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江城 ()”
顧青知輕咳一聲,陳平文等人才回過神來。
顧青知問道:“曹夫人,方便進去?”
曹夫人輕輕點頭,尤見可憐。
顧青知打量著曹易文的家,家中沒有煙火氣,平添多了幾分胭脂氣和香水味,說明兩個人平時不在家吃飯, 而曹夫人又因為原先職業的問題,喜歡唱戲,自從嫁給曹易文之後,並再也沒有登台演藝的機會,加之曹易文時常不在家中,她獨自悶在家中,便開始鬱鬱寡歡,這才給了湯廣印可乘之機。
“曹夫人,你與湯廣印認識吧?”
曹夫人明顯一愣, 眼神中露出一絲慌張,不經意間竟往後退了兩小步。
她大概也知道東窗事發,索性也不再隱瞞,於是就向顧青知說起自己與湯廣印的故事。
淒淒慘慘戚戚,天見猶憐。
顧青知不知道曹易文是如何舍得將這樣一個嬌妻放在家中不聞不問的。
顧青知找曹夫人的目的就是為了確認湯廣印的話是不是真的,既然曹夫人都親自承認了,那他自然不會懷疑湯廣印的話。
顧青知走出曹易文家中,忍不住歎氣,他真的沒想到自己只是想追查個地下黨,沒想到卻查到了曹易文的緋聞。
這要是傳出去,曹秘書以後在警察局以何面目見人?
“這件事一個字都不許往外漏,說要是亂嚼舌根,擔心自己的腦袋!”顧青知沉聲道。
陳平文及身後的幾位警員紛紛稱是,原本其中還有人想八卦的,但顧青知放下了狠話,打死他們也不敢亂說, 他們知道顧青知向來說一不二。
顧青知回到警局之後, 再次審詢湯廣印, 見湯廣印確實沒有要交代的東西,便暫時釋放湯廣印。
雖然將人釋放,但顧青知依然派人暗中監視湯廣印。
凡事不能講絕對,萬一燙湯廣印與曹易文老婆早就串供呢?
“放我走?我沒聽錯吧?”湯廣印驚訝的看著顧青知。
顧青知皺著眉頭、點點頭。
湯廣印確定自己沒聽錯,一把握住顧青知的手:“曹秘書是不是失勢?還是被抗日分子打死了?”
湯廣印現在心存幻想,倘若曹易文去了陰曹地府,那他就可以和他的春紅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曹秘書活的好好地,你們以後好自為之吧!”
顧青知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滅了湯廣印的幻想,他無精打采的離開警察局。
恰好此時,丁向秋帶著旅店的老板和夥計一行四人回到局裡。
顧青知審訊旅店所有人之後,發現他們與沙三元並沒有關系,他更加疑惑沙三元的目的。
難道他是為了迷惑我?
值得麽?
這麽做無疑是暴露自己啊。
“還有其他線索嘛?”
丁向秋和陳平文搖頭。
顧青知靠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陽穴,他發現線索再次中斷。
沙三元太精明了。
他故意在城東和城南露面,故意留下這些線索,就是為了混淆視聽,為了牽著他們的鼻子走, 這就說明沙三元肯定不在城東和城南, 那他就隻可能會在城西和城北。
顧青知迅速起身,走到身後的江城城區圖旁, 看著江城的城區分布,桃園街靠近城西,沙三元自從在桃園街打過電話之後就好像消失了一般,他是如何消失的?
“跟蹤的兄弟在桃園街什麽地方跟丟的?”顧青知衝陳平文問道。
陳平文走到城區圖旁,指著桃園街一處十字路口:“就是這裡,工部街和長安路。”
顧青知的目光順著桃園街一路看到工部街和長安路,
然後又將目光轉移到緊靠工部街的沿河街路和碼頭街道,顧青知突然明白沙三元為什麽會選擇在這裡消失。“走,去現場……”
顧青知隻說一句話,丁向秋和陳平文立即跟著他驅車來到桃園街,隨後,他們順著桃園街走到工部街與長安路交叉口,顧青知發現這裡人流量十分大,形形色色的人都從路過這裡,因為這裡是去往碼頭的必經之路。
顧青知順著工部街拐進沿河街路一路上碰到不少扛包工、人力車夫、小商小販,甚至還有沿街晃蕩的青皮混子。
沿河路街走到盡頭就是碼頭街道,碼頭街道十分寬敞,它向外延伸出一條路,是可以進出各種車輛的,行人較少,而沿河路街是只有行人和人力車夫。
顧青知站在碼頭街道,看著碼頭上停泊的客船,他知道,沙三元之所以可以甩掉跟蹤他的警員,之所以會消失,就是因為他走了水路。
“科長,您懷疑沙三元通過水路離開了?”陳平文疑惑道。
顧青知解釋道:“他未必會離開城內,位於沿河路街的是一號碼頭,他只要坐上船,可以去江對面的三號碼頭、四號碼頭或哪個縣鎮都有可能,只不過我覺得他去二號碼頭的可能性最大。”
“為什麽?”丁向秋不解的問道。
顧青知看了一眼求知的丁向秋和陳平文,又解釋道:“因為他如果要去城外或者縣鎮沒必要故意與我們兜圈子。”
“他的目的地肯定是城內, 只不過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他無法脫身,一旦他前往任何一個城區的目的被發現了,我們便會進行瘋狂的暗查,這樣會暴露他的落腳點。”
“所以,他先在城東迷惑我們,然後又在城南故意打出兩個隨即電話,哦不,這兩個電話或許不是他隨機撥打的,可能是他記下來的,同樣是為了牽製我們的精力。”
“他又在桃園街通過工部街與長安路交叉口的複雜情況成功甩掉我們的人之後,趁機坐船離開。”
“而他的目的地,則是城西。”
“因為二號碼頭就在城西。”
“老丁、老陳,立即組織人手,對城西進行大范圍暗查!從碼頭查起……”
顧青知轉身就往回走,他已經完全想通了沙三元的目的,猜到了沙三元的落腳點。
顧青知不禁暗歎,沙三元使得好一招障眼法,差點讓他們查錯方向。
雖然大致猜到了沙三元的落腳點,但形勢卻依然嚴峻,城西那范圍那麽大,如何在那麽多人中尋找沙三元,也是個麻煩事。
顧青知轉頭看向丁向秋,或許,可以好好的利用丁向秋將沙三元騙出來。
隨即,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可以借用機會試探丁向秋的身份,但卻不能借助丁向秋的身份主動迫害地下黨的抗日同志,被迫無奈去追查是一回事,主動搞陰謀詭計又是另一回事。
顧青知的身份雖是軍統,但他卻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抗日才是頭等大事,要是真的主動去迫害這些抗日同志,那他與真正的漢奸還有什麽區別?那他的潛伏豈不就真成了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