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亞什大公國。
數百年前這個國家曾經以金融、廣播電視、鋼鐵三大經濟支柱產業起家,大公國的最高權力數代人中在大公和女大公之間交接傳承。
如今,當從新東京來的東野原一行人在北海道進行修學旅行的時候,與北海道北部接壤的鄰國。
解體後國內各方勢力鬥陣不斷、處於極度混亂中的沙亞什大公國的亡國之民們正在經歷著一陣陣分娩般的“苦痛”
首都,莫科夫堡,近郊的一處村莊遭受了突然襲擊。
襲擊發生在一天前,一夥身份不明,疑似從當地駐扎的天人部隊中分離出來的天人小隊趁著村莊上青年壯勞力進城販賣農牧作物過冬的時候,毫無征兆地對這座位於首都莫科夫郊區名為“奧文多”的村莊發動了突如其來的恐怖掠奪。
戰火之後,滿地狼藉。
村莊西南角,一方池塘被火焰能力者爆炸的高溫蒸發的一乾二淨,露出的地步陳腐的汙泥,有些地方已經乾涸裂開,裡面垃圾山般堆積著無數老弱婦孺焦黑的屍體,難以分辨出本來的面目。
有個村民男子似乎認出了屍堆邊上那個嬌小的女孩,焦黑的小手裡攥著燒了半截的生日禮物毛絨娃娃,頓時撲通一聲跪倒池塘邊失聲痛哭!
此時此刻,尚未散去的硝煙在村莊空中彌漫,濃濃的黑煙從廢墟裡升起向著天空飄去,頭頂雲彩有些低沉,充斥著一股灰色的憂鬱。
戰鬥摧殘後的斷壁殘垣中,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在寒風中顫抖。
一個穿著墨綠色大衣的男人,站在哀鴻遍野的斷壁殘垣中,站在那朵不知名的小白花之上,語氣鏗鏘有力地握拳說道:
“那些天人不願意放棄他們手中的權與力,所以他們想用暴力威脅我們!!!”
“那些天人,不願意看到我們團結一致,所以想用死亡壓垮我們!!!”
“那些天人”
中年男人的話語在寒風中飄蕩。
激蕩的話語宛如一記記重拳砸在村莊殘余青壯勞力們的胸膛,勾動起了他們胸腔中喪失至親後無處釋放的怒火,來自西北方向西亞坎冰原的寒流將每個人粗獷的臉頰和凹陷的眼眶衝刷得通紅一片。
廢墟之上,穿著墨綠色大衣的男人心中滿意地看著營造的效果,語氣頓時更加慷慨激昂,用力地舉起右拳在凜冽的寒風中呐喊道:
“但我們!在天人的威脅、激怒和死亡的面前!永遠不會被壓垮!因為我們是沙亞什的男人!是北方冰原上最頑強的男人!”
“黎明革命軍會領導我們最終徹底推翻那些天人的統治,到時候,一切的罪與罰!我們都會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以牙還牙!加倍奉還!”
“”
狂熱憤怒人群邊緣,一群穿著黎明革命軍墨綠色大衣之中,一個身材並不如何高大卻極有威勢的身影靜靜地注視著這一幕。
西爾勒.喬。
新晉八階初段半神級能力者。
天賦序列23荒墟.掌控者。
同時,他還有個更廣為人知的身份,那便是黎明革命軍北部軍的軍長。
多年前曾一手策劃了襲擊沙亞什大公國天人貴族行動,可以說是沙亞什大公國一步一步走向解體亡國之路的引路人。
西爾勒靜靜地注視著眼前在廢墟石塊上演講的男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說道,“史萊明的鼓舞】能力使用越來越嫻熟了啊,雪風革命軍想要和我們搶人,恐怕是沒什麽機會了。”
“當然,但還是多虧了您的謀略。”
副軍長扎昆微微躬身,
語帶敬畏地壓低聲音道,“如果不是您預測到了雪風革命軍會從首都四周的郊區村莊收攬人心,提前安排那個天人俘虜帶著我們的人偽裝成天人小隊,在雪風革命軍抵達村莊的時候給他們沉痛的一擊,恐怕他們的計劃就要邁出第一步了。”軍長西爾勒聽到他的話,不動聲色地轉過頭,目光飄向了昨天負責這次秘密行動的黎明革命軍新人青年凱倫。
穿著墨綠色大衣的青年凱倫怔怔地注視著硝煙漫天的村莊,看著池塘汙泥中無數焦黑的屍體,看著廢墟旁慷慨激昂的人群
一切就像是昨天那樣。
昨天他也在旁邊看著,看著那個天人俘虜仿佛出籠的猛獸,肆虐狂歡地虐殺著村莊裡的老弱婦孺。
忽然,軍長西爾勒聲音平淡地開口問道:
“凱倫,你覺得呢?”
革命軍凱倫瞬間受驚一般收回視線,察覺到西爾勒和扎昆的視線都投向了他,趕緊屈膝跪下語氣哆嗦道:
“革命軍的勝利就是庶民的勝利!庶民的犧牲也是革命的犧牲!一切都是為了推翻天人世界政府後的黎明長存!”
聽到新人革命軍凱倫的話,軍長西爾勒平靜地點了點頭,注視著那些亢奮的村莊青壯淡淡地說道:
“沒錯,這些人在以後的戰鬥中可能犧牲、可能覺醒、可能知曉村莊那一天所發生的一切真相,但他們也終將會理解他們的親人是為了這個世界而犧牲,是憤怒推動了他們的站起來反抗!”
“這個世界,終將是人類的世界,天人終將被全部推翻!!!”
聽到西爾勒低沉卻無比有力的話語,凱倫用力地搖了搖頭,將腦海中昨天村莊裡那地獄染血般的場景全部驅散一空。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這個新人黎明革命軍的眼神再次變得堅定了起來。
“您說的沒錯!天人終將被全部推翻!”
聽到凱倫的話,西爾勒平靜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些許滿意的笑容。
嗡嗡嗡—!
這時,副軍長扎昆軍大衣中的手機一陣震動。
他看了眼西爾勒,發現後者並沒有什麽表示後,才從衣兜中掏出手機接通的電話。
片刻後,副軍長扎昆掛斷了電話。
他轉過頭,對著軍長西爾勒說道,“和之國那個吸血鬼高官同意按照我們說的價格, 接手我們從沙亞什大公國倒賣過去的貨物,交易地點在和之國北海道北部的海域,不過他們有個附加條件。”
“什麽條件?”
西爾勒不由皺眉說道。
現在沙亞什大公國解體,除了等待撤離的天人軍隊外,各路本土和外地的革命軍勢力此起彼伏,餓狼般迫切地想要從曾經輝煌一時的沙亞什大公國的腐屍上扯下幾塊肉來。
在這種買方市場下,他們到手的東西必須盡快出手才能不那麽快貶值。
副軍長扎昆沉默了片刻,開口說道,“他們的要求是在交易完成之後,殺死主持這次交易的最高長官,一個七階絕對能力者。”
“七階絕對能力者嗎?”
西爾勒品味著這幾個字,眉頭逐漸舒展了開來,語氣有些譏諷地說道,“和之國的那些政治家還是一如既往的肮髒啊。”
同一時間,不同的地點。
被北方苦寒之地黎明革命軍軍長,嘲諷為肮髒政治家的正在新東京郊外山野間的一處頂級私人會所中,進行著一場以外務大臣安室拓為首每月一次的例行“交流會”。
這處私人會所從外面看並不如何招搖,裡側卻別有洞天,裝潢極為豪奢,昂貴奢侈的橡木珍珠紅和琥珀色的青手烈釀灌滿了兩個酒池。
此時此刻,無數身著薄如輕煙的傳統和服的少女面帶微笑在會所門前的石橋那頭排成一排,隱約可以看到輕紗下如新剝雞蛋般的白嫩美妙,就像是一朵朵紫色氤氳的曼陀羅般盛開在著極樂的彼岸。
這時,石橋的這端,有人從裡面推開了會所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