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在深邃微白的天空中,還散布著幾顆星星。
少年側躺在席夢思上,身上蓋著一層薄被。他似乎正做著什麽美夢,唇色溫潤如玉,嘴角微微向上翹起,細嫩的臉龐掛著淡淡的笑容,正如這五月的陽光,讓人舒適而愜意。
窗外嘈雜的聲音響起,驚擾了少年的美夢。
伸了個懶腰,艾爾洗漱過後走出房門,房門外是早已等候多時的赫米特與威利德。
“大人,昨夜睡得還好麽?”
威利德笑的有些諂媚,自從見識過少年的偉力後,他的態度就來了個180°大轉彎。
“我交代給你的事辦好了麽?”
“當然,當然,上午9點鍾,營地的中心廣場,我已經通知了所有人,相信您的專業課一定會有很多人圍觀的。”
艾爾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去準備接下來課程所需要的‘講義’了。
…
“你聽說了麽?今天好像有什麽大師要來授課了。”
“別吹牛了,約瑟夫,有時間關心老爺們的飯後消遣,還不如去多獵幾張好皮子。”
“哎,我已經決定下個月就回湖畔鎮種地了,那些該死的植物已經快要爬到我的床頭了…”
中心廣場上人流攢動,形形色色的種族們聚集在這裡,竊竊私語者有之,高談闊論者也不勝凡幾。
但仔細聽他們討論的內容,無非是如病毒般蔓延的血瓣花,且有八成以上的人對營地的未來抱有悲觀態度。
艾爾一行人施施然走向廣場中心,行進過程中,各個種族們無一不向他行注目禮。
“那是…精靈?聖光在上,我居然在世界的另一端看到了傳說中的精靈,今天真是老馬丁的幸運日。”
“我討厭那個長耳朵小白臉,他一定是個大人物,威爾討厭大人物”
…
艾爾並未理會嘈雜的人群,他自顧自的登上臨時擺放好的講台。
“那個牛頭人,對,說的就是你,站後面去。”
艾爾毫不留情的將遮擋眾人視線的高大牛頭人推到了最後一排。
“天哪,他居然招惹了重拳先生,看來那小子要吃拳擊了。”
“自信的女人最美麗,自信的長耳朵吃拳擊,哈哈有好戲看了”
艾爾的舉動如同潑入熱油的涼水,人群開始喧鬧起來。
威爾.重拳: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幹什麽?
“哇!他扒拉我,我要去找我媽媽”
黑皮牛頭人捂著眼睛,一路哭嚎著衝出人群,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人群:…
艾爾:魅惑人類的效果好像有些不太對?
“咳咳,請安靜”
艾爾右手上法術靈光閃過,台下眾人隻感覺發生了什麽奇妙變化,卻一時感應不出來。
暗紫色的沉默立場籠罩在眾人頭頂,原本嘈雜的廣場立刻變的鴉雀無聲,只剩人們驚奇的眼神。
“好了,為了讓這節課更有質量,請原諒我對你們動了一點小小的手腳,課程結束後,沉默立場會消失。”
艾爾施施然做了個敷衍的精靈貴族禮,對於這些魚龍混雜的冒險者,能解釋這麽多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馬紹爾先生邀請我來這裡是為了解決大家目前的困境,長話短說,上課!”
話音未落,艾爾從台下的赫米特手中接過一個鐵籠子,籠子中依稀可見張牙舞爪的狂暴植物。
“鑒於大家的文化素養,
我這裡隻做簡單的解釋…” 艾爾取出籠中的植物,剛剛還躁動不安的血瓣花立刻安靜下來
“血瓣花這種半元素化生物擁有一切植物特性,但它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在光合作用時會持續釋放一種特殊氣體,相信很多人都聞到過這種味道…
雖然這種味道對於大部分人來說並不是什麽好的體驗。”
艾爾看著台下不自覺點頭的眾人笑了笑,繼續說道。
“但如果有施法者在這裡就會察覺到,這種氣體並不是什麽有害物質,恰恰相反它的功效對於物理職業者來說一無是處,但對施法者來說…”
台下的眾人不自覺集中注意力,看著台上那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的精靈少年。
“對施法者來說卻是不可多得的奇珍異寶…”
“這種氣體可以加快施法者們的冥想質量,據我推測,在這種氣體的滋潤下,冥想速度還會提高1.8-3.2倍…”
冒險者們眼中的火焰開始燃燒,艾爾知道,那是貪婪的味道,在前世,只要有足夠的利益,半神都能被腳男們車翻,而貪婪的冒險者某種意義上是比腳男更恐怖的存在。
“稍安勿躁,還沒說完。”
艾爾伸手虛點後排那些想要脫離人群的冒險者們。
“這種植物的珍貴之處已經說完,接下來要說的是它那麻煩的特性。
眾所周知,這種狂暴植物是一種群居生物,它那鋒利的四瓣嘴巴能輕易咬斷一個成年人類的手掌,牛頭人除外…”
威爾.重拳:媽媽,那個長耳朵為什麽老是針對我。
“還有它那帶有腐蝕的粘液,如果被沾到不死也要脫層皮。
想象一下吧,如果遇到單一的血瓣花,它可能不是你的對手,那如果幾十隻,幾百隻呢?相信大家知道我不是在危言聳聽”
艾爾剛剛說完,台下那幾個剛剛想要離開的冒險者們頭上冒出冷汗,乖乖的站回原來的位置繼續聽講。
艾爾從空間背包中取出個小瓶子,水晶瓶中的淡黃色液體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這瓶我自製研發的‘金坷垃’藥劑可以完美的解決這個問題…”
艾爾神秘一笑,解開了血瓣花的束縛,這隻狂暴的植物剛剛獲得自由就開始到處亂竄。
帶有腐蝕性的涎水從開裂的嘴巴中滴下,給木質講台留下幾個小孔,嚇得台下的冒險者們齊齊後退一步。
如果不是有沉默立場的存在,這些軟蛋鬼哭狼嚎的吵鬧聲估計能突破天際,艾爾不無惡意的想著。
不慌不忙,一個禁錮術將這隻血瓣花定在原地,這隻狂暴植物瘋狂的撞擊著透明的壁障,金色的圓柱體卻紋絲不動,堅固異常。
這個法術是艾爾從高階牧師馮德洛爾那偷師學來的束縛術,經過他的魔改後有了新的版本。
將水晶瓶中的淡黃色液體輕輕倒出一滴,艾爾如同撫摸情人般將這滴液體湊近了禁錮術中的血瓣花。
說來也怪,原本狂暴無比的血瓣花突然變的溫順起來,四瓣裂開的嘴巴中緩緩釋放出如濃煙般的氣體,嗆的艾爾連連咳嗽。
“草率了,這玩意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難聞…”
“一滴金坷垃可以讓血瓣花保持現在的狀態一個自然日, 無毒無害。
效果大家也看到了,那麽,課程結束,有什麽問題可以找我的門店經理赫米特.奈辛瓦裡洽談,同學們,下課…”
艾爾撤去沉默立場,一個閃爍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撲”
不知是誰放了個屁。
長達3秒的沉寂被打破,人們瘋狂衝向一臉懵逼的赫米特。
“赫米特先生,請給我一瓶金坷垃,錢不是問題。”
“給老子滾開,有多少金坷垃老子全要了!”
“別擠…是我先來的,你這個混球!”
局面開始失控,冒險者們的面龐上洋溢著狂熱與貪婪,他們你一拳我一腳的互相廝打著,為的只不過從在赫米特手中買到一瓶金坷垃。
“別打了,別打了,老赫米特的骨頭要斷啦,天呐我的胡子,誰在抓我漂亮的胡子…”
赫米特來不及逃跑,被蜂擁而來的冒險者們撲倒在地。
不知是誰先動的手,哄搶變成了鬥毆,赫米特臉上頓時被來了幾下狠的,就連漂亮的黑胡子都被薅下來幾撮。
…
“金坷垃,金坷垃,法師老爺需要它~”
“嚇,你是誰?”
艾爾哼著小曲準備著午餐,就看到門口進來個鼻青臉腫的矮人。
“的扔,寧哭啃餐哦了”(大人,你可坑慘我了)
赫米特抱著比他胸口還要高的訂單在艾爾面前無語凝噎。
赫米特:所以,愛會消失,對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