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的手臂居然就這麽輕易地穿過了乾屍喇嘛的手,李火旺瞬間明白了什麽,隨著他一抬頭,整個身體猛地下墜,直接落在了下面的天花板上。
站定的李火旺揚起頭來,看著上方的那些乾屍喇嘛們,還有被他們圍繞著的李火旺,很顯然這酆都並不是一種肉體能去的地方。
李火旺還能聽到喇嘛的念咒聲,但是仿佛隔著一層紗一樣,朦朦朧朧的。
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走起路來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仿佛身體沒有重量一般。「這就是靈魂出竅嗎?話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魂魄?那怎麽沒有鬼呢。」
想到之前喇嘛的話,李火旺沒有耽擱,他握了握拳頭向著門口走去。
等從倒轉的中陰廟出來,外面的一切都變了樣子,仿佛來到了一片極其空曠的荒漠,什麽都沒有。
從楊小孩那已經知道會有這種情況李火旺沒有驚訝,他琢磨了幾息,按照楊小孩說的碰到紅中的方向,向著那邊走去。
只有三個時辰,自己必須盡快找到坐忘道紅中,如果這邊找不到就以中陰淼為中心繞圈找。
李火旺在這淒涼的天地間走著,眼睛向著四周不斷尋找著。
「楊小孩之前說,那種於兒神的古怪海水現在一滴都沒有,這代表什麽?死亡司命防住了於兒神的入侵?」
於兒神應該沒有掌控死亡司命,天道的易主會引起天災才對。
這或許是一件好事,對於他們來說。只要是能挫敗於兒神,都是好事。
只是讓李火旺感覺到有些困惑的是,自己也算走了一段時間了,可別說紅中了,連小孩口中的隨處可見的死人魂魄都沒找到。
沒有魂魄,沒有巨大怪異的鬼差,也沒有的深不見底的深坑,這裡除了李火旺外,楊小孩口中所說的一切都不見了。
就在李火旺還在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錯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遠處的黑霧中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了。
「那是......」李火旺身體前傾,疑惑地盯著那團從霧中逐漸呈現的虛影。
然而當那東西從黑霧中的影子越來越大,甚至都要超過李火旺的視界的時候,他當即明白這東西是什麽!這是大黑天!這是死亡司命!不能看!
李火旺當即低下頭,死死地盯著凹凸不平的地面,向著旁邊挪去。
下一刻,一股讓人心中無比膽寒的低鳴聲穿了過來,讓李火旺的身體如同觸電般愣在原地,雙腳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此刻李火旺只能做的就是,閉上眼睛捂著耳朵,把身體蜷縮在最小。「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再次一聲低鳴聲傳來,強大的威壓讓李火旺仿佛身處於瀕死的邊緣。
此刻的他感覺到,自己的頭頂仿佛有一座山強行碾了過去。
終於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感覺消失了,李火旺氣喘籲籲爬了起來,此刻李火旺瞧見,自己的身體如同蠟燭般融化了大半。
而且這還僅僅是路過,還沒有碰自己。
「這就是大黑天嗎?這就是魁榻」李火旺看著遠處的黑霧喃喃自語。
相比掌管痛苦的巴虺還有真假的鬥姥,掌管死亡的魁榻又是另外一種完全感覺。就仿佛面對著那永恆死寂的本身。
之前不知道為什麽這裡這麽空,經過了剛剛那麽一下,他終於知道是為什麽了,
相比之前對於骰子是不是騙自己,,此刻李火旺更擔心自己那紅中的記憶到底還活著沒有。
就剛剛那種情況,多來幾次,哪怕有乾屍喇嘛護身得自己都撐不住,就更別提坐忘道紅中了。
「難不成真的投胎了去了?話說這世界有投
胎嗎?」李火旺往不由得開始往最壞的打算去想。
然而就在他這麽想的時候,李火旺忽,然一抬頭,他瞧見天花板上的東南角,有什麽東西快速跑入前方的黑霧之中。
「等等!」李火旺雙腳一蹬,向著天花板衝去。
等到雙腳碰到凹凸不平的天花板,李火旺當即甩開膀子,向著那動靜追趕。
在這無比荒涼的死亡世界,剛剛那東西是他瞧見的第一個會動的東西,必須抓住好好問問清楚。
李火旺盡自己可能,快速地追著,很快他瞧見了那東西的背影,那是一個小孩子的背影,他的身體白茫茫的,仿佛泛著光。
「等等!別跑!」然而聽到李火旺的喊話,那東西跑地跟快了。
跟著這東西的腳步,李火旺的四周逐漸出現了變化,一些豎立天地間的巨柱開始出現,這些柱子極高極寬,把天跟地分割成了兩部分,那小孩直接閃入巨柱後面不見了蹤影。
就在李火旺暗恨地歎了一口氣的時候,就聽到自己頭頂上傳來一道戲謔調侃的聲音。 「你追他乾嗎呢?」
李火旺一仰頭,就瞧見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李火旺倒掛在天花板上。
那是坐忘道紅中,李火旺一眼就瞧出來了,自己的臉上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太好了,你沒死!」李火旺喜出望外,不由得感歎自己的運氣還真不錯,這麽快就找到了。
「怎麽?你很想讓我死嗎?你這麽想也對,畢竟對於現在的你來說,我僅僅只是一段被鬥姥創造出來的記憶,呵呵,我都想讓我死。」倒掛著的李火旺手往臉上一抹,那張臉瞬間變成了一張紅中麻將牌。
「讓我猜猜看,這麽千辛萬苦大老遠地跑到酆都來找我,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吧?」
「究竟是什麽麻煩,居然讓鼎鼎大名的李火旺,來找一段虛假的記憶來幫忙呢?」
「你知道嗎,我只是一段記憶而已哦!」血肉紅中跳了下來,裂開嘴巴哈哈笑了起來。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這意味著,我現在吧不管做什麽都會在一個小時候重置,然後我又重新開始重複重複再重複!你明白這種感受嗎?你明白嗎!!」
隨著呐喊聲,那團由血肉拚接的紅中開始逐漸崩潰,最終化作一攤蠕動的血汙。