陪禮,你可還滿意?”
計余與紫女四目相對,他看著那雙紫色的眼眸,臉上的神情,難得認真的回答道:
“三生有幸。”
很好,紫女等的這是這一句話,只有這樣,才能順理成章的說出她目的。
聽到計余的回答,紫女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光芒,與此同時,掩嘴微笑道:
“計先生,這話有些嚴重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叫弄玉妹妹,每天撫琴給你聽。”
對於紫女的話,計余卻漠然的拒絕了:
“不必了,這種動人心魄的曲子,聽一次,便此生難忘,在多次的重複,也許只會招來厭惡。”
ps:在網上搜索曠修,搜索百科裡顯示,曠修是秦國人,但是今日作者又重溫了一下天行九歌,卻看到,韓非說曠修是趙國人,作者有些迷糊了。
也不知道是我錯了,還是怎麽著了。
不知道哪位可愛的讀者老爺,能給我說明一下,讓我心裡有個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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