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宿主,參與金蟬脫殼任務的玩家,已經返回。”
陳煜都快忘了。
其實,他脫離曹操從豫州回來,是料定沒一年半載攻不下豫州,旗鼓相當的大諸侯,想要徹底吞並對方,無數場大大小小的攻守戰役是必然的。
界橋之戰後,袁紹雖然贏了,但吞並公孫瓚耗費了八年,孫策攻打江夏太守黃祖,直到死都沒打下來。
最後,孫權接了父兄的基業和權力,兄弟二人花費十幾年才攻破江夏。
無他,守城避戰其實敵人很難攻進來。
薄城是由於玩家從內部打開城門,若是劉勳避開不戰,曹操沒一兩個月恐怕攻不下來。
袁耀也不好吞並,有閻象從旁輔佐,加上紀靈和張勳等猛將,敗是必然,卻不至於在幾個月內輸給曹操。
陳煜也不想曹操太早攻到壽春,至少在他穩定葉縣、父城和昆陽前。
說起來,這三地地理位置也巧妙。
魯陽城坐落在荊豫邊境,而父城、葉縣和昆陽三地,像月牙般拱衛魯陽城的東面。
玩家們在曹操身邊,陳煜也無法發布任務。
最重要的是,曹操發現他暗中利用這些‘黃巾’為細作,難說不會來魯陽攻打他,如今曹操他還惹不起。
就在這時,營地另一邊。
嵇元也不知道住哪個帳篷,聽由明公安排,但夫婦二人在篝火旁瑟瑟發抖等了一宿,明公也沒安排活計。
看見明公站在堆滿白雪的土坡上,不由哆哆嗦嗦地走過去,躬著健碩的身子:“明公,小人可以做些什麽?”
士族不會要沒用的奴隸。
沒有活計分派頭上,反而令他心慌,營地中奴隸們各司其職,劈柴、搭建樓閣、馴養戰馬皆搶在他人先,他就更慌了。
陳煜真的忘記了,大部分玩家都和他一樣穿著狗皮,嵇元在營地裡真沒什麽存在感。
看著精壯的身體上,掛著一件分不清狗皮還是豬皮的肮髒皮衣,陳煜轉過頭吩咐王真,去把那件脫毛的虎皮拿來。
遞到嵇元手裡。
“這是我賞給你第一件寶物,以後這虎皮就歸你了。”
作為NPC,總要有些辨識度才行。
嵇元手僵在半空中,沒敢接過去:“明公,城中有將軍收虎皮,可值幾千錢呢,小人可不敢要啊。”
王真吩咐道:“明公給你就收下,勿要推辭。”
以為是脾性不好,嵇元唯唯諾諾接過,不敢置信地望著虎皮,衣長四尺,肩寬兩尺,黑黃花紋相間,縫製的針線不多,是一張完整虎皮做出來的。
胸口掉毛,也不妨礙它的價錢。
嵇元手臂顫抖,如同手中握著幾千錢。
陳煜打算,將冶鐵小木屋交給他,玩家們可以到冶鐵小木屋,定做自己想要兵器:“你識字嗎?”
“不……不認識。”嵇元急忙抬頭瞧了陳煜一眼。
陳煜吩咐王真拿來木牌和筆墨,寫下幾條交易規則,緊接著,就帶嵇元前往位於兩百米外,魯山東北面的冶鐵小木屋。
老羊推著獨輪木車,看到陳煜帶著兩個NPC進來。
“主公來了,還帶著一個新NPC!”
“我就說他是鐵匠。”
“煉鐵嗎?我們以後不能往商店賣鐵具了?”
大郎吃藥了正用盡吃奶力氣倒鐵水,野區歐陽鋒賣力拉著風箱,老譚酸菜面錘煤石,這些新玩家,正努力賺取第一桶金。
看到陳煜進來,不約而同抬頭。
陳煜看著四個小玩家,吩咐道:“這是新來的鐵匠,負責鍛造兵器,具體鍛造鍛造條件寫在門板上了,你們騰出一塊地方給他。”
他轉身走後,留下四個懵然的小玩家,和不知所措的嵇元。
王真將木牌掛在門口。
四個小玩家好奇的湊到門前,眼巴巴望著木牌上的幾行字:
“可以定製兵器了,我想做一件六尖三刃戟。”聖槍激動地口水差點流出來,說話巴巴的。“你有銀子嗎?”大郎吃藥了精準打擊他道。
“光是定製一件百煉兵器,竟然要二十級,十點軍功,三百斤镔鐵,好貴啊!”老羊忍不住吐槽。
木板上寫著定製條件,下面還刻著各種兵器圖案,標明軍功差別。
根據難易製作程度,最便宜是軍劍,十點軍功,最貴是鏤刻雕紋的銀槍,九千九百次錘打,一百二十點軍功。
兵器比鎧甲貴十點軍功。
四個玩家騰出冶鐵小木屋的一角,並且,給鐵匠一個能容納四百斤礦石的熔煉爐,最高頻率70次/每分鍾的單臂鼓風機,以及竹製小板凳。
能訂製兵器的消息,傳回營地。
很快就迎來了第一個玩家,手抓餅最想要要一套完整的明光鎧,眼巴巴望著嵇元:“最好可以伸縮,不然我使用虎背技能,比較費鎧甲。”
他可舍不得每次都十點軍功。
嵇元看見手抓餅指著鎧甲,頓時道:“我給你量量尺寸。”
大郎吃藥了羨慕地問:“老羊,百煉武器和普通武器,有啥區別?”
“普通武器剌屁股都不出血,簡單來說,就是順手程度、硬度、鋒銳都不同,百煉去除雜質,更緊密更鋒銳,而普通裝備,就是你直接倒石頭磨具裡做出來的,還夾著石頭碳末呢。”老羊也不會打鐵。
最吸引玩家的,是全服沒有定製兵器。
玩家們的腦回路清奇,這個想做霸王弓,那個想鍛造九齒釘耙,都是非主流兵器,就等著裝備評分系統出來。
基地中央,騎驢帶著張守走進木屋:“主公,張守來了。”
張守眼神悲涼,歎了一聲,朝陳煜拱手作揖,開始惋惜起來:“明公,聽從長安來的行商說,蔡邕坐死獄中。”
陳煜微微挑眉。
他對蔡邕有些了解,此人堪稱東漢司馬遷,整理漢朝歷史著成書作,精通書法音律,隸書對後世影響頗大,可惜被王允害死在獄中。
其女蔡文姬是東漢有名的才女,本是名門大家,在父親死後兩嫁於人,最終,被曹操許配給帳下官員,一生坎坷經歷與李清照頗為相似。
自古紅顏多命薄啊。
張守不禁抹起眼淚,唏噓道:“伯喈先生在中原地區很有聲望,後來進洛陽做了官,我去洛陽時,曾與先生一起在袁紹府上做客,席上和伯喈先生一起評論天下英雄……像先生這樣文韜武略的人,最終竟慘死於獄中。”
說著,不禁又哭訴起來。
寒風吹起張守的衣袖,年近四十的中年漢子大哭起來,陳煜不禁感到悲涼。
世道黑暗,不僅是民野,廟堂也是如此。
“NPC怎麽哭了?”本來想看劇情的菜刀勇闖天涯看傻了。
周圍的玩家也被哭聲招致過來。
萌寶最看不得別人哭了,聲音淒慘,對容易心軟的女玩家感染力十足,眼眶突然就紅了:“這是在過劇情嗎?”
“我不知道啊。”騎驢也很懵。
陳煜看見幾個玩家光站著,浪費幸苦打下來的糧食,揮揮手讓他們散開,又看向尷尬且悲傷的張守。
“水渠開鑿覆蓋了多少旱田?”
張守吸了吸鼻子,拱手作揖:“昨日,已經挖到三裡外的渝河,一條主乾引水入城,可覆蓋魯陽五千余畝,地勢高處的旱田,實無辦法。”
水田更適應水稻的生長。
就快要春耕了,糧價越來越貴,陳煜打算把這個任務交給新玩家,對,就是那群剛上線,到處跪求組隊的牛馬。
就是父城、葉縣和昆陽,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陳煜還沒去看過,不知現在這三座城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