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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王重陽》第29章、群邪薈萃!
“我成了王重陽 ()”!
 尤楚紅在少女的攙扶下,緩緩坐在太師椅上,手中握著的拐杖,渾體通瑩,以碧玉製成,長約五尺,仿似折下來的竹枝一樣。

 沉厚的眼皮下射出兩道目光,直如箭矢似的投到門外。

 “不知各位夤夜造訪我獨孤家,不知有何貴乾?”

 過了片刻,尤楚紅手中的碧玉杖輕點地面,緩緩開口,輕細尖柔的聲音在內力的催動下,如同聲浪一般向四周擴散而去。

 西寄園對街的一座鍾樓之上。

 王重陽帶著幾個年輕人居高臨下的探望著局面變化。

 聽到尤楚紅的聲音,寇仲不由驚訝道:“這老太婆看著不起眼,可是好深厚的內力,恐怕比當年的宇文化及還要強上不少。”

 一旁的侯希白輕搖折扇,說道:“她是獨孤峰的母親,也算是獨孤閥的第一高手,要是論起輩分來,她可能比陰後還要高上一些。”

 “那個少女是她的孫女,獨孤峰的女兒,名字叫做獨孤鳳,手底下功夫硬得很,我曾與她交過手,險些就傷在她的劍下。”

 侯希白眼眸微挑,看著那個紅裙少女說道。

 寇仲訝然道:“那小娘皮的武功這麽高?”

 “很高,世人都以為獨孤閥除了尤楚紅外,就數獨孤峰三兄弟武功最高,殊不知獨孤閥真正的二號高手,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姑娘。”

 徐子陵也在旁說道:

 “我聽石師說過這個尤楚紅,她的武功非同小可,已經是宗師級的高手了,那碧玉杖看著就是供人賞玩的玉雕,可要是被她敲上一下,估計也別去找楊公寶庫了,直接去找閻王爺吧。”

 西寄園內。

 “既然來了,就請露面吧!”

 尤楚紅又是一聲長喝,手中拐杖一頓,立刻將地面震出一個深坑,眼中盡顯乖戾之色,冷笑道:

 “各位要是連面都不敢露的話,那還是趁早跪地受縛,老婆子可以請陛下網開一面,饒恕爾等的萬死之罪,免得把性命丟在這裡。”

 “就憑爾等這些藏頭露尾的鼠輩,也想顛覆我大隋江山,真是不知死活,若是不出來跪地受縛,那麽日後就等著千刀萬剮……”

 尤楚紅的話尚未說完。

 西寄園內平地卷起一陣寒風,吹動地上的積雪和塵埃,隱隱化作一隻異獸的模樣,嘶吼著從門外湧入,就連周圍的空氣仿佛都為之凍結,徹骨森寒。

 “宇文傷來了。”

 王重陽低聲輕喃了一句,目光望向長街盡頭,就見一個高大的身軀出現在那裡,發絲隨風亂舞,身上散發著凜冽的寒氣。

 步伐看似緩慢,實則快如閃電,頃刻間就劃過十數丈的距離,來到了西寄園的大門之外。

 “尤婆子,老夫今日親自來送你上西天,和尊夫團圓匯聚,共享人間之樂。”

 宇文傷眸中寒光閃爍,昔年四大門閥並列天下,如今宇文閥卻只剩下他一人,只能屈尊避在李閥門下,聽從孺子調遣,再無昔日的閥主風范。

 “宇文老鬼,你竟然還沒死!”

 看到宇文傷的身形,尤楚紅眸光爆射,閃過一絲怨毒之意,瞬間甩開了獨孤鳳,手中的碧玉杖微微一彈,整個人已如離弦之箭般竄了出去,身法之快,令人瞠目結舌,就算是年輕力壯的一流高手,也無法與其相比。

 勁風凜冽。

 身形呼嘯之間,尤楚紅已經來到了數丈之外,手中的碧玉杖卷起一道碧光,排山倒海般湧了出去,直接將那隻寒氣凝聚的異獸擊潰。

 再看尤楚紅,本來佝僂的身軀,竟近乎奇跡般的站了起來。

 滿頭濃密的白發隨風拂揚,高大的身軀和宇文傷竟不分軒輊,臉上溝壑似的諸多皺紋,也好像能放出粉紅色的光芒,眼簾半蓋下的眸子,更是射出兩道箭矢狀的瑞忙,形態詭異之極。

 直奔宇文傷胸口激射而去。

 速度之快猶若驚雷電閃。

 “尤婆子,如此雕蟲小技就不用獻醜了!”

 宇文傷身軀一震,寒氣透體而發,直接將那兩道異芒摧碎,與此幾乎同時,尤楚紅的身形也來到了宇文傷身前,口中發出夜梟似的難聽叫聲,尖長的指甲也令她乾枯的手宛似老鷹一般,往前狠狠的揮了出去。

 霎時間,碧光瑩瑩的杖影如怒海巨浪,把宇文傷籠罩在其中。

 “宇文老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還我亡夫命來!”

 尤楚紅狀若瘋魔,無論是碧玉杖揮出的速度,亦或是所附著的力道,均達至驚世駭俗之地,而這套杖法最厲害的地方,就是每揮出一杖,都能帶出利刃般的鋒銳起勁,專破護體罡氣,讓人難以抵擋。

 可宇文傷卻面露不屑,依然負手而立,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冰玄勁堅若磐石,一時間“嗤嗤”之聲不絕於耳,有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

 “這莫非就是尤楚紅的披風杖法?”

 王重陽身後。

 一個青發皙面的年輕人突然開口。

 這年輕人非是旁人,正是武林中綽號“劍霸”的跋鋒寒,雖是突厥人和中原人的混血,卻對突厥無半點歸屬感,和寇仲,徐子陵是生死之交。

 現如今,也是少帥軍的三大元首之一,主掌對外的軍事征伐,平日裡卻行走江湖,以挑戰中原武林的高人為喜好。

 “這路杖法的內力主要運行在十二正經之中,與尋常流轉在奇經八脈內的功法截然不同,應該就是尤楚紅自創的披風杖法,不過她雖另辟蹊徑,創出了這門功夫。”

 王重陽微有幾許沉吟,似是看穿了尤楚紅的身體內外,又接著道:

 “但是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協作失調,傷及了肺腑經絡和腎髒經絡,短時間內或可無虞,但時間久了,難免會引動肺腎兩處舊患,她不是宇文傷的對手。”

 “前輩好眼力。”

 跋鋒寒豎起大拇指,道:“僅是一眼就看出了尤楚紅的功夫弱點,前輩的武功真可稱得上出神入化,鬼神莫測。”

 王重陽輕笑幾聲,道:“鋒寒的武道之心堅定,日後的成就定可與三大宗師比肩,或許有朝一日,你的斬玄劍,真的能將武尊畢玄斬於劍下。”

 “一定會有那一天!”

 跋鋒寒充滿自信的說道。

 王重陽將目光投向場中兩人,他之所以能看穿尤楚紅體內真氣的運行路線,並非是因為先天功和長生訣的作用。

 而是因為從許開山身上得到的那塊鐵牌,上面詳細記載了《禦盡萬法根源智經》的心訣密竅,王重陽也是修煉了之後才知道這門功法的厲害之處。

 禦盡萬法根源智經。

 這套心法的名字就足以證明一切。

 可以禦盡萬法,窺視根源,從而將對方的武功化為己用,比借力打力的功夫,還要更上一個層次,甚至不需要有切實的交手接觸。

 只要看到一個人運行真氣,就能將其功法牢牢掌握。

 當然,這也與修行者的功力有關,許開山只能憑這功夫化虛為實,將無形之物化作有形之質,來攻敵或是防禦。

 功力再上一層,如四大聖僧,或者是了空和梵清惠這等人物,要是修煉了禦盡萬法根源智經,可以在交手的過程中,摸清楚對手的真氣運行路線。

 至於像王重陽,石之軒,還有三大宗師這等高手,根本不用與對方交手,只是憑肉眼隔空觀看,就能看破對手的真氣運行。

 也難怪此功會成為大明尊教的不傳之秘,在王重陽看來,這門武功或許在精深程度上,無法與四大奇書比肩,可在運用這一方面,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再看尤楚紅。

 每一杖揮出,都有一股尖若利刃,又沛然不可抗拒的真氣掃出,就算宇文傷的冰玄勁深厚無比,也不得不暫避鋒芒,被這披風杖勁道擊得向後連退。

 不過還是能看出來,宇文傷始終佔著上風,因為尤楚紅是主動攻擊,宇文傷是被動防禦,冰玄勁只是撐在身前,並沒有向尤楚紅還手。

 其實這也是宇文傷刻意為之。

 昔年,四大門閥並列天下,人人敬仰,其中又以宇文閥和獨孤閥勢力最大,朝中百官半數都出自兩閥門下,再不就是有著緊密的關聯。

 因此,宇文閥和獨孤閥為了爭權奪利,也結下了不小的仇怨。

 可偏偏獨孤閥的上任閥主,也就是尤楚紅的丈夫,現任閥主獨孤峰的父親,和宇文傷是結拜兄弟,後來又因為家族的原因。

 不得不兵戎相見,雙方決定以武功分勝負,結果宇文傷出手過重,獨孤閥的老閥主被冰玄勁侵入心脈,藥石無醫,最後慘死在病榻之上。

 雖然生前曾留下話,兩人相互比武切磋,生死各安天命,與他人無尤,事後也不可尋仇報復。

 但獨孤閥和宇文閥卻還是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而宇文傷也有些恨自己出手過重,傷了結拜義兄的性命,所以此時才盡力忍讓,以償還當年所欠下的人情。

 “老鬼,你為何不還手?難道是瞧不起我尤楚紅嗎?”

 尤楚紅見宇文傷始終被動防禦,不由得怒笑喝道。

 “尤婆子,看在義兄的份兒上,我忍讓了你十招,你若是再動手的話,就別怪我宇文傷無情了!”

 宇文傷一聲冷喝,冰玄勁猛地爆發而出,空氣中的水分仿佛凝成冰晶,似乎連時空都為之凍結,一隻冰玄麒麟的異獸虛影,從宇文傷背後浮現,仰天發出一聲長吟,直接將尤楚紅震開。

 “老鬼,你的冰玄勁…?”

 尤楚紅手中碧玉杖輕點地面,就見杖身微彎,隨即一彈而開,尤楚紅也借助這股力量,凌空一躍,卸掉了迎面而來的冰玄勁,眸光有些凝重的看向宇文傷。

 “這已經不是冰玄勁了,而是冰玄麒麟勁!”

 不待宇文傷回話,門外又走進了幾道身影。

 為首一人身材高大,比宇文傷還要高出一頭,雙臂上附著一層鐵鎧,將拳頭包裹在其中,肩上還扛著一杆似戟非戟,似戈非戈的奇門兵器,在火光下熠熠生輝,灰色的須發隨風而舞,活生生一隻人熊。

 “李神通!”

 看到這個人,尤楚紅面色微變,來者正是李閥的第一高手,閥主李淵的堂弟李神通,天生神力,後又履得奇遇,吞下了數十隻熊膽,不但功力暴漲,就連整個人也變得高大威猛。

 再配合上那副特意打造的镔鐵拳甲,莫說是人的血肉之軀,就算是林中虎豹也能赤手生撕。

 在李神通身後,則是兩個年輕人。

 一人身形魁梧,頗有幾分李神通的風范,手臂上同樣附著拳甲,握著一條三棱鐵矛,非是旁人,正是李淵的三子,也是李神通的親傳弟子李元吉。

 而站在他旁邊那人,卻生得龍眉鳳目,雖僅一襲布衣,卻透出三分貴氣,手中握著一個鹿皮長條包裹,看形狀應該是口刀。

 “李世民!”

 鍾樓上的寇仲眸光爆射,道:“師父,他就是李世民!”

 “天生貴相,果然是人中之龍,難怪慈航靜齋會選擇他。”王重陽微歎一聲,道:“小仲,你以後的路可不好走啊。”

 “可也只有擊敗這樣的天驕,才能證明我寇仲是真命天子!也能證明慈航靜齋選錯了人!”

 “說得好。”

 這時,寧道奇的聲音驀然傳來,回眸望去,就見寧道奇身形輕飄禦風,身後還跟著一個相貌俊朗的中年人。

 “這位是……”

 王重陽抬眸看向那個中年人,雖是初次見面,卻能感覺到他身上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慈悲之意,還散發著淡淡的藥香,體內真氣溫柔醇和,與寧道奇的散手八撲同出一源。

 若是沒猜錯的話。

 此人應是一位杏林聖手。

 “道兄,少帥,子陵,希白,鋒寒,我來給你們引薦一下,這位就是江湖人稱藥王的孫思邈,與老夫也算是忘年之交,少帥想要爭奪天下,那麽軍中就必須有一位神醫,能大大減小兵卒的損傷。”

 寧道奇拂髯笑道:“孫先生已經同意加入少帥軍,不知少帥可否願意?”

 “真人說的哪裡話,寇仲可是求之不得。”

 寇仲上前躬身一禮,道:“藥王先生慈悲為懷,心懷普救含靈之願,寇仲能得先生相助,實乃是三生有幸。”

 孫思邈輕笑還了一禮,道:“在下不過一介山野草民,豈敢當少帥如此大禮。”

 “原來是藥王孫先生,久聞先生品格高潔,醫術超群,貧道仰慕已久了。”

 王重陽也淡笑著拱手一禮,以孫思邈的所作所為,完全當得他一禮,否則也不至於和寧道奇成為忘年之交,連壓箱底的散手八撲都傳了出去。

 不過,他心中也有些意外,他以為寧道奇先前離去,是去見武尊畢玄,或者是奕劍大師傅采林,畢竟也只有這個級數的人,才能讓寧道奇上門拜謁。

 沒想到他竟然請來了藥王孫思邈。

 不管是在當下,還是在日後的歷史上,藥王孫思邈都留下了濃重墨彩的一筆,此人品行高潔,為人醫病不分寒暑,不分晝夜,亦不分貧富老幼,身份貴賤。

 甚少收納診金,即便收了診金,也大都花在了病人身上。

 可謂是將“醫者仁心”四個字貫徹到了骨子裡,晚年所著的《千金方》,更是人類醫學的至寶。

 幾人在鍾樓上開懷暢談,聲音本應隨風飄散出去,但是所有的聲音都好像完全被束縛在了方圓丈許空間,除了呼嘯的風聲之外,外人根本聽不見任何言語。

 “沒想到李世民也來了。”

 孫思邈目光投向西寄園,當他看到李世民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詫異。

 “先生也識得李世民?”

 徐子陵在旁問道。

 “有過一面之緣,當日他請我前去太原,說是給一位故友治傷,結果我發現他所說的那位故友,竟然就是李閥之主李淵。”

 孫思邈目光閃爍,繼續道:“而且我還發李淵所受的傷,竟是被武尊畢玄的炎陽奇功所傷。”

 “這倒有些意思了。”

 王重陽和寧道奇相互看了一眼。

 李淵是李閥之主,一身武功不弱於宇文傷和尤楚紅,只是他身處高位,怎麽甘願冒險,和武尊畢玄交手?

 而這時。

 場上也有了變化。

 李世民似乎和尤楚紅談崩了,雙方又再次動起手來,宇文傷這回沒有再留手,冰玄勁毫不留情的打了出去,漫天風雪匯聚掌中,化作一隻猙獰的寒冰麒麟,嘶吼著衝向了尤楚紅。

 李神通在旁撫掌大笑道:“尤婆子,這就是宇文兄新創的冰玄麒麟勁,你是第一個品嘗到這門奇功的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冰玄麒麟勁的掌力席卷而來,所挾的寒風刺骨冰涼,猶若刀割般觸膚生痛,與尤楚紅所知的冰玄勁截然不同。

 但尤楚紅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恃著強絕的內外武功,揮舞出如山碧影,破空聲不絕於耳,粉碎了宇文傷一波又一波的凌厲攻勢。

 尤楚紅的披風杖法已經到了出神入化,超凡入聖的階段,一隻碧玉杖在她乾枯似鷹爪的掌中,已經變得無以名之。

 不但剛柔兼備,隨心所欲,還能發揮出刀,槍,劍,棍,鞭,索,矛等各類兵器的特色,變化無窮,妙用無方,宇文傷根本無法靠近其身。

 “這老婆子的武功好生厲害!”

 鍾樓上。

 侯希白面現驚色。

 可就在這時,杖聲倏止,尤楚紅身形閃退,脫出戰圈,來到太師椅處,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不停的喘著粗氣,臉上的粉紅異芒也越發濃厚,難以開口說話。

 “姥姥!”

 旁邊的獨孤鳳臉色一變,忙來到尤楚紅身旁,為她揉搓著後心,緩和體內散亂躁動的氣血。

 過了片刻,尤楚紅勉強坐穩身子,但依然還是急劇喘氣。

 孫思邈見狀,輕歎道:

 “這位老婆婆的肺腑經絡受損,連帶著其他經絡也受到損傷,應是修煉了一門與尋常內功截然相反的古怪武功,所以經脈相互失調。”

 “先生好眼力。”

 王重陽眸中閃過一絲欽佩,他能看穿尤楚紅的傷勢,是因為《禦盡萬法根源智經》,說白了是利用這種功夫取巧。

 孫思邈卻是憑著真實的醫術,一眼就望穿了尤楚紅的傷勢。

 “尤嫂子,老夫這就送你去和義兄團聚,省的你日後在遭病痛之苦!”

 宇文傷一聲爆喝,揉身複上,雙掌攜裹著凌冽的寒氣,幻作萬千刀鋒,仿佛一座冰山當頭壓下。

 “宇文老鬼,你找死!”

 尤楚紅眸中寒光爆射,揮舞手中的碧玉杖,想要強行出手抵擋。

 可獨孤鳳卻比她更快,只聽得一聲清脆龍吟,一道寒光破空射出,獨孤鳳的身形已騰空而起,手中長劍幻化出一片如雨劍芒,迎面刺向宇文傷的冰玄麒麟勁。

 長劍刺在寒冰之上,猶若珠落玉盤般清脆,森寒劍氣立時彌漫全場,只見層層堅硬迭湧而出,招數詭奇嚴密,似攻似守,教人完全無法測度。

 獨孤鳳嬌喝連連,身隨劍走,手腕一抖,萬千劍芒猶如怒潮巨浪,接連不斷的向宇文傷而去。

 “好厲害的小女娃!”

 宇文傷驟看劍光,心內也是一驚,腳尖點地便向後退去,避開了獨孤鳳《碧落紅塵劍法》的正面鋒芒。

 要知道,他可是前輩身份,比獨孤鳳高了足足兩輩,要是給一個小輩傷了,即便殺了對方,也很難厚著臉皮稱勝,傳出去的話,他也不用在江湖上行走了。

 然而,獨孤家祖傳的“碧落紅塵劍法”,與江湖上的尋常劍法不同,大都是拚命的招數,要是想在不負傷的情況下擊敗對方,並不是那麽容易。

 王重陽在鍾樓上看的頗有興趣,這獨孤鳳所使得劍法,和自己所創的同歸劍法,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都是拚膽氣的一種武功。

 敵人若是被氣勢所攝,那麽就會陷入甕中,最後死在劍下。

 “碧落紅塵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能名列“奇功絕藝榜”前列。”

 寧道奇在旁微微點頭。

 宇文傷側身避開獨孤鳳的劍法,然紅衣少女卻窮追不舍,一劍快似一劍,劍尖鋒芒吞吐,發出“嗤嗤嗤”的破空聲響。

 迫的宇文傷只能連連後退。

 “萬丈紅塵!”

 驀然,獨孤鳳一聲嬌喝,數十道劍影頃刻融合到一處,身劍合一,仿佛白虹貫日一般,徑直向宇文傷胸口刺去。

 就在這時,宇文傷的身後也出現了一道鋒芒,同樣是碧落紅塵劍法,身法劍招融合唯一,如彗星襲月一般,又如倉鷹擊於殿上,從背後向宇文傷刺去,封鎖住了宇文傷的所有退路。

 如果宇文傷想要閃避,那麽就會被身後此來的長劍所傷,如果他不閃避,那麽就要做好正面硬扛前後兩劍的準備。

 “宇文兄,小心!”

 李神通面色一變,揮舞手中的奇門兵器,就想上前為他解圍,可宇文傷卻擺手道:“神通兄稍安勿躁,這兩個小輩還傷不了我!”

 話音落兮。

 冰玄麒麟勁猛地爆發而出,使得整個西寄園都變得寒氣森森,如化冰窟,空氣中的水分冰晶迅速凝聚,竟真的幻化出了一隻寒冰麒麟,鱗甲猙獰清晰,仰天發出長嘶。

 與此同時,兩道凜冽無比的劍光也來到了近前,奔著宇文傷的前後兩心刺去。

 鐺!

 一聲銳響傳出。

 兩柄長劍準確無誤的刺在了宇文傷的胸口,可是持劍的兩人卻感覺到,仿佛刺在了一座冰山之上,劍下堅硬無比,無法寸進分毫,莫說是殺掉宇文傷,就連他的冰玄勁都無法破掉。

 “兩個小輩,給老夫死來!”

 宇文傷須發怒飛,冰玄勁隨即擴散,先是將兩人身形震飛,然後欺身而上,一掌向身前的獨孤鳳擊去,掌下寒冰凝聚,仿佛要將人的血脈凍結。

 “小妹!”

 從背後偷襲宇文傷的青年看到他奔獨孤鳳而去,口中一聲長嘯,身形閃爍如飄,先一步攔在了宇文傷的身前,以自己的身軀,硬生生扛住了這一掌。

 “噗!”

 青年口中噴出一道血箭,然而更駭人的是,這道血箭離口,尚未落到地面,就化作暗紅色的冰碴,青年的面龐上也浮現出一層冰霜,整個人好像徹底被凍住了一樣。

 “大哥!”

 獨孤鳳面色一變,立刻攙扶住青年,隻覺寒氣滲體,她不得不運功抵抗。

 “小鳳兒,快把策兒帶過來。”

 尤楚紅面色立變,不顧自己體內的傷勢,開始為孫兒祛除體內寒氣。

 這青年就是獨孤鳳的嫡親兄長獨孤策,也是獨孤閥的下一任閥主,萬萬不能出什麽意外,否則獨孤閥就後繼無人了。

 “你們倒是兄妹情深,可憐我宇文閥數百子弟,全都淪為了刀下之鬼!”宇文傷怒氣蓬發,還想要繼續動手,外面卻是火光衝天,寒光四起。

 “宇文卿家,朕禦駕親臨,來送你上西天與家人團聚,還不速速跪下謝恩!”

 話音未落。

 一道身影已然出現在了庭院之內,除卻外面鍾樓的王重陽和寧道奇外,根本就沒有人看清楚他是怎麽進來的。

 “獨孤鳳參見陛下!”

 看到這個男子,獨孤鳳立刻俯身跪倒在地。

 “你們很好!”

 楊廣身上金甲閃爍,右手一拂,將獨孤鳳的身形攙起,然後來到尤楚紅和獨孤策身後,雙手抵在他們的後心,雄渾的真龍帝氣源源不斷的湧入其中。

 “陛下,不可……“

 尤楚紅面現驚色。

 “收斂心神,抱元守一。”

 楊廣的聲音傳入兩人耳邊,充斥著一股莫名的威嚴,讓他們不得不依法而做。

 不多時。

 楊廣收回了雙手。

 尤楚紅一聲長嘯,俯身跪倒在地:“多謝陛下以真氣為臣這腐朽之軀治傷。”

 “起來吧。”

 楊廣渾不在意的擺擺手。

 外面鍾樓。

 看到楊廣的舉動。孫思邈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昏君的武功竟然這麽高,應是以自己的真龍帝氣,為尤楚紅和獨孤策治好了傷勢。”

 寧道奇也面色凝重的道:“看來天下人都小瞧了這位皇帝。”

 王重陽搖頭道:“楊廣此人隱藏極深,現在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要是真格的動起手來,除非武尊畢玄和傅采林親至,亦或是暗處那幾人同時出手,否則就憑下面這個人,根本擋不住他。”

 “楊廣的武功這麽厲害?”

 寇仲都聽傻了,和徐子陵等人面面相覷,王重陽自然不會謊言欺瞞他們,只是他們想不通,楊廣要是武功這麽高,為什麽做出一副花天酒地的樣子,任由旁人造反。

 一個沉湎於酒色的人,就算武功再高,也高的有限,無法問鼎那武道的至高境界。

 這時。

 旁邊的獨孤策也睜開了眼睛。

 身上的氣息湧動不停,家傳的碧落內功,升騰而起,氣機宛如長江大河一般,縈繞在上空,最後竟然凝聚成一條巨蟒的虛影。

 看到這一幕。

 宇文傷面色微變。

 “昏君,你倒是舍得自己的真龍帝氣!”

 宇文傷雙眸血紅的看著楊廣叱道。

 原來方才給獨孤策治傷的時候,楊廣將自己的真龍帝氣,打入了獨孤策的身體之內,並且與他自身的真氣相互呼應,因禍得福,不但功力暴漲,還使得家傳的內功,進入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但因為楊廣是真龍天子,獨孤策不能將自身內功凝聚成真龍的形狀,只能將其凝聚成一條巨蟒,意味著永久臣服於楊廣,獨孤閥也永遠為王前驅,斬除一切叛逆。

 楊廣點點頭,對獨孤策的舉動,似是非常滿意。

 尤楚紅暗松了一口氣,她生怕自己的孫兒頭腦一熱,將真氣化作一道真龍形象,那麽獨孤閥倒霉的日子可就不遠了。

 宇文傷的麒麟勁也是同樣道理。

 當日楊廣滅了宇文閥,他拚死殺出重圍,卻也受到了重傷,勉強逃到太原之後,將事情原委對李淵說出。

 李淵為了收攏人心,也為了拉攏宇文傷為己用,親自出手為其療傷,將其敕封為太上客卿,在李閥內的明面上地位,僅次於閥主李淵,實際上李淵幾個兒子,都不是好相與的角色,除了李世民外,對他都不是特別恭敬。

 因為李淵也在慈航靜齋那裡,得到了真龍帝氣的修煉之法,是故宇文傷的體內也存有真龍帝氣,只是為了避免李淵心生忌憚,宇文傷也如獨孤策一般,將真氣化作麒麟之形,創出了冰玄麒麟勁。

 “世民,見了義父也不問禮嗎?”

 楊廣這才將目光投向李世民。

 李世民沉吟片刻,走出人群,躬身一禮,道:“世民見過義父。”

 昔年楊廣下揚州之時,曾途經太原,並且在那裡開辟行宮,李世民其時年方十八,年少英偉,楊廣心中大為喜愛,便將其收為義子,封其位為秦王。

 不過,那個秦王並無人放在心上,楊廣或許只是興致到了,才隨手而逢,尤其是如今李淵已經反了,隋帝封的秦王更無從說起。

 但如今楊廣卻當眾提起昔年之事,李世民也不得不出來見禮。

 尤楚紅命人搬來大椅子,楊廣悠然坐下,緩緩道:“朕待你們李閥一向不薄,我們又是表親,你們為何要反朕的天下。”

 “請義父恕世民無禮。”

 李世民先是一拜,然後站起身,昂聲道:“自陛下登基以來,窮兵黷武,極奢**,橫征暴斂,百姓民不聊生,世人皆受其苦,李閥和各地群雄也只是順天之意,想要還這個天下一個太平盛世。”

 “若義父能昭告天下,退位隱居,世民保證您的下半生,將會無憂無禍,盡享安樂,若有人想對義父不利,首先就要踏過我李世民的屍體!”

 “哈哈哈……”

 聽到此言,楊廣突然仰天大笑,道:“李淵啊李淵,你倒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句句不離家國,聲聲皆是天下,只可惜這天下是朕的,大隋也是朕的,楊公寶庫同樣是朕的!”

 說罷。

 楊廣一拳轟出!

 一道鱗甲猙獰的真龍帝勁呼嘯縱橫,直接向眼前眾人橫掃了過去。

 “世民後退!”

 宇文傷飛身攔在李世民身前,禦起冰玄麒麟勁,想要擋住楊廣這一擊,卻不想自己的麒麟勁,竟顯得那麽不堪一擊,摧枯拉朽間就被轟碎,身形仿佛一片落葉,向後倒飛出去。

 “前輩!”

 李世民面色驟變。

 “宇文兄!”

 李神通也忙飛身上前,手中長戟揮舞不停,一道道寒光破空飛出,交織成一片銅牆鐵壁。

 “這昏君非是一人之力可敵!”

 宇文傷顧不得自己體內的傷勢,立刻衝到李神通身旁,合兩大宗師級高手之力,才勉強將楊廣這一拳的力道卸開。

 “這昏君好深的功力!”

 李神通轉眸看向四方,朗聲道:“各位,你們想必也看到了這昏君的功力,非是一人一家能敵,與其等他各個擊破,不如我們連手退敵,到時再各憑本事爭奪其他。”

 楊廣坐在那裡,悠然自得的看著李神通,對他的話渾然不在意,神態中盡顯霸主風范。

 “陛下隱藏的果然夠深,玉妍終究是小瞧了陛下。”

 明月斜照下,一位衣飾素淡雅麗,臉龐深藏在重紗之內的女子,從黑暗中走了出來,身形婀娜修長,頭結高髻,縱使看不到她的花容,也能感到她迫人而來的高雅風姿。

 隨意站立的姿態,就有種令人觀賞不盡的感覺,又充盈著極度含蓄的誘惑意味,如此不用露出玉容,仍可生出如此強大魅力的女子,除卻陰後祝玉妍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在她旁邊還有一個人,看上去像是個富家員外,滿面和煦的笑容,手中把玩著兩顆玉膽。

 “陰後和辟塵都出來了,在下也出來湊個熱鬧吧。”

 一個碩長高瘦的身影驀然出現在院內,一身青衣,作文士打扮,表面看去一派文質彬彬,舉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臉上掛著微笑,眼神卻透著凌厲的邪芒之意。

 “陰後,辟塵,和天君都來了,安胖子要是再繼續藏下去,就不夠朋友了。”

 又是一個肥胖的身影走出,看上去人畜無害,但身上卻隱隱散發著熱氣,腳下落處,雪痕立刻融化,旋即又被蒸發一空。

 陰後祝玉妍,天君席應,胖賈安隆。

 魔門八大高手已現其三。

 緊接著。

 又有一個瘦骨伶仃的身影出現,看上去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眉梢額角滿是淒苦的皺紋,背上還掛個金光閃爍的獨腳銅人。

 看上去至少有數百斤之重,可是負在他背上卻似輕如毫毛,完全不成負擔。

 倒行逆施尤鳥倦。

 除了邪王石之軒和魔帥趙德言之外,魔門的八大高手已經來了五個,只剩下子午劍左遊仙未至。

 “這回可真稱得上是群邪薈萃了。”

 鍾樓上。

 寧道奇拂須輕笑。

 “時候差不多了,這些人一起出手,就算楊廣武功高強,短時間內也佔不到便宜,還請寧兄留在這裡,拖延一二,只要局面保持平衡就行,貧道先出去一行。”

 “好。”

 寧道奇微微頷首,也沒有問王重陽要幹什麽,只是說道:“道兄放心就是,有老夫在這裡,保證他們打的有來有回。”

 王重陽身形輕閃,瞬間就消失在了鍾樓上,徑直繞開前院的眾人,奔向西寄園的後花園。

 楊公寶庫其中雖然藏了無數珍寶,但最為珍貴的東西,卻還是初代邪帝謝眺留下的邪帝舍利,其中蘊含了十幾代邪帝的精元。

 此番前來長安的眾人,絕大多數都是為了邪帝舍利而來,尤其是魔門中的高手,至於那些寶庫中的珍寶,只不過是順手添的彩頭而已,能得到最好,得不到也不心疼。

 不多時。

 王重陽就已經來到了後花園之中,西寄園本就人丁稀少,再加上現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前方。

 因此整個後花園都顯得異常空蕩。

 王重陽悄然來到花園的枯井旁,按照機關圖上面的記載,枯井下應有一條秘密通道,可以通往無漏寺下的楊公寶庫。

 其實在無漏寺下也有一條通道。

 但是那條通道只能出,不能進,魯妙子建造的本意,一方面是用來給密道通風換氣,不至於使得兵器盔甲腐朽。

 另一方面是起事失敗,給楊素用來逃生所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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