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此時卻成為了嬴政的人。
所有人都在消化這個疑問。
嬴政入屋率先落座,韓非僅次於嬴政,只不過在進入房屋內的時候,韓非對著旁邊站著的計余,雙手一揖,然後坐在了嬴政的左手邊。
蓋聶好像護道一般,選擇坐在嬴政的右邊。
衛莊紫女緊隨其後。
經過時,衛莊面無表情,紫女則是深深的看了計余一眼,秋水般眼眸中,所帶有的情緒,有些複雜。
進入房間之後,紫女和衛莊二人,先後落座,不過離嬴政的距離,還是稍微遠一點。
外面的李斯,也在此時恰如其分的推門而入,輕輕跨過門檻後,雙手籠袖,坐下之後,仔細打量起屋內的一切。
待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後,也就只有計余卻沒有落座,進去後,而是站在了嬴政身後,目光低垂,俯視除嬴政之外的所有人。
計余他一如既往的眼神冷漠,甚至都不屑給一種不屑的神色。
衛莊坐下之後,撇了一眼,站在嬴政後面的計余,頓時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
(不是因為其它,而是同身為劍客的衛莊眼中,計余身上內斂的劍意之盛,他幾乎前所未見。)
衛莊尚且如此,更何況其他人,尤其是李斯這個單純的讀書人,自然而然的無形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氣勢磅礴的壓勝,讓他不明所以。
房間內寂靜一片,似乎是在等待著,能有某個人率先開口說話。
看著眾人沉默,又感覺有目光,落在自己身後,嬴政扭頭回望,終於率先開口說道:
“你們認識?”
嬴政察覺到,眾人諸多細微處的神色變化,似乎都是和他後面的十三有關。
很多時候,一個人的眼睛裡,臉上的細微處,那些未說之話,反而比開口所說的言語,更接近真相。
此刻察覺到嬴政的視線,計余終於說了到這裡的第二句話:“見過幾面。”
嬴政點點頭,見過幾面,怪不得……
“新鄭寡人是待不太久的,李斯,給你明天一天的時間。”
嬴政再怎麽心大,也終究不會在韓國新鄭滯留太久。
李斯趕緊從座位上站起,然後恭敬的對嬴政一諾,“尚公子,李斯明白。”
“為了大王的安危,韓非還是建議您現在就走,如今也是天色漸晚,正是安全離開的絕佳機會。
姬無夜應該是得到了什麽消息,要不然也不會如此冒險,去調動一個大隊的禁衛軍。”
也許是終於消化完了,韓非輕皺眉頭,對著嬴政沉聲說道。
計余瞥了韓非一眼,然後第一次主動開口說話,面無表情,眼神幽幽,“以卵投石,盡天下之卵,其石猶然,不可毀也。”
一番言語,計余說得不溫不火,平淡之極,但依然給人一種劍氣凌厲、殺氣騰騰的感覺。
這句話讓所有人為之側目,除了嬴政之外。
因為計余絲毫不介意,讓他們看一看,什麽叫做一千個來,一千個死!
李斯看著嬴政背後的計余,心中不由得暗自遐想,這人到底是什麽人啊?
說話怎這麽牛逼呢?
人家蓋聶都沒有說話。
只不過說這話的時候,蓋聶並沒有反應啊。
韓非在心裡噓噓不已,果然,這樣的話還得他說,不然其他人說了容易挨打。
這個人終究和他不是一路啊。
紫女跪坐在做坐榻之上,
靜靜的喝茶,嫵媚的面容上,看起來沒有絲毫波動。 韓非咧了咧嘴,“既然計先生都這樣說了,那韓非就唯有配合就是了。”
“尚公子的行蹤,絕對不能暴露。”蓋聶在旁沉聲道。
對於蓋聶來說,嬴政能夠平平安安的離開新鄭,那才是上上之策,絕不是一路殺戮無數的離開。
要不然,和新政任何一股勢力,相碰撞起衝突,都是對王上安危的大不負責!
計余把目光看向蓋聶,蓋聶瞬間察覺與後者直視,毫不退讓。
“既然這樣,起殺心者,那便先死。”
計余聲音平靜,神情淡淡,仿佛是將要碾死一隻螻蟻……
這個聲音,讓在座的一些人,如忽遇倒春寒。
計余的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了,只要對贏政動殺心者,他必定先一步斬其頭顱。
把危險遏製在萌芽之中,確實不失為一個好的辦法。
不過這件事,捫心自問,蓋聶他自己是做不到的,不是因為其他,而是因為太難了!
李斯果斷將計余拉入了黑名單,他討厭這個人,或者是說像他這樣的人,他都厭煩,王上後面的這個人,心中那麽大的殺意,身上那麽重的凶戾氣,又太狂妄,讓他無法適從,而且離這種人太近的話,與李斯本人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紫女故意看手中的茶杯,把頭壓得很低,因為她臉上盡是困惑。
她再一次見到計余時,感覺卻更加的陌生了,是因為嬴政的緣故嗎?
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凶戾,就連臉上那淺淺的微笑,也消失不見了。
她不明白究竟是因為什麽,感覺是有什麽事情,像是在不斷的催促著他一樣。
有些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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