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江城 ()”
丁向秋和陳平文愣愣的看著顧青知。
他們沒想到顧青知此時竟然還有興趣吟詩。
顧青知將兩人的反應盡收眼底,他笑道:“二位知道這是誰的詩嗎?”
丁向秋搖搖頭,在他的記憶中並沒有這首詩。
反倒是陳平文眉頭緊皺,半晌思索之後說道:“應該是唐代詩人韋應物的《寄李儋元錫》。”
“哦?”
顧青知意外的看著陳平文,他的眼神不斷在丁向秋和陳平文之前打量,最讓他懷疑的丁向秋不知道這首殘詩,最沒有嫌疑的陳平文卻知道這首殘詩的出處,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老陳,喜歡研究詩詞?”顧青知打趣道。
陳平文紅著臉解釋:“科長,這首詩我在錢立靜的辦公室中看到過,他的辦公室掛了一幅字,內容就是這個。”
顧青知聽了陳平文的解釋,心中更加疑惑,左安奎調查的是許照漢,照片上留下的線索也是許照漢,為什麽這首殘詩會暗指錢立靜?
難道錢立靜也是地下黨?
顧青知的腦袋有些亂,但他卻不能表現出異常,他笑道:“記憶力不錯嘛!”
陳平文淡淡一笑,若不是顧青知提起這首殘詩,他還真想不起來。
“老丁、老陳,咱們做特務工作,必須要有足夠的記憶力,才能記住更多的線索、情報,我也是因為此情此景才想起錢立靜辦公室中掛著的這首詩。”
顧青知隨時都可以找到機會教育人,丁向秋和陳平文還必須得乖乖的聽著。
並且,他們二人覺得顧青知說的十分有道理。
尤其是丁向秋,他認為自己若是能夠過目不忘,那他潛伏在警事調查科、跟在顧青知後面可以秘密獲取更多情報。
只是他們不知道,顧青知至始至終都沒有去過錢立靜的辦公室,他又如何知道錢立靜的辦公室掛著這樣一幅字?
三人在大院中閑聊,而正在對抓捕的嫌疑人進行審訊的齊覓山卻遇到了難題。
齊覓山無精打采的衝顧青知說道:“科長,已經第十個了,都不是。”
顧青知勉勵道:“覓山,還有三個,或許就在他們之間。”
齊覓山無奈的笑了笑,繼續進行審訊。
顧青知也放棄了繼續賞月,而是跟著齊覓山回到審訊室,因為保密原則,丁向秋和陳平文只能在審訊室外面等待。
“下一個……”齊覓山有氣無力的喊道。
“這是最後一個?”顧青知問道。
齊覓山點點頭。
顧青知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穿著舊棉衣的平頭男,平頭男也打量著顧青知。
“姓名?”齊覓山問道。
“孫大柱!”
“為什麽配鑰匙?”
孫大柱梗著脖子說道:“庫房的鑰匙丟了,再配一個,礙你們警察局什麽事?”
齊覓山審了這麽多人,從來沒見過說話這麽衝的,他頓時失去了倦意,立即精神起來:“昨晚幹嘛去了?”
“昨晚在營房打牌。”孫大柱不耐煩的說道。
“打牌?我看不見得吧……”
齊覓山看著孫大柱不耐煩的模樣,他仍然能夠耐得住性子詢問,足以證明齊覓山真的成長了不少。
“怎麽個意思?懷疑昨晚的突襲案是我乾的?”孫大柱似笑非笑道。
“難道不是?”
“你去城西二營房問問老子是幹什麽的。”
孫大柱被齊覓山的人逮到局裡來,本就窩著氣,現在面對齊覓山的審訊更加沒了耐心,什麽時候輪到警察局的人審他們?
顧青知聽到城西二營房,頓時站起身來:“你是皇協軍的人?”
孫大柱笑道:“呦,
沒想到還有個識貨的。”顧青知走到孫大柱面前,反手就抽了孫大柱一個耳光,冷冷的說道:“你在二營房可以囂張,但在這裡,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孫大柱不明所以的捂著臉看著顧青知,他沒想到顧青知竟然真的動手。
齊覓山也意外的看著顧青知,顧青知不是一直教導他從心理防線上攻破敵人嗎?現在他怎麽毫無征兆的動手?
“這枚鑰匙是不是你們丟的?”
顧青知從齊覓山手中接過鑰匙,擺在孫大柱面前,孫大柱仔細看過後點點頭。
“什麽時候丟的?”
“今天早晨。”
“這鑰匙做什麽用的?”
“開庫房門的。”
“什麽庫房?”
“武器庫。”
顧青知收回鑰匙,他心裡已經有了判斷,又問道:“知道是誰拿走的鑰匙嗎?”
孫大柱搖搖頭。
“你昨晚在幹嘛?”
“營房打牌。”孫大柱如實說道。
顧青知盯著孫大柱,他諒孫大柱此時也不敢說假話。
“昨晚營房有人出去嗎?”
孫大柱搖搖頭:“我們營房沒人出去,其他營房就不知道了。”
“這把鑰匙平時由誰保管?”
“我!”
顧青知點點頭,難怪孫大柱要出來配鑰匙,將武器庫的鑰匙丟掉,這可是殺頭的大罪,難怪他不敢聲張。
“鑰匙怎麽丟的?”
孫大柱都快哭出來了,顧青知步步緊逼,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作答。
“我真不知道怎麽丟的,我要是知道,怎麽還會自己跑來配鑰匙?”
顧青知看著孫大柱,孫大柱的表情不似作假, 看來鑰匙的確不是他丟的。
“知道昨晚的突襲案是誰乾的嗎?”
孫大柱搖搖頭,看著顧青知不善的眼神,他又點點頭,畢竟剛才他已經說了突襲案的事情。
“地下黨乾的。”顧青知淡淡的解釋道。
“地下黨?”
“知道這把鑰匙在什麽地方找到的嗎?”
孫大柱搖頭。
“地下黨突襲我們的院中。”顧青知笑道。
孫大柱臉色一變,暗道不好。
“孫大柱,既然你承認這把鑰匙是你的,那不管你去沒去過突襲案的爆發第,你如今都逃脫不了嫌疑。我有理由懷疑你也是地下黨。”
顧青知淡淡的話語讓孫大柱心中一驚,他對特務們刑訊逼供的事情略有耳聞,但沒想到他們竟然還捏造事實。
“警官,突襲案真的不是我乾的,我真的不知道,鑰匙也不是我丟的。”孫大柱數次強調道。
顧青知自然知道突襲案不是孫大柱乾的,鑰匙也不是孫大柱丟的,他這麽做就是進一步試探孫大柱。
“既然你一直強調突襲案和你沒關系,丟掉的鑰匙也和你沒關系,那就只有找到真正的抗日分子,才能洗脫你的清白。”顧青知無奈的說道。
孫大柱已經意識到顧青知說這話的目的,他知道顧青知並不是想讓自己當替死鬼,如果真的是讓自己當替死鬼的話,不會和他說這麽多的話。
於是,孫大柱趕緊衝著顧青知表決心道:“警官,您放心,我一定配合你們抓住抗日分子。”
顧青知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心中暗道:這小子還算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