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江城 ()”
倘若段金泉是受許照漢的命令殺害城西酒館老板,那左安奎調查的結果就很難成立,很難站住腳跟。
許照漢表現的太漢奸了,他殺人放火、無惡不作,深得野田浩的信賴,這種人怎麽會是地下黨呢?
難道是與自己一樣為了潛伏不擇手段。
可,許照漢難道不知道他的手段已經觸及底線了嗎?
顧青知眉頭緊鎖,歎氣道道:“老孫,警事調查科不如特務處啊,我們的調查不能聞風而動啊,要講究證據,沒有證據,寸步難行啊。”
孫一甫冷笑道:“得了吧,事事都講證據,事事都講道理,那日本人怎麽不退回島國去?”
“噓……”
顧青知緊張的看著車窗外,低聲說道:“老孫,這次我就當你無心之言,再有下次,別怪我翻臉無情,皇軍怎麽做不是我們能夠評論的,但皇軍要求我們怎麽做,我們就必須要怎麽做,你往後說話最好注意點,小心禍從口出。”
顧青知態度的轉變和變相的提醒, 讓孫一甫突然意識到自己與顧青知之間還有很長一段距離需要逾越。
孫一甫知道顧青知“崇拜”日本人, 一心想要成為日本人,可他沒想到自己連吐槽日本人的話都不能在他面前說,看來警察局內部透出來的風果然不假。
大家都叫顧青知為“小太君”,不是沒有原因的。
“老弟, 剛才是我口不擇言了, 勿怪、勿怪。”
孫一甫趕緊解釋,他可不想得罪顧青知。
顧青知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看了看手表,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於是說道:“我得走了, 局裡還有一堆事。”
顧青知發動汽車, 孫一甫識趣的從車上下去,朝顧青知揮揮手。
顧青知回到警察局之後,丁向秋和陳平文已經回來,他們已經結束了對許照漢和錢立靜的詢問。
錢立靜和許照漢都十分配合工作, 丁向秋和陳平文並沒有發現二人有什麽異常之處。
“這麽說, 錢立靜不認識段金泉?”顧青知喃喃道。
根據陳平文的敘述, 錢立靜承認自己的車在左安奎被殺當天離開過市政府, 他也使用過車, 但他否認去過江邊, 並且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就是許照漢也認識段金泉。
許照漢同樣否認自己的車去過江邊, 他隻承認自己與左安奎之間政見不同, 但並不影響二人之間的同事關系,並且他當天沒有離開過家中和市政府, 他的侄子許從義可以作證。
“許從義是許照漢的侄子,他可以證明許照漢有不在場證據, 那誰又能證明他有不在場證據呢?難道許照漢可以證明?他都不能證明自己,怎麽能證明其他人?”
“所以, 許從義和許照漢的話並不可信。”
顧青知掃了一眼丁向秋,略有深意的說道, 他想看看丁向秋的反應如何。
丁向秋並沒有異常反應, 而且他並不覺得顧青知的話說的有錯,他立即補充道:“科長,建議抓捕許照漢和許從義二人,對二人進行刑訊。”
顧青知用詫異的語氣說道:“哦?”
他發現丁向秋並不在乎許照漢是否是殺害左安奎的凶手, 丁向秋甚至弄死許照漢。
“難道自己懷疑錯了?”顧青知暗暗想到。
丁向秋真的不是地下黨?
還是說,丁向秋沉得住氣, 用表演在欺騙自己?
顧青知盯著丁向秋, 看得丁向秋心中發毛。
“科長,您還有疑惑的地方?”丁向秋主動問道,總是被顧青知盯著,
摸不清顧青知的心思,他覺得很危險,所以,必須主動出擊。“許照漢認識段金泉嗎?”
“認識, 他說自己當初管轄過警備隊的工作, 段金泉是他的下屬。”丁向秋如實答道。
顧青知點點頭,許照漢如實承認他與段金泉的關系, 在他的預料之中,許照漢沒必要為這點小事隱瞞,畢竟能夠證明他認識段金泉的人太多了。
只是, 許照漢這個突然冒出來可以為他佐證的侄子,反倒引起了顧青知的懷疑。
顧青知眉頭緊皺,沉思道:“調查過許從義嗎?”
“只是簡答的詢問過,並沒有深入調查,科長的意思是許照漢是凶手?許從義是幫凶?”丁向秋試探的問道,按照現有線索看來,原本錢立靜最有嫌疑,但現在反倒成了許照漢最有嫌疑。
許照漢有殺害左安奎的理由,有殺害他的能力,並且連證人都找好了,這還不值得懷疑?
“查查許從義,許照漢未必是凶手。”顧青知淡淡的說道。
“嘶~”
丁向秋倒吸一口冷氣, 他沒想到顧青知竟然懷疑許從義是凶手。
“怎麽?難道你想直接審訊許照漢?”顧青知看著奇怪的丁向秋反問道。
丁向秋臉一紅,他確實不敢直接審訊許照漢, 那就只能從許從義下手。
……
許照漢並沒有阻攔調查科帶走許從義,反而讓許從義認真配合調查。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 許照漢都屬於那種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人, 他無時無刻都彰顯著自己對日本人的忠誠,表現出光明磊落的模樣。
許照漢知道調查科在懷疑他和錢立靜,因為整個江城只有他們二人殺害左安奎的嫌疑最大。
互為同事、政見不和。
互相之間,利益爭奪。
這是他們對左安奎動手的理由。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警事調查科似乎更傾向於他是凶手,否則他們不會帶走許從義。
懷疑自己銷毀道奇車車輪印記,加上左安奎一直在調查自己,這應該是調查科懷疑傾向於他殺害左安奎的證據。
可是,這些證據並不能直接證明是他殺害的左安奎。
錢立靜難道就不可能嫁禍與他嗎?
許照漢相信警事調查科沒有傻子,他相信顧青知會調查清楚一切。
顧青知此時則在親自審訊許從義。
許從義將他與丁向秋說的內容又重新說了一遍。
他盯著顧青知,眼前這個人就是拒絕他加入警事調查科的人,他能不能加入其中,只要這個人點頭就可以。
顧青知聽罷許從義沒有營養的廢話,說道:“既然你能為許照漢證明他不在場,誰又能證明你不在場?許照漢嗎?還是說,這本就是你們串通好的台詞?為了應付我們的審訊”
“許從義,我要提醒你,倘若你能證明許照漢不是凶手,而你又無法證明自己不是凶手,那你很可能會成為我們調查的對象。”
“畢竟,許照漢的車你也可以開,左安奎你也能接觸到。”
許從義臉色一邊,眉頭緊皺,他內心正在進行思想鬥爭。
顧青知盯著許從義,他只是想嚇唬嚇唬許從義,卻沒想到許從義真的臉色突變、並且神色慌張,難道凶手真是許從義?
“怎麽,你是想起了什麽?”顧青知進一步逼問道,他必須引導許從義說出自己知道的秘密。
許從義沉默著點點頭。
顧青知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說道:“說罷!”
而許從義接下來的話卻讓顧青知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