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赫芬尼,外環。
符文研究所。
一間簡陋質樸的房間裡,曾經的金發帥哥萊茵正奮力的與那本《符文初解》戰鬥著。一個個蝌蚪般的奇異符文在他腦海裡盤繞著,糾纏著,形成了更加複雜難辨的魔法銘文。
這些原本沒有任何神秘元素附加的符文一旦組合在一起,卻能奇異的展現出與前不同的元素特性或魔法效果……這真是一種令人讚歎向往的神奇力量啊!
冥想法配合上凝神藥劑,萊茵也花了七天時間方才真正掌握冥想術。
他沒有明顯的元素傾向,也就意味著沒有任何魔法元素會主動與其融合同化。每天日常的冥想時間漫長,可帶來的效果卻往往不及同伴的十一,而且雜亂的元素特性也會給他的精神世界帶來了一定傷害。
沒有火元素親和,在吸納火元素時就仿佛用手指掐滅燭火,會有輕微的灼燒痛感;沒有暗元素親和,吸納暗元素到一定濃度時身體會遭受侵蝕而出現體質下降的現象……
這種傷害會隨著時間積累越來越嚴重,所以他必須定期服食某種魔藥來抵禦各種元素特性的侵蝕。
這些知識,他原本並不知道,也是來到符文研究所後與別人交流才慢慢梳理出來的。畢竟,選擇這條道路的奧術學徒除了極個別非常喜愛符文研究的‘天才’外,其它人幾乎都面臨著與他相同的困境。
安內姆贈送的20魔晶,他一直沒舍得花,哪怕冥想效果慢如蝸牛,他也咬牙忍受下來,一點點的積累力量。成為奧術學徒時附帶的100奧術點卻已經花的乾乾淨淨,全部用來購買了符文有關的知識和材料。
晉級奧術師的幾個條件他也側面了解過了,每一項對他來說都是那麽的不可逾越。
精神力……哪怕冥想成功後精神總量有了一次質的飛躍,他的精神力現在也不過7點。
而精神力又是後期掌控符文變化的關健。
沒有精神力的支撐,任何奧術知識永遠只能停留在紙面,無法複刻成現實中的奇跡。
所以,迫不及待想要提升自己的萊茵現在只能按下性子,一邊慢慢積累著符文知識,一邊日複一日的忍受著痛苦的冥想。
但是,即便環境如此惡劣痛苦,他依舊不想放棄。
他來到,他看到,奧術師們的生活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想要他放棄,回到先前渾渾噩噩額、愚昧沉悶的老套生活中,他不願意。他寧願變成一根蠟燭在這裡快速燃盡,也不想變回一塊石頭平平安安、庸庸碌碌的活一輩子!
…………
達赫芬尼,內環。
第68號奧術塔。
一間巨大豪華的餐廳裡,擺放著一張同樣巨大奢華的餐桌。
餐桌上聆郎滿目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和甜點,它們堆摞在餐桌上形成了一座小山,足以讓餐桌兩側的成員彼此無法直視。食物之豐盛,數量之多,足以讓幾十多名壯漢吃的飽飽的,喝的心滿意足。
可惜,這樣豐盛的餐桌前卻隻圍坐了三女一男四個人,而且有兩個明顯還未成年。
愛倫輕快的坐在座位上,含笑看著身旁那位充滿異界風情的精靈女仆把精致的糕點擺放在自己餐盤上。
“謝謝!”愛倫微笑感謝道。
但是她的好意卻明顯驚嚇到了那位女仆,這位精靈少女手一抖,銀質餐刀與餐盤碰撞發出了一聲清脆鳴響。
精靈女仆的臉色瞬間煞白,
從草綠長發中探伸出來的兩個尖尖長耳都失去了血色,並微微抖動起來。 “你下去吧!”遠遠坐在餐桌一頭的那名女奧術師冷冷的嚇退了精靈,一邊慢條斯理的切下一小塊牛排放入口中咀嚼品味著,一邊偏臉對著餐桌另一側的女孩說道:“午餐過後你打算乾些什麽,崁蒂絲?”
藍發碧眼,面容稚嫩,卻穿著一身學徒長袍的崁蒂絲不耐煩地回道:“去外環逛逛。愛倫姐姐想乘坐煉金馬車圍著整個外環轉一圈,我當然要陪她啦!”
餐桌另一側與她一模一樣的愛倫臉上立刻露出了幸福完美的笑容,偏了偏身子,透過食物小山的縫隙向這位疼愛自己的妹妹送上一個溫馨的微笑,這才毫不顧忌餐桌禮儀的胡吃海塞起來。
那位眉眼處和崁蒂絲有著幾分肖似的女奧術師臉上一陣黯然,趕忙把目光投向餐桌另一頭的丈夫。而那位高大偉岸男子哪怕在餐桌旁也手捧著一本厚厚的奧術書籍在慢慢閱讀著,只是偶爾端起桌上的咖啡飲上那麽一兩口。
面對妻子責難的目光,他似無所覺,依舊那麽雲淡風輕,渾不在意。
“還是乘坐我那輛雲霄飛車吧!速度要比公共煉金馬車快很多,還能飛到半空滑翔很長時間。記得,讓尼根跟隨著你們!”高大男子的提議立刻引起了崁蒂絲和愛倫的興趣。
尼根就是那名總是跟隨在崁蒂絲身側的傀儡女戰士。
兩女眼瞳同時亮了起來,顧不上吃喝,一起歡呼著衝出了餐廳。
等到兩女的腳步聲消失在廊道裡,女奧術師忍不住輕敲了一下桌面。立時,所有躬身側立餐廳四周的女仆們齊齊轉身離開了這裡,整個餐廳頓時冷寂了下來, 隻余下了高踞長長餐桌兩端的一男一女。
“崁蒂絲現在的表現我感覺很不正常。她明顯在扮演那個並不存在的姐姐,模擬她的性格,模擬她的為人處世,這樣下去很危險,遲早會人格分裂的!”女奧術師皺眉道。
“那是因為她還沒有受到足夠的打擊,那是因為她被我們保護的太好了!”高大英俊男子冷漠的看著女奧術師,表情絕不像一個丈夫看著自己的妻子,反而像在注視一個陌生人:“咱們拉法爾家族的人,從出生那一刻起就已經瘋了。抵受不住海量知識灌輸的家夥,沉浸在虛幻的世界裡瘋狂;僥幸撐下來的也成了理智的瘋子。”
“相比於瘋狂,人格分裂又算得了什麽!”
“那我們什麽都不做?”女奧術師依舊不依不饒。
“我已經拜訪過海內斯大人,請他為崁蒂絲佔卜過。”
“海內斯·威爾森?那位帝國最強大的預言師?他說了什麽?”
“他告訴我,崁蒂絲會在這兩年內遇到那個改變她命運軌跡的人。到時,她自然會回歸拉法爾家族傳統,成為撐起家族新一代希望的人!”
“你是說崁蒂絲曾經提過的那個人?”
“並不一定!你要知道,命運是最難預料和捉摸的一種力量。任何一個預言和佔卜都能做出太多意思截然不同的解讀,而命運到底會沿著哪條軌跡到來更是熟難預料。所以,我們所能做的唯有等待。只要結果是好的,過程怎麽發展我並不關心。”
“希望你是對的……”女奧術師神色黯然,率先結束了這場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